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宋江的面前,榮叔絲毫也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慌張,進入宋家的客廳以後,他看到了宋家的父子,圍着沙發喝茶。
這深更半夜的,喝什麼茶?
做戲罷了。
想到此,榮叔放下緊皺的眉頭,坐在了宋江的身邊:“已經很久沒看到你們父子兩一起下棋了。”
“我們是在等您。”宋伯之放下棋子,擡頭看着榮叔,“榮叔,你的下屬已經被警方抓捕了。”
“那又怎麼樣?我的下屬,對我忠心耿耿,絕不可能會把我供出來。”
“你相信他們,可是我們怎麼相信?現在亞商正值多事之秋,你還是去國外避一避吧。”宋伯之無情的對榮叔說道,“萬一警方再查出我們的關係,那麼宋家二十多年的苦心經營,可就完了。”
榮叔聽完這句話,忍不住的冷笑了出來,站起身來拍桌道:“你們父子,過河拆橋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啊,我從國外回來是爲了誰?我替你們父子殺人,我的人現在進去了,你們父子爲了自己的安危,就想把我一腳踹開?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老馮,我們也是爲了長遠着想,你想想,現在亞商被婁氏壓着,衆騰又在其中干預,現在警方抓到了你的下屬,萬一她扛不住,都說了出來,等那時候,我們三個人,誰都逃不掉。”
“我去國外了,誰保證我的安全?而且,等我去了國外,你們父子兩人,撇清我們的關係,那這口鍋,不就只能我一個人扛了?”
榮叔也不是傻子。
這種損害利益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做:“我絕不可能離開建川,你們父子兩人,打消這個念頭吧。”
宋伯之看到榮叔重新坐下,朝着自己的父親使了一個眼神,父子兩人,心照不宣,現在只能把人先安撫住。
“你們父子心裡在想什麼,我很清楚,但是現在我們在一條船上,誰都別想置身事外,唯有一起度過這個難關,你們不是想要對付盛驍嗎?我有辦法……現在只有把盛驍拿下,我們纔有活路。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三個人,必須無條件信任對方!”
可是宋江現在想的不是拿下盛驍,而是如何甩掉榮叔這個隱患。
但凡是警方查到蛛絲馬跡,別說對付盛驍了,他們自身都難保。
“我先說我的方法,你們看有沒有可行的空間。我知道慕七七還有一個姨媽在建川,現在她身邊唯一一個好下手的,只有這個姨媽,你們父子兩人,考慮清楚是要先對付我還是慕七七的姨媽,我等你們父子兩人的答覆。”
說完,榮叔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宋江坐在沙發上,深吸一口氣,對自己的激進悔不當初,明明一手好牌,現在卻被他玩得亂七八糟。
“其實情況也沒有這麼糟,但是爸,你必須要做準備了。”
宋伯之在暗示,宋江必須要有所取捨了,樓上那個危險的人物,的確留不得。
分局那邊,唐焱雖然從楊文濤的嘴裡知道了馮強這個人,但是,在沈枚的供詞沒出來的時候,他也不會輕舉妄動。
因爲他想等到沈枚的供詞出來,他再將宋江那羣人,一網打盡。
夜,漸漸的深了。
冬季的建川,顯得冷清而又蕭條。
明日就是婁子辰的就職發佈會,作爲衆騰的總裁,盛驍也會出席明日的發佈會現場。
翌日清晨,慕七七挺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親自給盛驍穿上剪裁不規則的白色西服,看着他身長玉立,慕七七忍不住道:“驍爺,發佈會現場,有很多名媛淑女,她們都會盯着你看。”
“我只會看婁子辰。”盛驍低頭對她道,“滿意嗎?”
“我也想去,婁子辰是個優秀的男人,我想看到他發光發熱。”
“婁子辰,是個優秀的男人?嗯?”盛驍不禁重複慕七七的這句話,語氣裡帶着濃濃的酸意。
慕七七頓時笑了出來,抓着他的衣襟問:“我誇誇別人都不行?”
“去換衣服,十分鐘以後,帶你出門。”盛驍沒有和她繼續討論這個問題,而是要把她帶去就職發佈會的現場。
慕七七抓緊機會,連忙去了衣帽間。
可是,換上衣服以後,她又皺眉:“我還是不去了,幾個月沒有化妝了,這樣素顏朝天的,看着沒精神。”
盛驍聽完,進入衣帽間,牽起了她的手:“我的女人,我看就行了,輪不到別人欣賞,更不許他們評頭論足,現在可以走了吧?”
懷孕以後的女人,有時候,會因爲對方太優秀,所以胡思亂想。
不過,因爲有這個男人的呵護,所以,慕七七覺得心裡很踏實。
兩人手牽着手走下樓去,原本已經安排了要馬上出門,但是,唐焱的一個電話,卻將盛驍給拖住了。
“沈枚交代了,所以,我們馬上要傳喚馮強。”
“沒有提到宋江?”盛驍皺着眉,詢問唐焱。
“一步一步的來,這幾人都很狡猾,早晚一窩端了。”唐焱平靜的回答盛驍,“等抓到馮強,他和宋家的關係,也會逐漸的明朗,到時候,還怕沒機會送那兩父子入獄?”
“馮強沒那麼好抓。”
這不是盛驍的喪氣話,而是事實,馮強那個人,多年的道上經驗,他最會做的事情,就是保命。
“不管他好不好抓,警方傳喚,就證明查到了他的身上,我不相信,他和宋家父子,還能好到最後。”
“我先出席婁氏的活動,等你消息。”盛驍看到慕七七在樓下站得有些累,遂以要掛斷電話。
現在唐焱去宋家拿人,恐怕也不會容易,甚至有可能,激怒馮強。
但是眼看着那三人的路,就快走到盡頭了……
他想要在小東西生產之前,永遠的解決這三個麻煩。
慕七七見盛驍接這麼久的電話,也猜到了或許是唐焱打來的,遂以問:“唐隊那邊,有什麼進展?”
“先去活動,路上再告訴你。”驍爺摟着人,護着她離開榕園,上了自家的黑色賓利。
而掛了電話以後,唐焱那邊,也開始行動。
他不知道九局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沈枚招供。
只是一個晚上啊,沈枚居然把該吐出來的東西,都吐了。
這馮強,好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