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強大外援,冤家聚頭
原來並不是有人故意擋住了納蘭云溪和容鈺的馬車,而是兩隊人馬遇在了一起,誰都不肯相讓,造成了交通堵塞。
納蘭云溪掀開簾子看了半晌,因爲離得有些遠,她也沒聽清那火紅衣裳的少女說了什麼話,她帶着些方言的味道,聲音軟糯,說話又快,只是見她一手叉着小腰,一手捏着馬鞭指着對面的人,氣勢洶洶的很有派頭。
她看了容鈺一眼,見他眉頭微蹙,似乎有些猶豫,不由納悶,想要問他,卻又聽到外面傳來了罵聲:“呔,這裡是北齊太子的使臣團先鋒隊伍,你是哪裡來的野丫頭,還不快快讓開,若是叫我家太子知道了,定不會輕饒你。”
對面的人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並不懼怕那紅衣少女,也梗着脖子和她叫板起來。
“呸,北齊太子算什麼東西,姑娘我是落日族的聖女,誰敢攔着我,我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你們不肯讓是吧,真的不肯讓麼?好,吃我一鞭,你們便知道我的厲害了。”
那少女不等對面的人說話,便雙腿一夾,便朝北齊使者隊伍的頭領衝了過去,也沒見她怎樣動作,手中的鞭子也隨即一揮,半空中只聽“嗤”的一聲鞭響,那鞭子如游龍板急速的飛向對面馬上的人。
這女子一言不合,說動手便動手,對面的人並沒想到她真的敢當着東陵京城的大街上便動手,所以反應便慢了一步,她見鞭子來勢洶洶,忙伸手一擋,那少女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隨即鞭子去勢不減,也不知她怎樣使的手法,手腕一翻一轉,便聽“啪”的一聲,鞭子就打在了北齊使者隊伍頭領的臉上。
這一下那人卒不及防被紅衣少女打中,隊伍中立即有人怒吼出聲,紛紛上前拔出兵器,準備和那什麼落日族對峙。
“哈哈哈,怎麼樣,本姑娘警告過你,我的鞭子不是吃素的,我想打你,你豈能躲得開?”
紅衣少女一招擊中,立即大笑出聲,還不依不饒的開口諷刺北齊的使臣隊伍。
“你這女子如此不知禮數,竟敢當街撒潑,以爲我們北齊真的怕你麼?”
那北齊指着頭領見自己的人都圍了上來,也拔出佩劍來,再怎麼這都是在別的國家的土地上,決不能丟了自家太子的臉。
“哼,北齊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不也是依附着東陵的走狗麼?姑娘我今兒挑釁的就是你們北齊。”
紅衣少女此時更加張狂,用鞭子指着那頭領大刺刺的喝道。
“你這女子,信口開河,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那使者頭領終於被激怒了,他用劍一指那女子,然後對身邊的侍衛喝道:“上,今兒好好教訓教訓這野丫頭,不過,不許弄出人命來。”
“是。”那些侍衛齊齊答應了一聲,然後以包圍之勢將那少女圍了起來。
“哼,又仗着人多勢衆,想要欺負弱小麼?也罷,姑娘今兒就讓你們這羣走狗好好開開眼界,看看我大堯落日之族的絕世武功秘術。”
紅衣少女被幾個人圍着,卻並不害怕,反而氣勢大漲,頗有種豪情萬丈躍躍欲試的感覺,她拉開架勢,威風凜凜的往中間一站,鞭子輕輕一揚,便準備和幾人大戰一場。
納蘭云溪在馬車上頓時被那紅衣少女的豪氣所驚,心中不由得暗暗羨慕,暗道有朝一日若是她也能和那少女一樣就好了。
這女子頗有前世她看的一些武俠劇和武俠小說中那些俠女的豪氣,而且,看她的武功也不弱,比起以前那些只是虛假的東西,眼前這少女看着才活靈活現,更加像個活生生的俠女了。
“清泉,將馬車往前考考,我們來觀戰一番,給那女子助個威。”
納蘭云溪此時激動得躍躍欲試,本來她還想讓清泉和流觴幫助那少女的,但方纔那少女一招便將北齊使者首領的臉給打了,她便放棄了這個想法,想要看看這少女和北齊使者團的人誰厲害。
她隱隱有種預感,這少女的武功一定不弱,說不定真的比北齊這幾個人都厲害呢。
清泉聽了她的吩咐,奇異的轉頭看了一眼容鈺,容鈺看了一眼納蘭云溪,才又看向清泉,輕輕的點了點頭。
於是納蘭云溪的馬車又往前湊了湊,方纔清泉喝叱擋道的人,此時紅衣少女和北齊使者團的人早就忘記了他們的存在,將他們當做了可有可無的路人了,並沒有注意他們是誰,二者一心想着教訓對方一番。
“來吧,還等什麼?即使你們幾個大男人圍着我一個小姑娘家,我也不怕你們,今兒就讓你們瞧瞧我落日之族的厲害。”
那紅衣少女見北齊的幾個人只是圍着她,卻並不出招,心中惱怒,也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說完這句話,便鞭子一揚,氣勢凌厲的向離她最近的一個人攻了出去。
“啪”又是一聲鞭子的聲音響起,她攻擊的那人立即又中了招,被她一鞭子掀翻在地。
這一回北齊使臣團的人不再相讓,紛紛出招一起向那紅衣少女攻來,他們手中都拿着短劍,卻也沒有估計她是個女孩子,直接就將劍尖對準了紅衣少女。
“這就對了嘛,你們這些走狗若是不一起上,本姑娘還沒地兒施展拳腳呢。”
原來那紅衣少女是故意挑釁激怒北齊使者團的人,好讓他們出招的,那幾個人都被她激得怒氣橫生,也不再覺得她是個小姑娘要讓着她些,她那句話一說出來,那幾人齊齊出招攻向被圍在中間的少女。
納蘭云溪看着眼前這一幕心裡一驚,頓時伸手掐住了容鈺的肩膀,此時心中有些後悔爲了自己一己之私,想要看看紅衣少女的武功,沒讓流觴和清泉出手幫她。
她和她萍水相逢,並沒有半點交情,卻沒來由的就被她的豪爽氣勢和風采所吸引,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心中便生了想要結交一番的心思,所以此時見那幾個大男人一起攻向那少女,不由得緊張起來。
“沒關係,你看着就是了,她不會吃虧。”
容鈺好像料到了她的心思,伸手拍了拍她掐着他肩膀的手,然後溫和的說道。
納蘭云溪此時才感覺到自己掐着他有些掐的狠了,頓時手鬆了鬆,緊緊的盯着前面。
只見那幾個人齊齊撲向紅衣少女,而那少女卻面色從容的站在當場一動不動,等那幾人到了身前才冷冷一笑,驀地火紅身子拔地而起,施展輕功向上一躍,霎時躍起來兩三丈高,然後落下來。
她一腳踩在兩個人的肩頭,鞭子一揚“啪啪啪啪”幾聲嘹亮的聲音響起,接着幾聲慘呼響起,圍攻那少女的幾個男子便有三四個倒了下去,包圍圈被打散,然後她又身形快如閃電一個窯子翻身落在了地上,反手一揮鞭子“啪啪”兩聲擊中她先前踩着肩膀的兩個男子,那兩個男子中招也倒了下去。
這一串動作她沒有一點停頓,一氣呵成,快如閃電,招式漂亮,那鞭子在她手中好似長了眼睛,別她耍得密不透風,頃刻間便將幾個圍着她的北齊使者全都打倒在地。
“怎麼樣,服氣麼?本姑娘說了要收拾你們便能收拾得了,我素來不說空話,有一是一,有二是二。”
那紅衣少女一招之間便將一羣男人打得人仰馬翻,落花流水,此刻氣定神閒的站在場中,手中拿着鞭子仍然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朗聲向那幾個人喝道。
“你,你這妖女,欺人太甚,在東陵的國土上,居然敢毆打我北齊使者?本使者必定會向東陵討一個說法。”
北齊使者頭領見紅衣少女武功高強,關鍵是詭異深不可測,明明他們躲過了她的招式,可那鞭子最後居然仍然打中了他們,倒好像是一種邪術似的,頓時恨恨的說道。
“哼,難道是本姑娘的話說的還不夠明白麼?你若不說是北齊使臣團,姑娘我就算給你讓個道也沒什麼,你一說你是北齊使臣團是北齊的走狗,姑娘我專打北齊北疆的走狗,怎麼樣,你不服再來戰啊,沒那個本事就別吹牛。”
紅衣少女提高聲音說道。
此時圍觀的人羣漸漸越聚越多,那北齊使臣團自己技不如人吃了虧,卻被一個女子當街指着叫罵,頓時覺得丟人,那幾個人爬起來還準備再和她戰一場,那首領卻制止了幾人,他知道就算再戰他們也不會是那女子的對手,只會更加的難堪。
“走,我們先出城,去稟報太子,再做決定。”那領頭之人思索片刻之對幾個受傷之人說道。
他們此時各個掛了彩,若是這樣去覲見景宣帝,那還不被皇帝和東陵大臣笑話死?就算要去報信那也得讓那個太子再重新派人來了,他們這幾個人是絕對不行了。
隨行的人當然是以那個男子爲首的,聞言齊齊點頭,然後那人一揚手,帶着隊伍往回轉,又往西城門而去,準備出城。
“喲,先前不是那麼牛氣哄哄擋着本姑娘的道,絕不相讓麼?怎麼現在倒各個成了縮頭烏龜了,要夾着尾巴逃跑了麼?”
那紅衣少女見北齊使者隊伍已經讓開了路,又原路返回,頓時覺得無趣,便不依不饒的開口諷刺了幾句,她本來還以爲他們會和她死扛到底,沒想到就這麼一個回合敗下陣去,就要離開了,頓時有些後悔自己一出手就下手太重了,她應該先吊着他們慢慢的收拾他們纔對。
“哼,你這野丫頭等着,等我稟報我家太子,定會讓你好看。”
那頭領被紅衣少女言語刺激,終究心氣不平,朝着她恨恨的說了一句,然後便頭也不回的帶着人離開了。
“我會等着的,你記住了,本姑娘是大堯分支落日族的聖女公孫婉兒,我等着他來找打啊,一定要把這話帶到。”
紅衣少女對着離開那幾人的背影大聲喊道。
不多時,那幾人便狼狽離開,堵着的街道頓時寬闊了起來,那女子站了半晌,見再沒熱鬧可瞧了,才走回馬車邊,伸腳在馬車上踢了一下,然後恨恨的說道:“哥哥,你真能裝死,方纔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等了良久,馬車中才傳出一個慵懶的聲音來:“妹妹,有你出馬,還有什麼事搞不定?殺雞豈用宰牛刀?等你對付不了的時候,再由我出馬這才能彰顯我落日族的威名。”
“你……哼,你就能知道欺負我,方纔若是你肯出手,那幾個北齊走狗定然命喪當場,這就當我們送給東陵的一個大禮好了。”
公孫婉兒不依不饒的說道,她的武功路數雖然詭異,但勝在快很準,殺傷力卻不大,她的哥哥公孫錦的武功卻是走渾厚的路子,他一出手那就要出人命了。
“婉兒,你太狂妄了,這是東陵的國土,我們畢竟只是來參加百花盛會的,你在這裡殺了人,還是北齊的人,不是惹禍上身麼?而且,這裡不是還有我們那不爭氣的姑丈在此麼,父親派我和你來是給表哥和表姐撐腰的,可不是讓我們惹事的。”
那慵懶的聲音此刻卻一本正經起來,半是教訓的說道。
“哼,要不是姑丈那一家子進了京,我們又何必來此?”公孫婉兒知道自己說不過哥哥,撇了撇嘴不滿的嘟囔道。
北齊使者團走了之後,路便騰開了,清泉看着容鈺沒有任何指示,只好悶頭緩緩的往前走,準備和落日族的隊伍擦肩而過。
納蘭云溪此時心裡癢癢的,好想和那少女結交一番,卻又覺得有些突兀,她此時一心想着那少女方纔一招制敵的武功,所以便沒仔細聽那少女和她哥哥的對話。
公孫婉兒也早就瞧見了容鈺的馬車,她是有意要找北齊使者的不快,並不是真的要堵着路不讓人通過,她見容鈺的馬車緩緩的行了過來,便呵斥了一聲,讓自己的隊伍讓開了些,讓出一條路來。
清泉趕着馬車和落日族使者隊伍擦肩而過的時候,容鈺突然說了一聲“停。”
馬車停了下來,公孫婉兒見此情形,不由得眉頭一皺,扭頭看向清泉。
“咦?你……你是……你是……”公孫婉兒之前並沒有注意容鈺幾人的隊伍,也沒注意趕車的清泉,此時纔看清他的面容,頓時激動的指着他說不出話來。
“哎呀,這可真是巧了,哥哥,你快出來,你看看這是誰?”
公孫婉兒看到清泉之後,滿是驚喜的轉頭看向馬車叫道。
之後她便一躍而起,直接上了容鈺的馬車車轅,然後一把掀開簾子,首先看到的是容鈺那張風華絕代卻有些慍怒的容顏,接着便是納蘭云溪那張靈動飄逸,精緻漂亮的臉,公孫婉兒一見納蘭云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微一紅才道:“表哥,原來是你。”
接着她又將頭轉向納蘭云溪道:“表嫂,雖然我沒見過你,但也知道表哥已經娶了表嫂了,你和他坐在一起,那一定不差了,婉兒給二位見禮了。”
公孫婉兒喜滋滋的嘰嘰喳喳說着,納蘭云溪卻一臉驚訝的看着她,恍若在夢中似的,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哎,婉兒,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和容雪一般的毛毛躁躁,半點長進都沒有。”
容鈺頓了頓,才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你,表哥,你怎麼總是這副腔調?我們都這麼多年沒見面了,這一見面你就打擊我,這也就罷了,連表姐你也打擊,也不知道表嫂是不是經常被你這般打擊。”
公孫婉兒眼珠子轉來轉去,一會兒瞅着容鈺,一會兒瞅着納蘭云溪,納蘭云溪已經徹底呆住,分不清眼前這是什麼狀況了。
真是鬱悶啊,上街跟蹤蘇玉落偷個藥引,也能碰到親戚,本來以爲容鈺就他們姐弟倆,但是現在不僅有這麼一大家子人,還有這麼多親戚,隨便走到路上都能碰到,這是緣分呢還是他們容家家大業大親戚太多了?
那邊馬車上的公孫錦聽到公孫婉兒嘰嘰喳喳的話,頓時一掀馬車探出頭來,身子還在車轅上就直接一躍而起,片刻間便飛身上了容鈺的馬車,和公孫婉兒頭碰頭立在車轅上,看向裡面的容鈺和納蘭云溪。
他一來,馬車上頓時有些擠了,清泉都快被他擠下去了,公孫錦見狀先是扭頭看向他道:“清泉,你去前面坐我的馬車吧,這車我來替你趕。”
清泉木訥的看了他半晌,見他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才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流觴道:“走吧,我們到前面去,今兒也坐一坐落日族王子的專用馬車。”
流觴卻是沒見過公孫錦兄妹的,不過見清泉如此表現,也猜到了二人的身份,於是點點頭,二話不說,和清泉一前一後上了公孫錦的馬車,不過,流觴坐進了馬車裡,清泉仍然趕車。
“表哥,沒想到這的是你,我和婉兒日夜快馬加鞭,就爲了早一日到京城,好助你一臂之力,父親生怕你和表姐被姑丈一家欺負了,得知他們一家進京,立刻便派我和婉兒也進京,前來幫你。”
公孫錦見到容鈺之後,也是一臉傾慕驚喜的表情,看來容鈺這個表哥在這兄妹倆的心中地位還是很高的,是十分受他們尊敬的。
納蘭云溪嘴脣動了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此時她還像是在雲裡霧裡般,不明白眼前之人的身份地位,不過聽他們二人的話,應該是大堯那邊的人,她暗道難道是容家的旁支?
那月不對啊,旁支的話,不應該叫表哥表姐的吧。
“這就是小表嫂啊,果然是國色天香,靈慧內秀,不愧能將表哥迷得神魂顛倒啊。”
公孫錦一看就是個毒舌控,和容鈺說完話後,立即就轉向納蘭云溪,半是調侃的說道。
“呃……你們,你們是誰啊,這神叨叨的,一遇到就叫表嫂,我還不知道你們是哪路親戚呢。”
納蘭云溪見容鈺眉眼間怒氣更盛,尤其是公孫錦說完話之後,見他也沒有要開口給自己介紹的意思,只好自己開口問她們兄妹二人的來歷了,到底和容家是個什麼親戚關係,她也好分得清親疏遠近啊。
“娘子,別理這對奇葩兄妹。”誰知納蘭云溪剛說完,容鈺便一把將她摟在懷中,斜睨了一眼公孫錦和公孫婉兒,聲清冽的說道。
“啊?夫君,他們是誰啊,看起來好像和你很親的樣子,應該不是極品親戚吧。”
納蘭云溪一聽容鈺這話就知道他們的關係應該是很親的了,一定不會是和容國公按一家子一樣的,若是和他們一樣的,容鈺根本就不會說這種話,連搭理一下他們都不肯。
“喲,嘖嘖,表哥,你總是和麼奇葩,自己奇葩還說別人奇葩,真是的,合着我和哥哥來這裡幫你和表姐,還是熱臉貼了冷屁股了?”
公孫婉兒一聽容鈺的話,頓時心生不滿,他自己本身就是個奇葩,還說她和哥哥都是奇葩,即使是容鈺,她也不會讓着他,得和他分出個輸贏來。
“好了,好了,妹妹,你就少說幾句吧,反正表哥素來就是這個性子,只不過可苦了表嫂了,要天天忍受他這陰陽怪氣的性子。”
公孫錦不着痕跡的挑撥着納蘭云溪和容鈺,容鈺聞言頓時眉峰一挑,看向公孫錦,眼中充滿警告。
“你們不來,我還能清靜兩天,你們來了,纔會到處給我添亂惹事。”容鈺半點不領情,冷着臉喝叱道。
還敢當着納蘭云溪的面挑撥他和她的關係,公孫錦是皮癢了吧,容鈺嘴上說着,心裡想着,眼刀子一眼一眼的剜着公孫錦,暗道他若是再敢挑撥一句,他就將他打下馬車去,讓他自己走着回國師府。
“哎呀哎呀,好了表哥,我們一見面就要鬥嘴,哦,不,雖然這麼多年沒見了,但鬥嘴的毛病還是改不了,連往來的書信中也基本上每次有半篇是在鬥嘴。”
公孫婉兒見容鈺生氣了,暗道自家哥哥每次都要在老虎嘴上拔毛,明知道他寶貝表嫂寶貝的什麼似的,還故意這般挑撥,再多說兩句,他真的有可能不讓她們住在國師府,要讓他們住在驛館中去,那還有什麼樂趣?
“呃,婉兒妹妹,還是你跟我說說你們到底是什麼親戚關係吧,我現在還有些糊塗,搞不清楚狀況。”
納蘭云溪見公孫婉兒口氣已經緩和下來,也剛好做個和事老,用戳了戳她問道。
“表嫂,我和哥哥是大堯分部赤水部的落日族,我們是依附着大堯生存的,大堯如今歸順了東陵,我們保持中立,既不歸順也不反對,但還是依附着大堯而生存,所以和東陵並不是存屬關係,對了,表哥和表姐的母親是我們的姑母。”
公孫婉兒嘰嘰喳喳的將自己的身份來歷以及和容鈺的關係都說了出來,納蘭云溪聽完後這才鬆了口氣,暗道原來是容雪和容鈺的孃家人來了,這是正經的親戚來了呢,怪不得和丫頭嚷嚷着說是來給容鈺和容雪撐腰的呢,果然能撐得起。
“原來居然是夫君的孃家人來了,那可太好了,我們歡迎之至,婉兒,方纔你的表現真是太棒了,我從頭看到尾,還默默的讚歎,想要和你結交一番來着,沒想到我們居然是親戚。”
納蘭云溪一下子就和公孫婉兒親近了許多,此時她才仔細觀察了一番容鈺口中的這奇葩兄妹倆。
只見公孫婉兒穿着一身民族特色的火紅百褶長裙,頭髮編成兩條辮子垂落在胸前,頭上戴着一圈東珠流蘇,閃閃發亮,肌膚雪白,明眸皓齒,和她活潑有點犯二的性子倒是很搭配,而且她眉眼間和容雪有些相似,怪不得容鈺說她和容雪一樣了,看來二人性子的確有相似之處。
公孫錦也是穿着一身民族特色的暗紅色直追長袍,腰間卻掛着一把牛角水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飾物,他容顏俊美,瀟灑風流,頗有些妖孽氣質,
納蘭云溪暗道這兄妹二人不僅性子潑辣,連這穿着打扮也和常人不同,這樣穿着更引人注目,男的俊美,女的灑脫,也的確稱得起奇葩二字了。
公孫婉兒見納蘭云溪打量着自己和哥哥,眼珠子滴溜溜轉着,便也任由其打量着,她聽了她方纔的話,便也對她生了好感了。
先前在落日族的時候,她和哥哥還有父親還議論過,不知道納蘭云溪是個什麼樣的女子,能讓表哥那般寶貝,每次來信他們詢問一下的時候,他總是捂得嚴嚴實實的,什麼都不肯透露,一副寶貝的樣子,還讓她和哥哥心裡不爽了好久,如今一見她到覺得她真實坦率,不似有些人矯揉造作,也不覺得她配不上自家表哥了。
“表嫂,真的啊,那可太好了,我和哥哥這次進京,本來還以爲表哥不歡迎我們,心裡還打鼓呢,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表哥可是寶貝你寶貝得緊呢,只要你歡迎我們,他肯定不敢再唧唧歪歪。”
公孫婉兒說着得意的看了一眼容鈺,向他示威。
“自然,婉兒,我熱烈歡迎你們的到來,剛好我們要回府,你們也別住驛館了,就住在國師府好了,大家人多熱鬧些。”
納蘭云溪見容鈺臉色有些陰鬱,心中也怕他要他們住到驛館中去,忙先一步開口讓他們住到國師府去。
“多謝表嫂,我和哥哥在這裡先拜謝了。”公孫婉兒明麗的眸子看着納蘭云溪興高采烈的道。
“好說,既然我們剛好碰上了,那便一起回府吧,今兒給你們接風洗塵。”
納蘭云溪也心中高興,其實她骨子裡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喜歡一大家子人和樂融融的在一起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可是,容家那一大家子人卻是不討人喜歡的,還有蘇玉落那個臭蟲添堵着,人倒是多,可沒有半點熱鬧歡喜的氣氛。
這下公孫婉兒和公孫錦兄妹倆一看就是個跳脫的性子,而且又是容雪和容鈺母族的親屬,看起來他們姑舅兩家相處得也是很不錯的,這樣住在一起還熱鬧些,再加上容雪那個跋扈張揚的,遇在一起那估計是天天開戲臺了。
“是,表嫂,婉兒遵命。”
公孫婉兒高興的應了一聲,此時已經將容鈺完全拋在一邊了,她是看出來了,自從納蘭云溪開口,容鈺便一句話都沒說過了,對於她的決定也沒有任何異議,看來國師府當家做主之人還是納蘭云溪,她只要一心抱着納蘭云溪的大腿,那在國師府便可以吃香喝辣過好日子了。
“哥哥,你去趕車,我和表嫂坐一起,一路上都是你舒舒服服的坐着馬車,我騎馬指揮隊伍,你就知道欺負我,方纔我和那幫人對峙時你還不幫我,真是沒見過你這般給人家當哥哥的。”
公孫婉兒答應完納蘭云溪之後看了一眼公孫錦,有絮絮叨叨的數落着他,然後便擡腳身子一扭進了馬車放下簾子,好整以暇的坐在納蘭云溪的身側,絲毫沒被容鈺的眼刀子影響。
“好,既然是表哥表嫂,本王子變勉爲其難的給你們幹一會車好了,讓你跟着沾一次光。”
公孫錦這次卻沒有反駁公孫婉兒,而是瀟灑的往車轅上一坐,便指揮着馬車走了起來。
前面清泉和流觴早就趕着他們的馬車帶着隊伍緩緩前進了,就等着他們了。
馬車上,容鈺見自己瞪了半晌公孫婉兒,那丫頭卻一點眼色都沒有,還是死纏着納蘭云溪不肯下去,終於忍不住道:“反正你都野慣了,而且這一路上都騎馬來了,還差這麼點路麼?非要打攪我們夫妻的安寧,你還是下去繼續騎你的馬吧。”
“表哥,你這是什麼話啊,我和表嫂好不容易一見如故,她如今是國師府的當家主母,我當然要巴結着她些了,不趁着這個機會好好抱緊她的大腿,等到了國師府再受你的冷遇麼?”
公孫婉兒見此時有納蘭云溪在身邊,纔不會怕他,梗着脖子和容鈺叫板。
“好了,婉兒,你便坐在馬車裡吧,反正也不遠了,一會兒的功夫而已。”
納蘭云溪瞟了一眼容鈺,容鈺立即不吭聲了,公孫婉兒抿嘴一笑,頓時撲入她懷裡,摟着她說起話來。
隊伍重新出發了,大街上也重新恢復了安靜,路上公孫婉兒問納蘭云溪做什麼去了,她便將容家進京住在國師府的情形和容鈺雙腿中毒的原因以及今日去偷藥引的事兒一股腦的告訴了她。
公孫婉兒聽完之後不由得跺了跺腳,有些恨恨的道:“哼,父親就是因爲這件事,纔不和姑父來往的,雖然同在大堯,也數十年從不往來,當年爺爺就是因爲姑姑發病去世和表姐表哥被他狠心送入京城才氣病了,最終因爲他又親手給表哥下了蠱毒這件事一病不起,最後撒手而去。
就是因爲這個,我們才從此不認他做姑父,也不認容家這門親戚了,這次父親聽說姑父一家居然舉家進了京城,這纔派我和哥哥也出使東陵,順便來看看錶姐和表哥,這些年日子都過得怎麼樣,雖然我們數十年沒見,但父親卻十分惦念他們,當年因爲姑姑和爺爺相繼去世,父親也曾撒手不管表姐和表哥……
這件事終究是他心中的一個遺憾,這些年他常常自責,若是當初在姑姑去世後,便將表姐和表哥接到公孫家,或許就不會讓他們自小在京中受了這許多苦了,所以,這次我們來京城,就是徵對的容家人,說什麼都不會讓他們再在國師府作威作福,想怎樣就怎樣了。”
“婉兒,如今你表姐和表哥在京城中都是橫着走的人物了,一般人沒人敢欺負他們,而且今兒我們把藥引也偷到手了,今晚我們便要開始給你表哥解毒,一切苦難的日子都已經慢慢過去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納蘭云溪聽了公孫婉兒的話心中也明白了爲什麼容雪和容鈺明明有孃家親人在,小時候還是受了那麼多苦,一來是婉兒的爹畢竟是舅舅,不好插手容家的事,二來當時容國公已經給容鈺下了毒,並將他們姐弟送到京城,鞭長莫及,管不到,所以,她心裡對公孫婉兒兄妹也沒什麼怪怨之心。
時至今日,她已經深深的明白了,無論如何,一切只能靠自己,靠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而她的親生父母不在了,國破家亡,連唯一和她最親近的裴芊芊也不在了,如今世上和她親近的人也只有重生的燕回了,她也曾經苦苦努力過,卻還是抵不過命運安排,造化弄人,無論如何,她始終相信,靠自己打拼得來的東西纔是最是在的,靠別人幫忙永遠都不靠譜的。
幾人邊說邊走着,沒過多時,便到了國師府門口,納蘭云溪招呼公孫婉兒下車,然後大張旗鼓的將兄妹倆迎入府中。
下人們並不知道來者是何人,只是見國師和夫人親自接回兩個穿着打扮比較古怪的少年男女,紛紛側目偷看,納蘭云溪叫過管家來讓他立即再去收拾兩間院子出來給公孫錦和公孫婉兒住。
之後又告訴了管家他們二人的身份,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這兩個更有來頭,是國師和安親王妃的孃家人來了,是他們母族的親人,雖然容國公是他們的父親,但是下人們一眼就看出國師和王妃並不待見他們,而這兄妹倆是國師和夫人親自接回來的,自然要比他們尊貴些,所以招呼起來便也恭恭敬敬的了。
納蘭云溪親自安排了公孫錦和公孫婉兒的住處,此時出去的幾個丫環也都回來了,安排好後,她又派幾個丫環去通知容老太君以及楚秋歌容國公幾個容家的主子,說公孫錦和公孫婉兒來了。
之後她便安排了宴席,準備晚上給他們接風洗塵,順便也向容家人介紹他們。
而容鈺剛回到府中,趙公公便來了,說各國使臣團已經都到了城外駐紮,緊急召他進宮迎接,廬陵王燕翎和王妃已經先一步出城去迎接北齊使臣團了,還有北疆,蒙古,不丹一些小國也紛紛派來了使臣團,容鈺聽了之後便跟着他去了。
納蘭云溪安排完這些事之後,回到自己院子中準別歇息一會兒,何嬤嬤卻回來了,她這一出去消失了一天一夜,今兒纔回來,她不由得有些納悶。
“嬤嬤,你怎麼纔回來?”納蘭云溪見了她之後問了一句。
“夫人,老奴得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誰知何嬤嬤興高采烈的開口悄悄的和納蘭云溪說道。
“哦?什麼好消息?”納蘭云溪有些納悶的問道。
“夫人,這個老奴一時也說不清,就這兩日你若是空了,老奴帶你去一個地方。”
何嬤嬤有些興奮的說道。
“哦,這樣啊,好,嬤嬤,你的話我總是相信的。”
納蘭云溪點了點頭應道。
“多謝夫人信任。”何嬤嬤聞言立即神色一正,恭敬的說道。
“嗯,嬤嬤,你是我生母身邊最得力的人,你追隨了她半生,如今又來追隨我,我身邊的親人已經沒幾個了,你若是再出去和我打聲招呼,讓我知道你的行蹤,我……很擔心。”
納蘭云溪並不是怕她欺騙她,而是真的擔心她會出什麼事,畢竟她的身份曝光之後,何嬤嬤也不安全了,她得提醒她要小心着些。
“老奴知道了,多謝夫人。”何嬤嬤鄭重的答應了一聲。
這時,忽聽外面傳來一陣吵嚷聲,納蘭云溪細細一聽,辨認出其中的一個聲音正是公孫婉兒,她忙帶着何嬤嬤出了自己的院子,往聲音來源地而來。
只見蘇玉落的院子外面,她的丫環翠縷披頭散髮,臉上滿是血痕正哭叫着,公孫婉兒一腳踩在院子裡的矮凳上,一手叉腰一手拿着鞭子叫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蘇玉落,本姑娘尋你那麼久,沒想到你卻躲到這裡來了,你這不要臉的小賤人,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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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發現,玉落得罪了好多人,她和公孫婉兒又有什麼過節?反正她的死對頭來了,她要更不好過了。
多謝親們送的票票,今天看了新聞情緒不太好,更得晚了,我大天朝從來都報喜不報憂,翻船事件有四百多人明明已經死了,還要報道說下落不明,真是無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