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姦情敗露(求月票)
老夫人的屋子中一時陷入了僵局,老夫人被納蘭和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用手指着他,嘴脣顫抖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自納蘭和一家回來之後,納蘭和和許蘭芝一直對老夫人恭敬有加,孝順有禮,這讓老夫人幾乎忘記了他是庶出,也一度忘記了曾經自己和納蘭康將他趕出侯府的事,她一直以爲納蘭和是溫順聽話的,就是自己曾經對他過分了些,但她畢竟是她的嫡母,他即使心裡有所埋怨,也不會說出來的。
況且如今他們回來,只要她好好對待他們一家人,日子長了一定會化解他心中的怨恨,到時候同心協力爲了侯府的前途而努力,可是,終究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罷了,納蘭和這次回京分明就是爲了報復當年她和納蘭康將他趕出去的仇恨,他根本就沒打算和他們和平共處,原本就是狼子野心,沒安好心。
老夫人雖然氣得說不出話,但心裡還是精明的,李嬤嬤見她不對勁,忙上前扶着她給她順氣。
納蘭和見此情形,卻不顧她已經生了大氣,他掃了屋子裡的衆人一眼,仍然道:“母親,如今整個侯府,你的親孫女你不偏疼,卻去偏疼一個和侯府沒有半點關係的外人,云溪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相護?你就這麼見不得你的親孫女?她們被人陷害出了這樣的事,你不但不安慰她們,還要將她們送出府?你的心一點都不比當年良善多少,一個和侯府沒有半點關係的野種,你倒時時偏着護着,還給她準備了和侯府嫡女一樣的嫁妝,你做出這樣的事,讓侯府衆人哪個能咽得下這口氣?”
納蘭和索性將心中的不滿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他說完後掃了一眼,見屋子中除了四姨娘和兩個庶女,別人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都沒有開口要反駁他的意思,尤其是侯夫人,臉上露出一股愉悅的神色,還悄悄的向他眨了眨眼睛,意在表揚他做得好。
“你……你這個逆子……”老夫人被他這一番話氣得再也支撐不住,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句話,便猛的向後倒去,瞬間雙眼緊閉,口吐白沫。
“老夫人,老夫人……”李嬤嬤見狀忙扶着她,屋子裡的人頓時都被驚動了,四姨娘自然不敢勸阻納蘭和,只是悄悄的一邊派人去請納蘭云溪,一邊打發人去請大夫。
納蘭云溪和裴芊芊說完話之後,心裡也煩亂得很,便在牀上躺了一會兒,她還在睡夢中,四姨娘便打發人來叫她,說老夫人被納蘭和氣得病倒了,她忙起身拖了鞋子讓流觴拿上藥箱便直奔老夫人的院子裡來。
她到了的時候,納蘭康也聞訊趕了過來,而納蘭和和許蘭芝侯夫人等人也沒離開,仍然在老夫人的屋子中,納蘭康看來也是剛到,他眉眼間有一股陰沉之氣,眼神如刀子般一眼一眼的看向納蘭和,納蘭和也並不怕他,不甘示弱的和他對視着。
“怎麼回事?祖母……”納蘭云溪到了屋子裡,見這裡的氣氛劍拔弩張,一時顧不上其他人,幾步走到老夫人的榻前坐下來,先給她把脈。
“哼,納蘭云溪,你這個野種,都是因爲你,我和雲朵妹妹纔會被人污了清白,我今天要殺了你。”
納蘭雲煙正在氣頭上,見老夫人被納蘭和氣得病倒,心裡正暗自高興,突然見納蘭云溪來了,頓時將滿腔怒火都撒在她的頭上,本來那日被那三個侍衛強。暴的應該是她,可不知爲什麼就被她逃脫了出去,還將自己和雲朵替換了進去,這件事一定是她暗中搞得鬼。
納蘭雲煙不見納蘭云溪還好,一見她頓時就將自己被人污了清白的事怪怨到她頭上了,卻絲毫都不想想是自己先要陷害人家在先,只不過沒陷害成功,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卻將自己的遭遇怪怨到她要害的人頭上,真是奇葩的理論。
“雲煙,你這個逆女,還不快滾回你的院子裡去?還想在這裡生事麼?”
納蘭康一聽納蘭雲煙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便如此喝罵納蘭云溪,全無半點家教禮儀,更別提他此時的樣子哪裡像個大家小姐,簡直連潑婦都不如,她真是將後附的臉面都丟盡了,再加上今日納蘭和爲了自己的女兒居然和老夫人翻舊賬,更是心中氣悶得厲害,恨不得一掌拍死納蘭和。
“父親,女兒又沒說錯,都是她害得我和雲朵,連你也要包庇她?”
納蘭雲煙卻不聽納蘭康的話,眼瞅着納蘭云溪就要撲上去廝打她,卻被納蘭康喝住。
“放肆,居然在你祖母這裡大吼大叫成何體統?”
納蘭康怒斥了一句又轉頭看向侯夫人,然後眼神犀利的道:“你還愣着做什麼?在這裡看戲麼?還不將你生的這個好女兒快些領回去,還讓她繼續在這裡丟人現眼麼?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這,侯爺,雲煙她也是受了委屈無處發泄,不過是在藉着這事發泄一下,您就不能體諒她一下麼?誰遇到這樣的事心裡能安然?”
侯夫人平白無故被納蘭康點名,心裡頓時恨恨的,她看了一眼納蘭和,然後辯駁道。
“哼,她遇到這事便能平白無故的誣陷別人麼?沒有證據的事在這裡胡說,誰能信服?而且母親被氣成這樣,你們卻還安然的坐在這裡,半點都不傷心,這……這真是豈有此理,都給我滾。”
納蘭康徹底憤怒了,將侯夫人和老夫人屋子裡的一衆人都往外趕,無論如何他心裡對老夫人始終還是有一分孝心的,雖然是納蘭和將老夫人氣成這樣的,不過如今他也顧不上怪怨他,先給老夫人診病是要緊。
“哼。”侯夫人今日也一改往日的慈善寬和柔順的態度,冷哼一聲便站起身叫上納蘭雲若雲煙姐妹倆出去了,納蘭和見老夫人被自己氣病了,也冷笑一聲,叫上許蘭芝和納蘭雲朵出去了,一時間屋子裡只剩下三姨娘四姨娘和納蘭雲心雲依姐妹倆。
而老夫人這一病,要送納蘭雲煙和納蘭雲朵姐妹倆去白雲寺出家的事便暫時擱淺下來,此時誰還有心思管這件事?
在納蘭康喝叱納蘭雲煙和侯夫人幾人的時候,納蘭云溪也沒閒着,她給老夫人把過脈之後,心下頓時有些難過,暗道納蘭和真是不孝,偏偏這個時候和老夫人起了爭執,生生的將她氣得中風。
“云溪,你祖母她怎麼樣了?”
納蘭康見納蘭云溪緊皺着眉頭,不由得擔心的問出口。
“祖母她中了風,恐怕一時半刻難以恢復。”納蘭云溪暗道她倒是可以給老夫人進行手術,但是她年紀大了,而且身子也不是很好,恐怕受不住,所以她還是想着用藥物慢慢的恢復治療比較穩妥,只是,暫時來說,不會取得什麼效果的。
“什麼?中風?”納蘭康一聽頓時急道。
“是,祖母她的確是中了風,她年紀大了,又是急性中風,所以恢復起來可能會慢一些,我可以先幫她鍼灸,再配合藥物,時間長了,她會慢慢的恢復過來的。”
納蘭云溪嘆了口氣,老夫人的情況並不容樂觀,但她又不敢給她開刀做手術,中風這樣的情形因人而異,有的人好得快,有的人卻好得慢,這就要看個人造化了,不過,她會盡快治好她的,侯府沒了她可不行,她還有一件大事沒做呢,怎麼能讓她這麼輕易的就倒下?
“你有把握治好你祖母麼?”納蘭康聽了她的話也皺起眉頭緩緩的問道。
“有,不過得十天八天的吧。”納蘭云溪點了點頭答道。
“恩,那你上心些,一定要將你祖母這病治好了。”
“是,我知道了。”
納蘭云溪此時對納蘭康的稱呼已經有了改變,不再叫他父親,而是直接將這兩個字忽略,因爲納蘭雲煙也並沒有說錯,她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她是別人的女兒,尤其她是大堯國的公主,如今怎麼能再叫和她毫無血緣關係的納蘭康爲父親?
況且若是他當初善待了她,那她還可以看在親情的份上叫他一聲父親,可惜,他沒有,所以,如今她也不會再叫他父親。
“好,云溪,你好好將你祖母的病治好,我會將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的。”
納蘭康似乎也察覺到了納蘭云溪的改變,他眼神閃了閃承諾似的說道。
“是。”納蘭云溪答應了一聲,對於老夫人來說,既是他不給她任何承諾,她都會無償將她治好的,因爲在安寧侯府中,也就老夫人能讓這麼做了。
納蘭康見納蘭云溪反應很冷淡,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什麼緩和的話卻又頓住,訕訕的站了一會兒,只好先出去了。
納蘭云溪當即給老夫人施針,行了一回針之後老夫人慢慢的醒轉過來,只是她的嘴微微有歪,眼睛也斜着,她看了看身邊的納蘭云溪,眼角一圈水光慢慢的蘊了出來。
沒想到關鍵時刻救自己的卻是這個和她毫無血緣關係的被一直忽略的孫女,而自己從小疼到大的親孫子親孫女卻躲得遠遠的,連問候都不曾有。
“祖母,你覺得怎樣了?還能說話麼?”納蘭云溪邊問她便活動了一下她的手腳,看看她的身子是否能動。
“雲……云溪……”老夫人斷斷續續的說出一句話來,卻不受控制的流出一抹銀絲,掛在嘴角,李嬤嬤忙上前用帕子給她擦了。
“祖母,你別說話了,你試試看身子能不能動?”納蘭云溪蹙了下眉頭,看來她這真是氣得不輕,居然成了這樣。
老夫人點了點頭,在李嬤嬤的幫助下擡了擡胳膊,又活動了下腿腳,左側的半身有些不靈便,顯然這一半的身子也受了影響。
“雲…溪…”老夫人努力想要說話,可是嘴歪着怎麼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納蘭云溪看了看屋子裡的人,悄悄的附在她耳朵上道:“祖母放心,您現在既然還能說話,說明不太厲害,我有把握治好你,給我三五天的時間就好。”
老夫人見納蘭云溪貼着她的耳朵說話,顯然是不想讓別人聽見,便點了點頭,她心裡明鏡兒似的,今日納蘭和爲何會這般反常?恐怕不是因爲納蘭雲朵的事吧,她的事只是個引子,他不過是藉着這事向她攤牌而已,恐怕這件事只是個起因,後面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李嬤嬤,你好好照顧祖母,我回去配藥,等晚上的時候我還會過來給祖母扎針,若是四姨娘請的大夫來了,便讓他也看看,若是開了藥方你便留下,等我晚上一起來看。”
納蘭云溪想了想她得回去配製些丸藥好讓老夫人容易吃下去,她尋思着納蘭和這個節骨眼上和老夫人攤牌,將她氣得中風,應該是籌謀已久,並不是臨時起意的,能讓他這麼做的人只有侯夫人了。
看來,侯夫人已經按捺不住了,想要正式開始奪權了,沒想到她那樣的蛇蠍婦人,納蘭和居然會將她當成寶,對她言聽計從,這還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無論什麼樣的人都會有人愛,估計,將老夫人氣病,這是他們的第一步計劃吧,不過,有她在,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他們的計劃成真。
李嬤嬤答應了一聲,納蘭云溪便讓老夫人先歇着,自己先回院子裡去,既然天下之大,沒有了她的容身之處,那她也既來之則安之,就好好的待在安寧侯府,無論皇帝對她是一個什麼態度,她都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待着,暫時只能尋求容鈺的庇護了。
若他對她也是圖謀不軌,那她便收回自己付出的一點真心,也利用他來躲避皇帝的爲難或者是追殺,這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本來當初自己接下聖旨應了親是爲了對抗燕翎,可如今,她真正要對抗的,居然是當今皇朝的天子。
若皇帝真的愛自己的親孃,即使知道自己是鳳星,那估計也會看在她孃的面子上對自己有所寬容,他連不是自己孩子的燕翎都能忍受,除了沒有給他儲君之位,將自己的恩寵都給了別人的孩子,那對於自己難道能痛下殺手趕盡殺絕麼?
而且,當年他只是爲了一己私利發動戰爭,和別國聯合奪了自己同門師弟的國家,擄走他的愛人,一手製造了禍端,令她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午夜夢迴之時,他不心虧麼?
納蘭云溪暗自琢磨着皇帝的心思,一邊快步走回青山院,然後叫過綠意來。
“姑娘,有什麼吩咐?”綠意跟着她進了屋子問道。
“我娘呢?我見她早上氣色有些不濟,怎麼樣了?可起了麼?”
裴芊芊將她的身世告訴她之後,整個人便沒了精氣神,好像一朵本來就快要枯萎的花,一夜之間便突然枯萎了一般,她嘴上雖沒說什麼,但心裡暗暗着急,生怕她這一下心中沒有了記掛,會出什麼事,所以母女二人說完話後,她便讓綠意伺候她去休息。
“姑娘,夫人還在睡着,還沒起來,她這一覺睡得時間可真長。”
綠意一直在裴芊芊的屋子裡伺候着,雖然侯府給裴芊芊單獨準備了院子,但納蘭云溪不願她和自己分開住,所以便將自己的屋子又隔出一間來,母女倆住在一起,她這樣做還有一個目的便是爲了防範納蘭康。
雖然最近納蘭康似乎忘記了寶藏的事,從來沒有再次提起過,但納蘭云溪知道他這是蟄伏等待時機,因爲事情已經被裴芊芊暴出來,而且又有國師暗中壓制着他,他暫時不敢找裴芊芊的麻煩,但他一日破解不了那藏寶圖,便一日不會安生,一旦有機會,他一定還會逼迫裴芊芊說出那寶藏的秘密。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連裴芊芊也不知道那藏寶圖如何破解,她也私下裡拿出來那藏寶圖看過,一時也看不出什麼來,如今也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況且她也沒到了要用那藏寶圖的時候,所以暫時只是將那圖藏着,待日後有了空閒再研究。
“什麼?你說,我娘現在還睡着?”
шωш _тt kán _¢ ○ 納蘭云溪心裡這麼想着,也聽到了綠意的話,她頓時一急,趕忙去了裴芊芊的屋子。
一進去便見她躺在榻上,臉色白得如一張薄紙,身子纖弱得似乎睡着就隨時能消失一般,她幾步奔過去,顫抖着手探向她的鼻息。
手邊感覺到一陣溫熱,她才放下心來,她其實好害怕她突然就這麼走了,雖然她安慰自己,憑着自己的醫術一定能將裴芊芊的身子調養好,可是若她自己沒有活下去的信心,那誰都救不了她,她如今身子虧空得厲害,早就殫精竭慮,隨時可能駕鶴西去,所以,她最近一直很注意她的動向,她想勸她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云溪,你回來了,聽說老夫人病了,她怎麼樣?”
裴芊芊感覺到有人進來,立時便醒了,見是納蘭云溪在身邊,她便坐了起來,微笑着問道。
“娘,祖母被納蘭和氣得中風了。”云溪緩緩的說道。
“什麼?中風?如今這個多事之秋,她怎麼又被氣成這樣?”
裴芊芊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安的問道。
“娘,估計納蘭和是故意的,他如今一定是要幫着侯夫人奪權了,而且,聽他話中的意思,一直忌恨着當年祖母將他分出去的事,所以,侯府倒黴的日子還在後頭呢,也不知道納蘭康如今是什麼態度。”
納蘭云溪心中沉思着,納蘭和如今已經開始和老夫人還有納蘭康討要當年他們欠他的了,日後還不知道也鬧成什麼樣子呢。
“無論侯府如何,這都是他們自己的事,娘不希望將你捲進去,娘只希望你能安心的出嫁,能嫁給國師。”
裴芊芊雙手合十祈禱了 一番說道。
“恩,我們在府中本來也沒受過什麼有待,能管的便管一些,管不了的便不管了,由着他們鬧去。”
納蘭云溪點了點頭應道。
“云溪,明兒個將軍府會給你送嫁妝來,當年你外祖母給娘準備的嫁妝一直都沒用到,如今你舅母重回將軍府,她傳來話說已經將將軍府的內院事物理順了,所幸當年你外祖母給娘準備的嫁妝李清婉都沒敢動,她明日便要給我送過來,娘將這些全部轉送給你,你到了國師府也不會遭人笑話。”
裴芊芊拉着她的手將將軍府派人來和她說的話都告訴了納蘭云溪。
“娘,云溪不要你的,這些你留着傍身,將來還可以養老,我只要你好好的陪着我,我親生父母已經不在了,我連他們的面都沒見過,而且,他們雖然是我親生,卻並沒有和我一起生活過,我心裡一直將您當成我的親孃,我想侍奉您,求您不要丟下我,讓我能有個機會替我親生父母好好彌補他們虧欠下你的,讓我好好照顧你的後半生。”
納蘭云溪突然跪了下去,她心中着實擔心裴芊芊的身體,怕她自己放棄活路,一心求死,她想用自己的真情感動她,讓她對自己有所牽掛,這樣,她才能好好的活着。
“云溪,娘答應你,不會輕易就離開你的,我還沒送你上花轎,還沒看到你生活如意,還沒包上小外孫,我怎麼忍心離開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活着的。”
裴芊芊心裡一陣心酸,卻還是安撫着云溪,不讓她再爲自己分心。
“娘,這可是你答應我的,你說話一定要算數啊,你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了,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可叫我怎麼辦?”
“好,云溪,娘知道了,虧得你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還能如此待我,即使我傷心半生,也滿足了。”
裴芊芊摸了摸納蘭云溪的頭髮,母女倆又說了一陣話,好不容易纔止住了哭泣。
之後納蘭云溪起身叫來了何嬤嬤。
“姑娘。”何嬤嬤自從宮裡回來後,便等着納蘭云溪問她秦皇后的事了,如今她終於得了空,她不禁喜不自勝。
“嬤嬤,我親生父母的事和我的身世我已經知道了,我娘什麼都告訴我了,如今叫你來,我只是想問問,我親孃可有什麼遺言給我?”
納蘭云溪此時對何嬤嬤的感情也有所不同,她對自己的生母忠心耿耿,不離不棄,從她國破家亡開始一直跟着她到了東陵皇宮,到她逝去還臨危受命保護她的女兒,這要有多大的恆心和毅力還有衷心才能做到?
所以她此時對她心裡只有滿滿的感激,爲秦玉蓉,也爲自己。
“姑娘,主子臨終前只說讓老奴好好保護你安全長大,在侯府即使受苦些也不要太過招搖,引起別人的懷疑,將來和廬陵王成親之後,也能安然的過日子便好了,她讓老奴一直跟着你,護佑你一生。”
何嬤嬤想了想秦玉蓉臨終前的話,緩緩的說道。
她並沒有讓納蘭云溪替自己報仇,也沒有讓她重新復國,只是以一個母親的心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平安順遂的過完一輩子。
“她就說了這些麼?沒有要我爲他們報仇?或者是沒有要我爲他們復國?”
納蘭云溪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何嬤嬤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主子心裡自然希望姑娘爲他們報仇,也希望姑娘能夠重建家園,只是,她也知道你一個女孩兒家要做這樣的事是萬萬不可能的,所以,她最後才下定決心不要你報仇復國,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我知道了,嬤嬤,那依你對皇帝的瞭解,他會不會殺了我?”
納蘭云溪想了想又問道。
“不好說,畢竟關於鳳星的傳言對你來說很不利,傳言中鳳星也許會顛覆東陵皇室,就憑着這個皇帝便很有可能對你動殺心。”
何嬤嬤實事求是的回答道。
“恩,那嬤嬤覺得,我嫁給國師能避過此劫麼?”
納蘭云溪並不清楚容鈺和皇帝的關係是什麼,也不清楚容鈺到底有多大的能力,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能夠庇護她。
“能。”何嬤嬤肯定的回答了一句。
“好,那嬤嬤,你先去佛堂那邊監視納蘭和和侯夫人,他們如今已經聯合起來開始奪權,我必不能讓他們如願,我走之前一定要先將這件事處理了。”
納蘭云溪點了點頭,略一思索,吩咐何嬤嬤道。
“是。”何嬤嬤答應了一聲,便轉身出去了。
她如今已經在納蘭云溪面前曝光了身份,也不需要再躲躲藏藏的了,直接就去了佛堂那邊,隱匿行跡,仔細的監視着納蘭和和侯夫人的一舉一動,隨時向納蘭云溪報告。
納蘭云溪讓綠意好好伺候裴芊芊,自己又做了些安排,便加緊配製藥丸,爭取儘快將老夫人的病治好,晚上,她又去給老夫人行了一回針,她已經能說話了,嘴也歪得沒有那麼厲害了,她又將丸藥給了李嬤嬤,吩咐她細心的伺候着,讓她按時服用。
李嬤嬤連連點頭答應。
一連三日,納蘭云溪都爲老夫人鍼灸,三日後,她的身子也能動了,話也能說了,只除了眼睛還有些不方便,基本上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她中風漸漸好了的事並沒有傳出去,雖然這幾日侯夫人許蘭芝輪流來探望老夫人,但她都閉門不見,將這些日子的請安都免了,吩咐衆人都不用去給她請安了,等她好些了再說。
納蘭雲塵這些日子接手侯府的生意做得很是順手,過年這一個月便淨賺了十幾萬兩銀子,比侯府往年年節那個月的利潤整整高出了一倍還多,他並不覺得侯府的生意能有這樣的成就全是靠了納蘭云溪前期施粥的善舉和後來推出芙蓉錦才帶動了整個生意,而是覺得這都是自己的功勞。
他將覈算出來的賬目捧着興沖沖的去納蘭康的書房向他彙報,剛走到書房外面便聽到裡面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二弟,這一次你太過分了,雲朵和雲煙的事完全事意外,你爲何藉着這事將母親氣病?”
這是納蘭康的聲音。
“大哥,如今你也不必對我頤氣指使的,我現在是皇上親封的安慶侯,和你是平起平坐的,你再也沒資格罵我。”
納蘭和卻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話,並不懼怕納蘭康。
“你,你這是怎麼了,你是仗着如今得了勢,不將我和母親放在眼裡了麼?將母親生生的氣病還不算,如今還連我也敢頂撞?”
納蘭康聽了納蘭和挑釁的聲音,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拍死他,卻還是礙着他如今的身份,努力的隱忍着。
誰都知道納蘭和如今得了皇上的寵愛,雖然被封了安慶侯,和他是一個級別,但他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自己和他根本就沒法比,而且,他心裡還一直害怕皇上知道他手裡有藏寶圖的事,若被皇帝知道他有藏寶圖卻不獻出去,那便是欺君大罪,所以,此時他不得不低一頭。
“大哥,當年你和母親是如何將我分出去將軍府的,你我同時父親的兒子,而且我自小也是在母親身邊長大的,可是,你們是如何待我的?實話告訴你,我如今回來就是向你討還當年你欠我的,而且,當年,你我同時喜歡素秋,而素秋她明明喜歡的是我,可你卻先一步讓父親和母親爲你做主娶了她,這件事,我就是到死也不會原諒你。”
納蘭和本來就是本着報復的心思回到京城來的,而且此時他已經和侯夫人商量好了,他要出手替她奪回侯府的掌家權,他也應了她,所以此刻並沒有半點相讓,他反而希望將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所以那番話便就那樣順口的說了出來。
“什麼?你…你個畜生,那可是你大嫂,你居然敢肖想她?你…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納蘭康聽納蘭和的嘴裡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禁又氣又怒,他擡手撫上胸口,感覺自己也要被他氣得中風了,早知道他回京是存了這樣的心思,那自己當初就是拼了命也該在皇上面前阻攔他回京之事,讓他一輩子外放,被留在外面就好了。
可是如今這好比引狼入室,他回來這麼長時間,原來一直在蟄伏着伺機而動,這次終於找到了藉口,藉着納蘭雲朵的事趁機向他和老夫人發難,真是太過分了,如今他的權利比他還打,他更是打不得罵不得,只能暗自隱忍,將氣憋在心裡。
“大嫂?哼,當年若不是你強搶了她,那如今她便是你的弟媳,我和她本來兩廂情願,你卻生生從中插了一腳,破壞了我們,當時我只是個庶子,也沒有功名,自知配不上她,可是如今…呵呵…”
納蘭和意味不明的笑了兩聲,卻不再明說,而這笑聲聽在納蘭康的耳朵裡便是赤。裸。裸。的嘲笑和諷刺,他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
就算他如今和侯夫人的情意已經淡了,他甚至開始厭煩她,覺得她遠不如四姨娘溫柔乖巧,但哪裡容得別人這般肖想自己的妻子?就算自己不要,也絕不容別人肖想,這是身爲男子所不能容忍的事。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如今我們都已經兒女成羣,難道你還惦記着她不成?當年我就和母親說你狼子野心,不安好心所以才和你分家,將你分出去另過日子,沒想到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納蘭康此時也被氣瘋了,指着他便說出了當年的事,當年他就覺得侯夫人和納蘭和暗中有曖昧之情,不過那也只是自己的懷疑,他從來沒有抓到過二人有曖昧的證據,所以他只好找了個由頭將納蘭和趕出侯府,沒想到這麼多年,他重返京城,居然當着他的面說出了這樣不倫之事,這讓他的臉往哪兒擱?
“哼,我忘恩負義?我在侯府那麼多年是怎樣委曲求全的,從小到大,什麼好東西都是你的,有好吃的你挑着吃,有好玩的你選着玩,連穿衣裳我都是穿你挑剩下的,我雖然也在目前身邊長大,可是待遇何曾比得上你半分?你們沒對我好過,如今見我努力得了些榮耀,便又想要讓我和你共同爲了侯府的前途努力?憑什麼?”
納蘭和不甘示弱,數落着當年納蘭康和老夫人當年做的事。
“你這個不孝子孫,氣死我了,滾……”
納蘭康被納蘭和激得再也忍不住,伸手拿起書桌上的硯臺便向他砸了過去,然後怒喝了一聲,讓納蘭和滾。
本來納蘭和將老夫人氣得中風,他一直按捺隱忍了幾天,今日纔將他叫到書房裡準別訓斥一頓,他若肯好好認錯,那也就算了,可他不僅不認錯,還和他爭鋒相對,險些將他也氣得中風,他哪裡還有心思說教,乾脆將他喝叱得離開,眼不見心不煩。
“那我走了,大哥保重身子。”
納蘭和抱了抱拳,說了一句話,便一撩袍子轉身出去了。
一出書房,便看到納蘭雲塵捧着一摞賬本立在門邊,眼中對他滿是憤怒和不解,納蘭和的氣焰頓時消了下來。
“雲塵,你來了,你父親如今正在氣頭上,你還是別進去了。”
納蘭和心中頓時有些後悔,他和納蘭康的爭執本不該讓他聽見的。
“二叔,你爲何和我父親爭執?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再提有意義麼?”
納蘭雲塵此時心中也是十分震驚,沒想到自己的二叔居然喜歡自己的母親,這對於從小便受禮教長大的他一時無法接受,他也沒想到自己平日裡尊敬的二叔居然會是這樣的人,他一時對納蘭和也十分氣怒,眼神裡滿是鄙夷不屑。
“雲塵,是我一時太過激憤了,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這樣做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就別進去觸黴頭了,改日再去吧。”
納蘭和遇到他語氣不由自主的就軟了下來,他逃離似的離開了他身邊,留下納蘭雲塵怔怔的站在那裡矗立良久。
今日傍晚老夫人的氣色不錯,她終於能自己動手吃飯,還能說一些簡單的話了,老夫人屋子裡的人都異常高興,納蘭云溪說老夫人應該下牀多走動走動,於是晚飯過後,她便扶着老夫人出去散步。
經過這一次老夫人也看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不是她想讓他們如何他們就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的,總有不盡人意的事會發生,所以,她也想着要慢慢放下侯府的這一切了,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她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活一日少一日,她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
納蘭云溪扶着老夫人往花園子裡走去,一路到了西花園處的梅林去賞梅,後面還跟着一羣下人們,賞了半天梅花,老夫人便有些疲累了,她見了佛堂,便動了心思,想要去拜一拜,納蘭云溪便扶着她去了佛堂。
納蘭康在納蘭和走了之後,便一個人坐在書房生了半日悶氣,晚上連飯都沒吃,想到納蘭和的話,他滿肚子氣無處發泄,便起身去佛堂找侯夫人,他要親自問問她當年是不是喜歡納蘭和。
而此時侯府西花園佛堂的廂房中,納蘭和和侯夫人二人一番雲雨之後正躺在牀上竊竊私語。
“大嫂,我可是已經出手了,我要幫你奪回侯府的掌家權,這下你可得好好謝我。”
“放心吧,我現在人都是你的了,還說什麼謝不謝的?只要你對我好,我什麼都依你。”
“恩,上天總算待我不薄,雖然當年我們沒能在一起,可是我和你終究有了雲塵,而且如今你我也再續前緣,我這一生也算滿足了。”
“去你的,以後,你還是少來這裡,萬一被人發現便不好了,還有蘭芝,難道你想讓她發現蛛絲馬跡麼?”
“放心,沒人會發現的,我每次來的時候都將下人支開了,絕對安全,幸虧你搬到了佛堂這個清靜之地,這纔給我們提供了這麼個好所在,再沒有比這裡更適合幽會的了。”
納蘭和說完便又按着侯夫人悉悉索索的動作起來。
正在此時,“啪”的一聲巨響,房門從外面被人一掌劈成兩半,納蘭和和侯夫人一驚,趕忙從榻上起來穿衣裳,便見納蘭康臉色鐵青着,像結了萬年寒冰,眼神如刀子般狠狠的盯着二人,而他的身後,卻站着老夫人和納蘭云溪以及一種丫鬟婆子下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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