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不倫之情,身敗名裂
納蘭云溪終究還是陷入了黑暗中,那捂着她口鼻的帕子藥性太強烈,她掙扎了幾下掙扎不動,拔出手術刀向後一刺,那人似有感知一下子便躲了開去,刀子便刺了個空,隨即她的神智便越來越模糊,最後昏迷之際她用盡力氣將刀子扔了出去,似乎聽到“叮”的一聲磕在了外面的假山上。
云溪醒來的時候,聽到耳邊有淙淙的流水聲,她的腦袋一片迷濛,身上冰冷刺骨,她掙扎着坐了起來。
只見自己在一方水池旁,旁邊是一片光禿禿的樹林子,只是這裡四面都是假山,是個很隱蔽的地方,納蘭云溪心裡悶悶的想着,這是哪裡?
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頭,稍微清醒了些,她便四下轉着目光打量着自己身處的這個地方,看樣子,她應該還在安親王府,剛想坐起來,便見自己的背面一人席地而坐,他嘴中叼着一根乾枯的樹枝,皺着眉頭,好像在思考什麼重大的決定,卻是納蘭雲塵。
“三妹妹,你醒了?”納蘭雲塵見她醒來,並不驚訝,只是轉頭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陰沉着臉說道。
“大哥哥?”
納蘭云溪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又接着試探的問道:“是你把我迷暈的?”
“要不然,你以爲還有誰?”
納蘭雲塵看了她一眼應道。
“你…你爲何要將我迷暈?”
納蘭云溪心下驚疑,邊說邊打量着四周,她之前被迷暈的時候故意將手術刀扔了出去,她親耳聽到那刀磕在石頭上的聲音,若是齊逸能看到那刀的話,一定會知道是自己出了事,也許現在已經在尋找她了,她現在要做的是儘量的拖延時間。
“爲什麼?三妹妹冰雪聰明,難道猜不出來麼?”納蘭雲塵的手中竟拿着一個精緻的小酒壺,正慢慢的一口一口喝着,一副喝悶酒的樣子,好像有什麼心事。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織錦長袍,一雙桃花眼看人的時候閃來閃去,有幾分瀟灑疏狂。
“難道大哥哥是將母親被執行家法的事怪怨到我頭上來了,如今要懲治我爲她出氣麼?”
納蘭云溪一想看來納蘭雲塵早就和侯夫人母女三個商量過了,要不然今日納蘭雲若姐妹二人爲什麼一直不肯和自己在一起?
她還想着納蘭雲若納蘭雲煙姐妹倆那麼愛擡高自己貶低別人的人,怎麼會放過今日這個絕好的機會,不和自己在一起奚落自己以擡高自己,原來是因爲和納蘭雲塵商量好了,只有她們不和自己在一起,納蘭雲塵纔好下手,而且也不會引起別人懷疑。
“你到底是誰?”納蘭雲塵喝了一口酒,不理她的話,悠悠的問出口。
“呵呵,我是誰,大哥哥難道不知道麼?你是這些年在外面遊學學傻了?”
納蘭云溪看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暗暗吃驚,難道這納蘭雲塵居然對本尊有曖昧的關係?這…這可是亂。倫。
“三妹妹,你不必強辯,你肩膀上有個鳳凰胎記,我方纔已經看過了,確實是你本尊不錯,但是,你爲何和以前相比變了那麼多?”
納蘭雲塵說着掉過頭來,仔仔細細的看着她,似乎想要看進她的心裡去,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既然大哥哥都確認過了,如今還在懷疑什麼?你覺得,一個閨閣女子被人在大婚之日當着衆人的面退婚,然後成爲全天下的笑柄,在受到這樣的刺激後,還能和以前忍氣吞聲的性子一樣麼?就算是跟雜草,恐怕也會迎難而上,不屈不撓的想要掙扎一番。”
納蘭云溪暗罵納蘭雲塵登徒子,心中揣度着他的話,想着本尊以前和他的關係,到底有沒有曖昧過?
“你是說你是因爲受了廬陵王退婚的刺激,所以才性情大變,成了如今這樣?可是,性子可以變,但是,你怎麼會的醫術?還有許多不時冒出來的令人難以捉摸的那些本事,難道這也是你受刺激之後突然就會了?倘若是這樣,那我也希望受受這樣的刺激。”
納蘭雲塵顯然不如別人那般好糊弄,或者是別人也知道她在說謊,卻不願去深究,而納蘭雲塵卻是個計較之人,所以纔不信這些事。
“大哥哥覺得憑我在侯府的地位,若是公開學習這些,會有人許可麼?你覺得母親會允許,還是大姐姐和二姐姐會允許?”
納蘭云溪見納蘭雲塵此時臉色有點紅,不由得有些害怕,如今看來他以前果然對本尊是有什麼不倫之戀了,若他藉着酒勁想要佔她的便宜,那她如今藥效未退,渾身無力,該如何反抗?
“哼,小沒良心的,你以爲你以前在府中的時候若是沒我暗中護着你,你能安然活到現在?”
納蘭雲塵見她神色楚楚可憐,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忍不住一句曖昧的話便說出了口。
“你…暗中護着我?”納蘭云溪不禁吃驚的問道,她雖然接收了本尊的記憶,但不是全面的,有一些事她半點印象都沒有,譬如關於納蘭雲塵,她的腦海中幾乎麼什麼記憶。
“自然,就憑你那身份,若不是有我護着,你以爲爲什麼那麼多人會徵對你,爲什麼祖母自小便不待見你,任你在府中自生自滅?”
納蘭雲塵說這話模棱兩可,卻隱隱告訴了納蘭云溪爲什麼侯夫人母女三人會那樣針對她了,似乎連老夫人過去也是因爲嫌棄她纔不管她死活的。
納蘭云溪回想之前聽到的齊逸和一個女子的對話,現在想來那女子應該是將軍夫人吧,如今結合納蘭雲塵的話,一個模糊的答案在自己腦海中慢慢形成,可是,真相一向是殘忍的,她根本不願去多想。
“大哥哥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自小便在侯府上大,我身份怎麼了?”
納蘭云溪心裡驚濤駭浪的翻滾着,表面卻不動聲色的問道。
“你的身份,呵呵,看來你真的是忘記了好多事,你真的還是原來的那個云溪麼?”
納蘭雲塵盯着她的神色一動不動的看着,像是執意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來。
“我是不是,大哥哥不是都驗證過了麼?”
納蘭云溪想起他說自己肩膀上有鳳凰胎記,她來了這麼久了,還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胎記,看來他對自己真的很瞭解,又想到他已經看過了自己的胎記,那勢必要解開她肩膀的衣裳,想到這裡,頓時一陣反胃,真的很噁心。
“是啊,我雖然驗證過,但終究不甘心你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我在外面聽說你被廬陵王退了親,本來還心中很歡喜,所以才提前回來,沒想到你卻又和國師訂了親,你這攀高枝的速度倒是快。”
納蘭雲塵見云溪始終是一副不冷不熱,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由得語氣冷了起來,說話也有些尖酸刻薄。
“大哥哥這話是何意?小妹不懂,求解釋。”
納蘭云溪見這麼長時間,齊逸還沒找過來,不由得心裡沉了沉,故意裝傻問道。
“你不懂?三妹妹,你以爲我從小便護着你,是爲了什麼?”
納蘭雲塵藉着酒勁說話越來越不着調,同時也緩緩的向納蘭云溪的方向移動。
“大哥哥,你這話究竟是何意?小妹真的不懂,你難道不知道,我始終是你的妹妹麼?”
納蘭云溪見納蘭雲塵向自己移過來,不由得有些緊張,她將手悄悄的放在腰間的位置,手中摸索着容鈺給她的那把匕首。
“妹妹?呵呵,後府中雲若、雲煙、雲朵、雲依、雲心,她們都是我的妹妹,唯獨…你不是,若不是你自小膽小懦弱,我見你瘦骨嶙峋甚是可憐,才暗中護着你,你如今哪裡還有命在?可是如今,你卻變得如此精明,如此心狠手辣,連母親都被你整治得差點被打死,我若是再不教訓你,還讓你繼續在府中作孽,無法無天麼?”
納蘭雲塵說着眼睛一閃便捉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向自己的方向。
“禽獸,你放手,我是你的妹妹啊,你怎麼能這麼做?”
納蘭云溪大驚,一邊全力的反抗這,一邊顫抖着手摸向自己的懷中,沒想到納蘭雲塵表面看起來人模狗樣,暗地裡居然是這樣一個登徒子,就算自己不是他的親妹妹,那也頂着他妹妹的名頭,難道他真的要亂。倫?
“本來我心中還是很疼愛你的,由於你自小便和廬陵王訂了親,所以我才一直忍着沒動你,我也想過默默的放手,讓你嫁給廬陵王,離開侯府過好日子去,可是如今,你在府中胡作非爲,這觸及了我的底線,我今日便要好好懲罰你,讓你知道和母親作對的下場。”
納蘭雲塵說着便拉着她的手腕一甩,將她重新甩倒在地上,然後身子一頃便壓了過來。
“滾,你個畜生。”納蘭云溪向旁邊一躲,卻沒躲開,納蘭雲塵已經壓住了她,將她的雙手壓在頭頂,一俯身便吻向她的嘴脣。
納蘭云溪忍耐了許久,就等着他俯下身來的這一刻,她瞥見他眼神迷離,似醉非醉的樣子,一咬牙,掙脫雙手,一把摸出容鈺的匕首,拔出來刀尖朝上抵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納蘭雲塵此時意亂情迷,又喝了酒,他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就在身下,一時便沒注意到納蘭云溪的動作,見她似乎還有些配合,心中一高興,便閉上了眼睛,再也不猶豫,將整個身子壓了下來。
“噗…”一聲輕響響了起來,納蘭雲塵俯下身來,還沒碰到納蘭云溪便將腹部送到納蘭云溪的匕首上,那匕首鋒利無比,削鐵如泥,頓時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腹部,一股鮮血流了出來,染紅了二人的衣衫。
納蘭云溪使勁一推,將他推開,才掙扎着往遠處靠了靠,她不願被人看到她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如今她的迷。藥未退,全身還不利索,只好手腳並用的爬在了一塊石頭邊,然後靠着坐了起來。
“你…你這個賤人,你居然敢用匕首刺我?誰給你的膽子?”
納蘭雲塵捂着傷口驚駭的看着自己身上流出的鮮血,那把匕首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腹部,幸虧納蘭云溪中了迷。藥,疲乏無力,準頭差了些,要不今日他便沒命了。
是他太大意了,他根本沒想到納蘭云溪會這般狠毒,出手半點都不留情,纔將他刺成這般模樣,早知道他就將她綁起來了,看她還能如何傷人。
“滾,你這個畜生,我恨不得一刀戳死了你纔好,你敢做這般亂。倫之事,不怕天打雷劈麼?”
納蘭云溪此時心中氣瘋了,若不是怕他被刺傷之後狂性大發反而傷了自己,她恨不得現在過去再給他補上兩刀,直接殺了他,他還敢跟她唧唧歪歪。
“你…你個小賤人,都是我一時心軟,沒聽母親和雲若的勸說,才讓你傷了我,如今在這偏僻之地,你以爲將我刺傷,我便不能將你如何了麼?你現在中了軟筋散,渾身無力,我就是將你殺死拋入這水池中也沒人知道,哼。”
納蘭雲塵氣怒之下便捂着傷口開始漸漸的向納蘭云溪的地方挪了過來,納蘭云溪一驚,看了下方向,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黃昏,若是再沒有人來的話,她今日也許就要真的命喪此地了,不過,無論如何,她還是要掙扎着自救一番。
她眼巴巴的看着納蘭雲塵一步一挪的離自己越來越近,心急之下,只好靠着大石,慢慢的往外挪動。
“公子,這邊有一枝斷了的樹枝。”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若隱若現的傳來,納蘭云溪一喜,無論是誰,只要那人能找到自己,納蘭雲塵便不能再將自己如何了,待她躲過今日之難,以後定要將這渣男踩死。
那邊的聲音似乎停頓了一會兒,才聽到有一個清晰的聲音響起來:“沿着這邊的林子尋找,注意,動靜不要太大。”
“是。”
這回納蘭云溪聽清楚了,那聲音聽起來透着一股焦躁,聽聲音正是齊逸,看來他果然發現了自己扔出去的手術刀,一路尋找自己而來,只不過,納蘭雲塵這畜生也不知道將自己帶到了什麼地方,看樣子還是離假山之處不遠,不知道齊逸爲何找了這麼長時間?
眼看着納蘭雲塵就向自己爬過來了,他的目光透着一股狠勁,若是被他抓住就完了,納蘭云溪艱難的移動着自己的身軀,一點一點往外移,納蘭雲塵爬的也越來越慢,草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就在納蘭雲塵爬到離她五六尺遠的距離,一雙黑色的鹿皮靴子終於出現在納蘭云溪的眼中,她一喜朝着來人叫道:“齊逸。”
齊逸看到納蘭云溪的時候,她頭髮散亂,衣衫不整,整個人透着一股驚人的軟弱,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令人憐惜。
他看了一眼場中的狀況,便猜測到了發生了什麼事,他一腳將納蘭雲塵踢得飛了起來,撞在身後的樹幹上,他本來腹部就受了傷,此時又被齊逸重創,頓時昏死了過去。
“你怎麼樣?”齊逸蹲下來將她的衣裳和頭髮細細的整理好,才擡起頭緩緩的問她。
“我沒事,就是中了軟筋散。”納蘭云溪此時終於安心,有氣無力的答道。
她剛說完話,便聽到遠處又陸續響起腳步聲,納蘭云溪一怔,想到自己剛來第一天的時候遇到的事,她被侯夫人母女設計迷暈,將她弄到佛堂的廂房裡,讓沈子寧玷污她的時候,突然帶着人闖進來的事。
如今這件事和當初的如出一轍,她估計,來人一定是納蘭雲若姐妹帶着一羣京城貴女們前來看好戲,若是方纔齊逸沒有及時趕到,及時她刺傷了納蘭雲塵,那若是被人發現,也只會指責她勾引自家大哥,犯下不倫之罪,那她更要遭受千夫所指,被天下人唾棄。
“得罪了,我先帶你離開這裡。”
齊逸說着便彎下腰將手放到肩膀上和膝窩處,輕輕的將她抱起來,準備離開這裡。
“等等,將我的匕首拔出來。”
納蘭云溪一指納蘭雲塵的腹部,輕輕的說道。
“恩。”齊逸答應了一聲,抱着她走向納蘭雲塵,一把拔出他腹部的匕首,然後繞過大石到了另一邊,悄悄的往安親王府的客房中走去。
納蘭雲塵被齊逸拔出匕首的動作一下刺激得又痛醒了過來,他一睜眼便看到遠處有幾個模糊的人影正向自己走來,此時她被納蘭云溪刺傷後又被齊逸踹了一腳,頓時覺得全身都疼痛,已經快要不行了。
“納蘭姐姐,你將我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現在是冬日,就算這裡景緻好,那也是光禿禿的一片,沒什麼可看的,我們還不如早點去聽戲呢,去遲了,也許戲都被別人點完了,我們就點不到想看的了。”
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離納蘭雲塵越來越近,納蘭雲塵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人羣越來越近,自己卻動彈不得。
“反正我們也只是路過,聽說安親王府的假山流水設計得別具一格,此時雖然是冬日,但景緻一點也不差,只是少了些花草的點綴,我們觀賞片刻便去聽戲也來得及。”
這是納蘭雲若的聲音,她此時的聲音中透着一股喜悅和難以言說的興奮,大概是想到自己和納蘭雲塵制定的天衣無縫的計劃而激動吧。
“納蘭姐姐說得對,安親王府的假山流水很名聞京城,我們來一趟王府是該將這些景緻都見一見,纔不算白來。”
另一個女子也附和納蘭云溪的話。
幾人說着便走進了假山,繞過兩處洞穴,到了納蘭雲塵所在的地方。
“啊…血…”一個女子踩到一片泥濘之處,不由低頭看去,赫然見草地上一片血痕,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此時還沒人看到納蘭雲塵,納蘭云溪一怔,沒想到大哥不僅污了那小賤人的清白,還殺了她,這樣也好,這樣就一了百了了,大哥還真是雷厲風行,行事狠辣,她心中興奮的想到。
“大哥?”她正想得入神,突然聽到納蘭雲心驚詫心痛的聲音響了起來,她忙扭頭一看,便見假山拐彎處的一塊大石旁邊,納蘭雲塵渾身是血,臉色蒼白的靠在石頭上,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此時他瞳孔渙散,眼神黯淡無光,看起來生命垂危。
“大哥哥……這,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受了傷?”
納蘭雲若聽到叫聲幾步奔了過去,掏出帕子一把捂在他的腹部傷口上,滿心驚痛的問道。
“是…是…”納蘭雲塵強自撐着一口氣,好不容易等到了救兵,夏夜支撐不住,說了連個字便頭一歪暈了過去。
“大哥哥,大哥哥……”納蘭雲若和納蘭雲煙二人見納蘭雲塵暈了過去,頓時大急,不管不顧的叫了起來。
“哎呀,快點叫人來將你大哥擡到屋子離去,叫大夫來給他治傷啊。”
納蘭雲若和納蘭雲煙都被嚇傻了,怎麼都沒想到納蘭雲塵會出了這麼大的事,奄奄一息,幾乎送了命,一時間只顧着傷心,卻忘記了要給他治傷,聽到劉玉嬋的話,納蘭雲若纔想到這茬,忙站起身來叫來安親王府的下人,衆人七手八腳的將他擡回房間裡。
安親王府的人得知納蘭雲塵受了傷後,便打發人請來了大夫爲他清理包紮傷口,才堪堪保住一條命。
納蘭雲若和納蘭雲煙受了驚嚇,一直在旁邊哭哭啼啼的,二人不知道事情爲何就成了這樣,明明三人商量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可是最終結果卻是納蘭雲塵受了傷。
原來納蘭雲塵歸來之後,得知侯夫人被打是因爲納蘭云溪從中作梗之後,他便打算教訓納蘭云溪一番,所以三人便商定要在安親王府的滿月宴會上讓她好看。
至於如何讓她好看,幾人商量了半晌也沒有個具體方案,今日來到安親王府,納蘭雲塵才和兩個妹妹商定了細節。
那就是納蘭雲若和納蘭雲煙故意疏遠納蘭云溪,不和她們幾個在一起,所以今日早上她們坐了沈子欣的馬車也是故意的,本來納蘭雲若是打算賄賂安親王府的丫環將納蘭雲若引導假山這裡,由納蘭雲塵將她迷倒,然後拖入假山流水的必經之處,將她的衣裳弄亂,僞造成她被強。暴的樣子,然後由她和納蘭雲煙領着京中貴族少女們不經意路過此處發現她,然後,想必納蘭云溪這次的名聲就要全毀了。
一旦她擔上被玷污的名聲,那國師一定也是不會要她的了,就算侯府知道這件事,輕者和她斷絕關係,將她趕出侯府,重者將她沉塘。
所以姐妹二人便挖空心思想着怎樣才能將納蘭云溪引到假山這裡來,因爲只有在這裡纔不會輕易被人發現,沒想到天助她們成事,還沒等她們派人去引她來此,她自己便來了,還好巧不巧的遇到了齊逸躲了起來,這一躲剛好躲進了納蘭雲塵藏身的地方,於是她輕而易舉的便被納蘭雲很迷倒了。
本來這個計劃是天衣無縫的,納蘭雲塵若是按照他們事先商定好的去做,肯定讓納蘭云溪身敗名裂,再也無法在侯府安身,可是納蘭雲若姐妹二人卻沒想到自家哥哥對納蘭云溪卻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納蘭雲塵本來是想借着酒勁真的玷污納蘭云溪的清白,然後自己偷偷的離開,仍將她僞裝成被人玷污的樣子,讓她被人發現,等回到侯府之後,他會讓納蘭康將納蘭云溪趕出侯府,他再出面將她收在自己身邊,那樣納蘭云溪便完全屬於自己了,而且她再也無法逃離自己身邊…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納蘭云溪機智過人,而且對他毫無情意,下手絕不容情,才令自己一敗塗地,還險些喪命在此。
齊逸抱着納蘭云溪隱匿行蹤,避開人羣一路到了安親王府的客房外,選了一間僻靜處的屋子,才推門進去將她放在了榻上,之後他又派了先前跟着他的暗衛去鐵匠鋪找青墨要軟筋散的解藥。
還好這軟筋散只是尋常迷藥,一般的解藥都能解得了。那暗衛走了之後,齊逸才又找人去通知容雪。
納蘭雲塵在安親王府出了這麼大的事,燕成和容雪自然要擔些責任,衆人還沒開始看戲,便發生了納蘭雲塵在府中被人刺傷的事,這件事怎麼也要查出兇手給他一個交代,當下人將這個消息告訴燕成的時候,國師剛好和燕成在一起談事,他一聽說這件事便直覺不對勁,於是先派了清泉去找納蘭云溪。
清泉應了一聲,差點將王府翻了個遍都沒找到納蘭云溪,容鈺頓時暴怒了,就在他打算直接去找納蘭雲塵逼問他是否知道納蘭云溪的下落時,容雪打發人來叫燕成,說是納蘭云溪在客房,叫他過去一趟。
容鈺聽了頓時鬆了口氣,和燕成一起往容雪說的客房中來。
到了客房聽納蘭云溪說了整件事之後,容鈺當時就不顧一切要去將納蘭雲塵碎屍萬段,雖然納蘭云溪沒說納蘭雲塵欲對她不軌之事,但容鈺是何人,只聽她的隻字片語便猜到了當時的情形,也知道納蘭雲塵一定對她有不軌之心。
就在他暴怒之下準備去找納蘭雲塵的時候,納蘭云溪突然叫住了他。
“國師,我沒事,幸虧當時齊逸救了我,而且,你現在若是去找他,無憑無據,他若是堅決不肯承認這件事,你也是無可奈何,而且,恐怕還會影響我的閨譽,所以,不如,還是讓他離開吧,反正他也沒落下好,被我刺了一刀,還被齊逸踹了一腳,算起來,還是我佔了便宜……”
納蘭云溪生怕國師一怒之下將納蘭雲塵就此殺了將事情鬧大,她還要留着他慢慢的整治他,哪能讓他這麼輕易的就“了,她要讓他愛而不得,衆叛親離,活着比死了都痛苦,這就是他得罪了她的下場,所以,她極力的安撫勸說容鈺,不讓他去找納蘭雲塵。
“是啊,鈺兒,云溪說的對,你現在不能去找他,他如今在王府受了傷,還正欲尋王府的不痛快,你也知道,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是云溪刺傷了他,否則還是會被人風言風語的傳,人家會說云溪不敬兄長,殘忍無情,將自己的大哥刺成這樣,我們卻還無法還口,不能說是他欲故意害云溪……”
容雪也覺得納蘭云溪的話甚有道理,所以一起勸說容鈺,只希望他能聽納蘭云溪的勸說,忍一次。
“我的人生字典中,從來沒有忍這個字,他還想尋釁安親王府?看來他是嫌命太長了。”
容鈺聽了容雪的話,淡淡的說道。
“那你準備怎麼辦?難道你真的不管云溪的清譽了?”
容雪見容鈺不爲所動,心中氣惱,所以帶着火藥味說道。
她這個弟弟,從來都不肯聽她的話,什麼事只要自己做了決定,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和她有什麼關係?我自然不會將她牽扯進來一分。”
容鈺不耐煩的看了容雪一眼,對她的愚笨很是鄙視。
“那…那…”容許搞不清了,那他是準備如何?
“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讓他不死也再脫一層皮,還想借着這件事尋釁王府?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容鈺說完看了納蘭云溪一眼,又看了她身邊的齊逸一眼,隱忍的道:“就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
說完便自顧自的推着輪椅出了房門,往納蘭雲塵的屋子中而去。
此時納蘭雲塵也在王府的客房中,納蘭雲若和納蘭雲煙圍在他身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來是有意讓衆人看,納蘭雲塵是在王府出的事,王府怎麼也得負責人,抓住刺殺他的兇手,二來二人也是心中害怕,害怕回到侯府後老夫人和納蘭康責罰她們。
此時許蘭芝和納蘭雲朵也到了納蘭雲塵所在的房間,還有一些貴族夫人小姐們,大多數人都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她們要看看安親王府如何向安寧侯府交代?人家侯府的嫡子可是好端端的在王府受了重傷。
就在衆人等得快不耐煩的時候,容鈺卻一臉清寒的推着輪椅走了進來。
“國師,請國師爲我大哥做主,一定要抓住那刺殺大哥的兇手,我大哥可是好端端的在王府被刺成重傷,你們不可不管啊。”
納蘭云溪猜到納蘭云溪絕不敢將自己刺傷納蘭雲塵的事說出來,他們只能是隱瞞真相,所以此時便有些有恃無恐,哭哭啼啼的向容鈺哭訴道。
“哼,本國師自然會給你大哥一個交代的。”
國師看了一眼納蘭雲若,清清冷冷的說道。
“那就多謝國師了。”納蘭雲若低着頭斂去眼中的神色,恭敬的說道。
“來人,將玄齡帶進來。”國師淡淡的吩咐了一聲身邊王府的下人。
“是。”那下人低眉順眼的答應了一聲,隨即出去不多一會兒便帶進一個人來。
只見那人臉上穿一身寬大的戲服,臉上還化着戲妝,卻是衣衫凌亂,頭髮不整,他一進來便怯怯的瞅了一眼納蘭雲塵的方向,既曖昧又羞澀,這人正是金澤班的名角玄齡。
“玄齡,你將今日發生在你身上的事給在場的衆人都說一遍。”
國師掃了一眼在場的衆人,纔看向玄齡,淡淡的說道。
“是,國師。”衆人此時還在雲裡霧裡,不明白國師突然叫進來這麼個衣冠不整的戲子做什麼,待聽了他們的話後,好像隱隱有些猜測了。
只見那人清了清嗓子,還未開口便紅了眼眶。
“小生今日受安親王府前來唱戲,因時辰未到,便獨自一人在王府的花園子裡逛了逛,待估摸着時間出不多了準備去西園準備登臺時,路過假山旁突然被人用石塊重重的砸了一下,當時便砸破了頭,令小生暈了過去。”
那玄齡邊說邊將自己的頭髮撩起來讓衆人觀看,只見他的額頭處果然血跡斑斑,腫得老高,之後他又繼續道:“待小生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躺在假山旁的一塊大石邊,而身前有一人正在撕扯我的衣裳,已經將我的衣裳褪到肩膀之處……”
他這話一出,衆人頓時想到了當時的香豔場面,都紛紛扭頭看向躺在榻上的納蘭雲塵,納蘭雲塵此時已經醒了過來,大夫也給他的傷口清理包紮好了,他一聽這玄齡的話頓時氣得指着他叫道:“你胡說。”
這一開口衆人頓時齊齊轉頭看向了他,玄齡又沒說解他衣裳的人是誰,他便對號入座,這情景已經不打自招了,納蘭雲塵自知失言頓時氣悶的閉了嘴。
那玄齡卻不理他的話,看了衆人一眼,又一臉老實相的道:“小生雖然是個戲子,也是個男人,如何能容人如此欺辱?所以,小生當時便沒看清是誰,當即就掏出身上的刀捅了那人一刀,然後就將他推開倉皇而逃,本來小生覺得這件事太過羞憤難以啓齒,不想讓別人知道,哪知這位公子卻非要讓安親王府抓住兇手討一個公道,小生害怕之下只好向安親王自首……”
玄齡口齒伶俐,短短的幾句話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大概,說完後又一臉羞憤的低下了頭,那神情楚楚可憐,令人不由自主就相信了他的話。
“你這該死的戲子,你胡說,我大哥哥怎麼會是那種人?”
還沒等納蘭雲塵開口,納蘭雲煙便心急氣悶的衝着玄齡怒聲喊道。
“納蘭公子,你還有什麼話說?”
國師冷清的瞥了納蘭雲煙一眼,納蘭雲煙頓時被他眼中的嗜血殺氣所震,害怕的低下了頭。
納蘭雲塵此時聽了國師的問話恨不得一頭撞死,此時他是百口莫辯,那玄齡說的有理有據,竟令他無從辯駁,若不是親身經歷,連他自己都覺得,方纔的人不是納蘭云溪,而就是眼前的這個玄齡。
這下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有令納蘭云溪名聲盡毀,這玄齡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今日之後,京城便會傳出安寧侯府大公子納蘭雲塵是個好男風的變態,而且還重口味的喜歡戲子。
“噗…”一股血線沖天而起,納蘭雲塵想到這裡胸中氣血翻涌再也忍耐不住,張口就噴出一口鮮血,腦袋一歪又暈了過去。
“大哥哥,大哥哥……”
納蘭雲若見狀忙上前搖晃着他的肩膀,這個節骨眼上他怎麼能再次暈去?若是不趁着這個機會向在場的衆人解釋清楚,那以後便再也無解釋的機會,今日他這名聲就算是被坐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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