面對惡鬼的時候即使是手槍也不見有多好使,陳玉珍剛想要用手槍對準身後的女鬼,只聽嚓嚓的數聲,左手握槍的手被髮絲緊緊地纏繞着,根本就動彈不得。女鬼伸出慘白的雙手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冰冷的感覺瞬間沿着脖頸上的皮膚傳到身體各處,令她的身體好似瞬間便降到冰點。
陳玉珍想移動腳步,可是卻發現雙腳好似冰僵一般無法動彈,而且這股冰僵的感覺正沿着小腿向上蔓延到她的大腿和腰,彷彿要將她整個都冰僵一般。陳玉珍大駭,而此時又喊不出話來,只好拼命地用僅能活動的右手猛烈地拍擊着上衣口袋。
幽靜的校園似是無人一般安靜,或許由於平日裡太過辛苦的關係,除了偶爾三三兩兩路過的女生外,整個校園空寂的可怕。
“喂,凌小子,小珍子到底在什麼地方,她有回信沒有?”古如風蹲在黑暗的牆角回身問道。
凌凡從懷裡掏出手機,仍然沒有絲毫的跡象,他剛想要說話,突然手機急速地在他的手中跳動起來,然而這一次並不是短信,而是來電。凌凡一愣,但還是接通了手機,他將手機附在耳旁,由於不知道對方到底是陳玉珍抑或是別的什麼人,所以他並沒有像平時一樣主動說話。
然而對方似乎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只有一聲又一聲的沉悶的咚咚聲從手機的話筒裡傳來,沉悶的聲音之中似乎還摻雜着含糊不清的唔唔聲,當然還有一些嘩啦啦的細碎聲音。
沒過多久,那沉悶的咚咚聲消失,然後便是嘟的一聲掛斷。
“凌小子,小珍子到底怎麼了?!”此時的古如風滿臉都寫着擔憂。
凌凡道:“我們現在必須趕快找到珍姐,她現在可能是出事啦!”說着,他便將手機合上,起身站起,朝着四周望去。
“怎麼找,你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嗎?”天瑜臉上也劃過一抹焦急之色,不過聲音卻是極其冷靜。
凌凡搖搖頭:“不知道,可是我們可以推斷,剛纔手機聽筒裡傳出風聲,我想她應該在校園的某個角落,而且我還聽到嘩啦啦的聲音,那應該是風吹動樹葉時響起的聲音吧。”
“有風,有樹葉,校園的某個角落,你的意思是?”天瑜恍然大悟,她的眼睛瞬間望向不遠處的那片陰暗的樹林。
“珍姐就在那裡!”凌凡伸出手指指向那片樹林,喊道。
推測出陳玉珍的位置之後,三人沒有絲毫的猶豫,像三隻獵犬一般朝着樹林急襲而出。
今天的夜風似乎比平常要大的多,樹葉被夜風吹的嘩嘩作響,地面上擺放的那一圈蠟燭在風中劇烈地搖晃着,然後卻沒有一根被吹滅,埋在蠟光中央的小女孩稚嫩的臉,在蠟光的映襯下顯得時明時暗。
“好了,這個警察差不多就要死了,等你的冰毒侵到她大腦的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活她了。”身穿清潔衣的神秘老人拍了拍女鬼的肩膀陰惻惻地笑道。
“哼,這是她自找的!”女鬼將雙手從陳玉珍的脖頸上移動,冷冷地說道,然後便見一圈寒氣從她的口中冒出。
“孩子,你的壽命大限就在今晚午時,冰毒已經腐蝕了你的身體大部分器官,你真的不後悔?!”神秘老人蒼老的面容突然變得慈祥無比,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疼愛的目光。
女鬼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爺爺,我殺這麼多人,做這麼多事,目的就是一個就是能和姐姐見上一面,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還能退路嗎?”
“你和你姐姐都是苦命的孩子,罷了罷了,爲了你的心願,爺爺我就算違背師傅的祖訓也要幫你完成這召魂之術。”神秘老人疼愛地看了女鬼一眼,然後走到那一圈蠟燭陣前。
神秘老人雙手摺合六字道決式,呼的一聲,平地突然騰起一股陰風,吹得地上的那一圈燭光更是搖曳不已,只見神秘老人喝道:“七星鎮靈,光照玄冥。千魂萬鬼,聽我號令。幽冥深府,女魂爲青。號令一出,速速現來。急急如律令!”
突然間,好似有千魂萬鬼般的哀嚎聲響起,然後便見四周的那一圈燭光光芒大盛,頓時鬼嚎之聲立消,隱隱間一陣陰風吹到小靜靜的身旁,將她稚嫩的髮絲吹的四處飄散。
“落!”神秘老人突然一聲急喝,陰風嗖的一聲便鑽進小靜靜的體內,而後瞬間,整個樹林異常的安靜,惟有夜風吹拂着樹葉的嘩啦啦聲響。
“爺爺,姐姐回來了嗎?”女鬼幾乎是用飄的形式跑到神秘老人身旁急聲問道。
神秘老人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剛要回話,突然神色立變,趕緊將女鬼拉到自己的身後,立聲喝道:“繪繪,快帶這個小女孩去那裡,快!”
“爺爺……”女鬼再也不似冰冷冷的樣子,眼睛中充滿了感激和擔憂。
“聽話,快去!”神秘老人突然厲聲喝道。
女鬼狠狠地一咬牙,從土坑中抱起小女孩便鑽進樹林中,然後便消失不見。
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三個身影便像獵犬一般衝了過來,併發出威嚴的厲喝道:“警察,不許動!”沒錯,這三人正是凌凡、天瑜和古如風。
天瑜將黑洞洞的槍口衝着神秘老人,嬌斥一聲:“不準動!如果你膽敢動一下,就試試。”此時天瑜的目色異常的駭人,這不是一般警察的目色,而是那種經歷過生死考驗的人才有的可怕目色。
神秘老人被天瑜的目光給僵了下,果真沒有再動一下,只是嘴角挽着詭異而神秘的笑容。
凌凡一眼便看到站在一旁的陳玉珍,移到她的身旁,撞了下她的肩膀,道:“珍姐,你沒事吧?”
沒有任何回答,陳玉珍的身體就好似冰僵一般根本就無法動彈,凌凡大驚,剛要用手摸,只見呼的一聲,有人突然扯住自己的胳膊將自己拉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老古。
“老古,你在做什麼啊?!”凌凡驚怒道。
古如風的臉上也不再是嘻嘻哈哈的樣子,而是異常的凝重,他將凌凡拉到自己的身後,道:“凌小子,你可不能動小珍子,她現在中了冰毒,如果你碰她的話,你也會染上的!”
“哈哈,我說我怎麼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勢,原來那個感覺是從你的身上散發的,你也是陰陽師?”神秘老人一臉笑意地看着古如風問道。
古如風根本就沒有理會神秘老人的話,只見他徑自伸出雙指在陳玉珍的身上封點一陣後,又凌空取出三張紋着詭異花紋的金色符紙,分別貼在陳玉珍的額頭、胸膛、腹腰三個重要部位,不過是瞬間功夫,金色的符紙無火自焚。
“哎呀,老古你想燒死我啊!”額頭上突然點起一把火,嚇得陳玉珍趕緊跳了起來,伸手便將額頭的灰燼給抹掉。、
抹掉額頭的火燼後,陳玉珍愣了下,然後便是滿臉的歡喜,驚道:“我能活動了,我能活動了!”
看着陳玉珍興奮歡呼的樣子,神秘老人的臉色一寒,臉上再無任何笑意,呲着牙盯着古如風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
“陰陽道古家!”古如風淡淡地說道。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令神秘老人的身體都是一凜,不自覺地後退了數步,他顫抖地伸出手指,驚道:“陰陽道古家……古家……你難道是……”
“銀針冰人術,陰陽道的陰術高手洪武拿手絕技,沒想到我們竟然還能在這裡相遇,看來一切都是天意啊!”古如風向前邁一大步,而這一大上換來的卻是對面的神秘後退一大步。
“……你……真的是你……你竟然還沒死!”陰術高高手洪武蒼老的臉已經嚴重變了形,看來他對古如風的忌憚不一點兩點而已。
“本陰陽師英明神武智勇雙全,怎麼可能那麼死,不過這一次你遇上我,可就是你的壽限將至!”霎時,古如風的目光凜然,一股隱隱的殺意從古如風的體內涌出。
“呃……”神秘陰術高手洪武突然一頓腳,激身便向樹林深處逃去,身形之快當真不像是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
古如風則不以爲意,只是緩緩地朝着洪武逃走的方向追去,玉珍和天瑜剛要召喚老古,凌凡卻把兩人攔下,望着古如風漸漸消失在樹林後的背影道:“我們就不要管他了,老古也有自己的事要辦,珍姐,我們還是去找小靜靜吧,你知道她被誰帶走了沒有?”
陳玉珍道:“知道,靜靜是被那個白衣女鬼帶走的,我們猜的沒錯,那個白鬼確實是夏小繪,她真的沒有死!”
“可是她現在跑哪裡去了,她想把靜靜怎麼樣?”天瑜有些焦急地問道。
陳玉珍想了下,道:“我想她是不會傷害小靜靜的,剛纔我見他們好像要做一個如魂儀式什麼的,反正小靜靜暫時是不會有危險的,而且夏小繪將靜靜帶到了那個地方,那個神秘老人也提到了那個地方,可是那個地方到底是哪裡,我就不知道了。”
凌凡擡頭環顧了下整個校園,最後將目光盯在天鵝樓的頂端,盯着那惟一的散着亮光的教室,道:“我想我應該知道那個地方到底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