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便是院使府的三小姐金鎏,鎏兒,還不見過皇上!”慕容勝雪開口說道,聲音小的向是耳語一般,可是就在牀邊的金鎏和秦政還是聽見了。
“臣女金鎏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金鎏開口說道,頭卻依然沒有擡起來過。
“原來是你。”秦政早就知道金鎏現在住在寧和宮,所以在這裡見到她並不覺得驚奇,眉頭一挑,道:“你不是市井盛傳的女神醫嗎?爲何只跪在這裡,不爲勝雪止血療傷?”
金鎏沒想到自己女神醫這個名頭竟然會傳到皇帝這裡,遲疑了一下把頭垂的更低了,道:“回皇上,市井謠傳並不可信,況且娘娘的傷口太深,即便是神醫,也不可能立即讓娘娘的傷口癒合,眼下臣女能做的,便只有讓娘娘的傷口不再流血。”
“是啊皇上,這些血都是鎏兒來之前流的,如今傷口已經不流血了,你看!”慕容勝雪像是怕秦政責怪金鎏一般,輕輕擡起受傷的食指說道。
秦政低下頭,這纔看清慕容勝雪手上的手指,眉頭緊緊的一皺,“怎麼傷成這樣?你到底是在做什麼?”
“臣妾……”慕容勝雪支吾着不願意說。
“回皇上,娘娘是爲了給皇上做衣裳,在剪裁布料的時候纔不小心傷着自己的。”小紅卻開口說道,看了牀上的慕容勝雪一眼,膝行到牀邊的箱子裡捧出一把帶血的剪刀,顫顫巍巍的捧到秦政的眼前,道:“便是這把剪刀傷到了娘娘。”
秦政顯然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望着小紅手中的剪刀自責不已,太醫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秦政憐惜的看了慕容勝雪一眼,起身讓到一旁,讓太醫爲她診治。
金鎏也鬆開了手,眼睛卻一直落在那把剪刀傷,眉頭緊緊的皺着,直到外面傳來宮女的通稟聲,她的臉上的表情才一鬆,擡頭望了過去。
“皇上,寧妃妹妹的傷勢怎麼樣了?”容貴妃扶着秋雯的手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病牀前的太醫,開口問道。
“愛妃身子不適,怎麼也來了?”秦政剛在大班椅上坐下,見容貴妃進來又站了起來,伸手扶住她一起在旁邊坐下,見她手背上一道未乾的血痕,忙問道:“愛妃這是……”
“不礙事的,只是不小心傷了一點點。”容貴妃笑着說道,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手背,牀上看了一眼,見一片沾血的衣襟掛在牀邊,嚇了一跳,轉頭問皇帝道:“臣妾聽說妹妹流了很多血,實在是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寧妃妹妹竟然流了這多的血,連衣襟都染紅了,她沒事吧?”
“是貴妃姐姐來了嗎?”慕容勝雪聽見容貴妃的聲音,掙扎着要起身。
“娘娘請別動!”劉太醫忙開口阻止道。
“妹妹身上有傷,便不要起來了。”容貴妃忙開口說道,揚聲問牀前爲慕容勝雪看診的劉太醫道:“劉太醫,寧妃的傷勢怎麼樣了?你趕緊說句話,別讓皇上太擔心。”
劉太醫聞言忙轉身俯下身子道:“回貴妃娘娘,寧妃娘娘手上的傷口雖深,不過好在流的血並不是很多,如今血已經止住了,並沒有什麼大礙,只要好好養上幾日,等傷口癒合,再配上補血安神的湯藥,便能痊癒。”
“如此便好。”容貴妃看了秦政一眼,有些疑惑的道:“只是這寧和宮中也沒有什麼尖銳之物,妹妹怎麼會被利器所傷?”
“勝雪是爲了給朕做衣裳,纔不小心傷着了自己的!”秦政開口說道,視線卻一直停留在慕容勝雪的身上,滿眼的憐惜之情溢於言表。
做衣裳?容貴妃偏頭與秋雯對視了一眼,眼裡閃過一抹鄙夷,果然是小戶人家的伎倆,皇宮之中有織造坊,別說皇帝了,便是宮中宮女太監的衣裳都不用他們親手做,又何須嬪妃爲皇帝親手做衣裳?寧妃這麼做無非是想要博得皇帝的憐愛罷了,且不論這件衣裳能不能順利的穿到皇帝的身上,單憑她爲皇帝弄傷了手指,流了這麼多血的份上,她的這份心意,皇帝便已經領了,這些都罷了,反正在她看來,寧妃也不是第一次耍這種小手段了,只是她剛準備往皇帝身邊送人,寧妃便受傷了,這時機是不是也太巧了?
“原來是這樣。”容貴妃輕輕的笑了一下,看了秦政一眼,知道這個時候他是不可能離開寧和宮的了,扶着秋雯的手站了起來,道:“妹妹受了傷,皇上便留在寧和宮中陪妹妹吧,曉得妹妹的傷勢沒有什麼大礙,臣妾也放心了,頭還有些疼,便不在這裡大叫皇上和妹妹休息了。”
秦政像是料到容貴妃會這樣說一般,點了點頭道:“愛妃身子不舒服便早些回去歇着吧,改日朕再過去看你!”
“是。”容貴妃微笑的低頭行了一禮,頭剛垂下,臉上的笑容便慢慢隱去,扶着秋雯的手站了起來,看了牀上的慕容勝雪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皇上,娘娘,臣女也告退了!”金鎏見容貴妃走了,也開口說道。
“鎏兒。”慕容勝雪卻開口喚住了她,一臉祈求的道:“你就再留一會吧!今日多虧了你在太醫來之前爲本宮按住了脈絡,要不等太醫來了,本宮還不曉得要流多少血呢!”
“娘娘說什麼呢,連容貴妃都回宮了,臣女若是留下來的話,豈不是太沒有眼力見了。”金鎏卻嬉笑的說道,也不等慕容勝雪說話,轉身給秦政行了一禮,低頭走了出去。
“小姐!”金鎏一出門,一直在外面候着的碧璽便迎了上來,一個勁的朝她使眼色。
金鎏莫名其妙的朝她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才發現原來容貴妃並沒有走,站在門外看着自己,忙帶着碧璽一起走了過去,低聲行了一禮,好奇的問道:“娘娘這是……”
“寧妃手上的傷真是被那把帶血的剪刀所傷?”容貴妃沒等金鎏把話說道,便開口問道。
“娘娘怎麼會這麼問?”金鎏望着容貴妃,見她只直直的望着自己,並不回答,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寧妃娘娘受傷的時候,臣女並不在身邊,據小紅說,確是被那把剪刀所傷。”
“若真是這樣,那便太巧了!”容貴妃輕笑了一下,擡頭望向轎輦旁宮女手上提着的燈籠,惋惜的道:“今日本宮原本是想請皇上賞花的,可惜寧妃受傷,卻讓皇上失了賞花的雅興!真是可惜!”
金鎏看了一眼容貴妃眼中映出來的火光,細一想便明白她所說的“花”並不是真的花了,不明白她爲何要跟自己說這個,低着頭不接她話。
容貴妃似乎早已料到金鎏不會接自己的話,轉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輕輕的笑了一下,扶着秋雯的手上了旁邊的轎輦,頭也沒有回的帶着她的人朝黑暗中走去。
“小姐,貴妃娘娘方纔那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輕輕晃動的燈籠火光漸漸遠去,碧璽纔回頭看了一眼,輕聲問金鎏道:“難不成寧妃娘娘是故意弄傷自己,好把皇上從容貴妃那裡搶過來的?不會吧,寧妃娘娘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雖然容貴妃說的話碧璽總是覺得別有深意,可是剛纔那番話她想來想去都覺得是這麼個意思,可是在她看來慕容勝雪是怎麼也做不出這樣的事的,況且皇帝這些日子都在寧和宮,纔剛去的容貴妃那,她又何須如此?
金鎏聽了碧璽說的話,看着她笑了笑,轉身進了寧和宮,朝自己住的偏院走去。
“小姐!”碧璽喚了一聲,見她沒理自己的意思,無奈的嘆了口氣,趕緊跟了上去。
回了偏院以後,金鎏早早的便洗漱睡下了,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一連三日都是這樣,像往常一樣,秦政來寧和宮的時候便躲進偏院,秦政沒來的時候她便陪着慕容勝雪,秦政來了便是慕容勝雪請她過去,她也以各種理由婉拒。
一直到第四天早晨,金鎏一大早醒來躺在牀上出了一會兒神,碧璽見了還以爲她病了,要爲她請太醫的時候,她才深吸一口氣,一下從牀上躍了起來,揚聲道:“碧璽,準備東西,我們今兒個便回府!”
“什麼?”碧璽被金鎏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跳,呆呆的望着她。
“回去!怎麼,在宮裡住久了,不想回府了?”金鎏看着碧璽嬉笑的問道。
“奴婢哪有!”碧璽忙道,“只是小姐還沒有跟寧妃娘娘說,便這麼匆忙的下了決定,可是有什麼事?”
“倒是有些事發生,不過卻不是宮裡的事。”金鎏點了點頭,見碧璽皺着沒有猜想她說的到底是什麼事,笑着趿鞋下牀朝梳妝檯走去,道:“行了,你就別猜了,趕緊給我梳洗,一會你便曉得了!”
“是!”碧璽應了一聲,看了金鎏的背影一眼,實在猜不出是什麼事,也不再想了,甩了甩頭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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