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師傅告訴幸汐的,要不幸汐怎麼能曉得這麼大的秘密?”金幸汐收起臉上得意的笑容,開口說道。
方纔外面的動靜她聽的真切,沒有想到這麼容易金鎏便上鉤了,早在碧璽看到她的時候,她便注意到她了,她不先去見金鎏,反來了秦之翦這裡,金鎏一定是氣死了吧,又見他們關着門說話,不讓她進去,她會做何感想?
金幸汐難掩心中得意,想必秦之翦還沒有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金鎏吧,想來也是,這麼大的事,他怎麼能輕易的告訴金鎏呢,只是金幸汐不明白,秦之翦怎麼會看上金鎏,難道就是這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還是他們早就牽扯上了?所以秦之翦纔會義無反顧的來了富源縣這個瘟疫橫行的地方,還幫着金鎏治理了瘟疫,不過那又怎麼樣呢,就算金鎏治理了瘟疫,她也享受不了皇帝的恩典了,至於秦之翦這裡,她是不會讓金鎏如意的!
她不會再讓金鎏有機會從她這裡再搶奪一星半點她想要的東西,絕對不可以!
秦之翦背對着金幸汐,不知道她的心思,他之所以沒讓金鎏進來,是怕金幸汐說漏嘴,把自己的身份泄露給金鎏,他了解金鎏的脾氣,這件事若是從他口中說出來,金鎏或許只是驚訝,可若是從金幸汐的口中說出來,出了驚訝之外便是氣憤了,他不想讓金鎏生氣,也覺得現在不是她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好時機,他給皇帝的奏摺已經在路上,希望皇帝收到奏摺後能明白他的心思,只要皇帝能夠勤政愛民,讓大秦安定繁榮,他是不會跟他搶皇位的!
若是皇帝能夠相信他,那什麼都好說了,金鎏也不比爲他的身份擔驚受怕,可若是皇帝不相信……秦政一陣煩惱,他不願意去想這種可能性,因爲他知道若真是這樣,那很可能以爲這他和皇帝兄弟反目,大秦政局不穩,只怕那些狼子野心的人也會蠢蠢欲動了!
輕輕的嘆了口氣,秦之翦纔想起金幸汐還站在自己的身後,轉身望着她道:“母親她老人家如今可好?”
雖然金幸汐已經知曉了明非師太是他的姨母,而非母親,可是在秦之翦的心中,一直都是把明非師太當成母親一般,所以還是依舊這樣稱呼她。
金幸汐聞言眉頭卻皺了起來,道:“師傅她老人家身子骨一向硬朗,只是自從王爺來了富源縣後,師傅便成日的擔驚受怕,怕王爺會有什麼不測,沒過幾日便帶着幸汐進宮去見了皇上,也不曉得師傅與皇上說了什麼,皇上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師傅也很是生氣,後來皇上便把師傅留在了宮中。”
明非師太的性子秦之翦是清楚的,因爲秦政搶了他的皇位,明非師太甚至能不認秦政這個唯一的兒子,這次他來了富源縣,明非師太擔心他的安慰,必定會讓皇帝派人找他回去的,可是皇帝不但沒有下旨讓他回去,反而把明非師太扣在了皇宮!
秦之翦心中的擔憂因爲金幸汐的話變得更加強烈起來,問道:“母親讓你來,是不是有什麼話要你轉告本王?”
金幸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見秦之翦眉頭微蹙的望着自己,纔開口道:“師傅只讓幸汐來看看王爺是否平安,並沒有什麼話要轉告王爺,只是幸汐覺得,師傅其實是有話要對王爺說的!”
“哦?”秦之翦移開視線,望着牆角一個雞翅木花架上的蘭花,等待金幸汐的下文。
金幸汐遲疑了一下,纔開口道:“王爺一去西北便是四年,對公衆甚至京城的事情不甚瞭解也是必然的,自王爺去西北以後,王爺的義妹寧妃娘娘一進宮便深的皇上的寵愛,一度還未皇上壞過身孕,只是最後不知因何緣故,孩子沒有保住,可是皇上並沒有因此怪罪於她,反倒遷怒於容貴妃娘娘,甚至於恩准她與容貴妃娘娘一起管理後宮諸事,這些事情是幸汐雖師傅進宮的時候無意之間得知的。因爲皇上對寧妃娘娘的過度寵愛,寧妃娘娘又不知收斂,皇上因爲娘娘,不知誤了多少國家大事,讓朝中百官擔憂不已,便提出要讓皇上立容貴妃爲後,以求讓容貴妃壓制住寧妃娘娘……”金幸汐說着看了秦之翦一眼。
“繼續講!”秦之翦看也沒看她一眼開口說道。
她這才安下心來,繼續道:“宮中的事,外人是不能盡知的,可是皇上爲了寧妃娘娘耽誤了不少政事卻是事實,以至於百姓中,多有人稱寧妃娘娘是一代妖妃,是要禍國殃民的,其實這些話也是行不得的,依幸汐看,寧妃娘娘想要的,無非便是皇上的看重和那一個後位,只是手段有欠妥善罷了,可是饒是如此,皇上卻沒有立容貴妃爲後,看樣子卻有些要讓寧妃娘娘當皇后,這讓容貴妃心生不平起來,時常去找師傅傾訴心中苦悶,師傅雖然並不對此事說些什麼,幸汐卻看得出,師傅是很不滿意皇上的做法的,爲了此事,富源縣瘟疫爆發的時候,朝中沒有一個人願意親身前往,最後皇上無奈才聽了寧妃娘娘的建議,讓三姐姐來這裡,好在三姐姐是個有能力的人,在王爺的幫扶下治理了瘟疫,可若是姐姐沒有治理好瘟疫,幸汐都不敢相信,我大秦朝眼下會亂成什麼樣子!作爲一個皇帝,爲了一個女子,失了臣子的心,又失了百姓的心,這樣的皇帝便是失敗之極的!”
“住口!”金幸汐的話音剛落,秦之翦便厲聲喝道,轉身望着她道:“當今聖上,也是你可以隨意評論的嗎?”
金幸汐聞言一驚,連忙跪了下來,道:“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幸汐是因爲太氣憤皇上的做法,纔會這樣口無遮攔,請王爺恕罪!”
金幸汐表現的驚懼不已,其實心裡卻是一點也不害怕的,且不說她是明非師太的徒兒,是明非師太讓她來的,秦之翦就是看在金鎏的份上,也不會把她怎麼樣,況且她之前說的那些話秦之翦心裡應該很清楚,不單單是她的態度,也是明非師太的態度。
金幸汐嘴角流出一絲冷笑,她一直覺得明非師太是個懦弱的人,既然自己的兒子做了皇帝,心安理得的享受皇太后的尊榮便是了,可是她卻偏偏放不下對心中的執念,無力讓秦之翦奪回皇位,又不能勸的自己的兒子讓位,乾脆連秦之翦的福也不享了,也見自己的兒子,出家去當尼姑,金幸汐看來,明非師太這就是愚蠢。
不過今日金幸汐才發覺明非師太是有些腦子的,要不然也不會讓她來富源縣了,還什麼都不和她說,因爲明非師太心裡很清楚,在對待秦之翦和秦政的事情上,他們的立場是一致的,明非師太想讓秦政把皇位還給秦之翦,金幸汐也想,只是她想的比明非師太多了一點,那就是有朝一日秦之翦坐上皇位的時候,他旁邊的那個位置上,她希望坐的是她自己!
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金幸汐收回心神,現在就要看她怎麼挑起秦之翦對秦政的不滿了,只有秦之翦對秦政的不滿,認爲他不能當一個好皇帝,不能讓大秦安定繁榮,他纔會想起原本該屬於自己的職責,纔會把皇位奪回來,這樣一來她就成功一半了,她之前冒着砍頭的危險說了那麼多貶低秦政的話,就是因爲這個!
“你起來吧!”秦政果然如金幸汐料想的一樣,並沒有追究她的妄語之罪,語氣卻低沉的說道。
“多謝王爺不罰之恩!”金幸汐忙規規矩矩的磕了一個頭說道,慢慢的站了起來,可是或許是因爲跪的時間太長的緣故,她剛起身,就一個趔趄往前倒去。
“小心!”秦之翦正在爲眼前的局勢發愁,想也沒想伸手扶了一下。
金幸汐下意識的抓住了秦之翦伸出來的手,卻沒有往他身上倒,艱難的站直了身子,忙放開他的手,低頭抱歉的道:“幸汐失禮了,還請王爺見諒!”
“沒事!”秦之翦不甚在意的說道,看了金幸汐一眼道:“只是有件事本王要囑咐你一聲,鎏兒還不曉得本王與皇上之間的事情,本王也不想讓她這麼早曉得,免得她提心吊膽。”
“幸汐明白的,幸汐也不想讓三姐姐擔心!”秦之翦話音一落,金幸汐便忙開口說道,心裡卻因爲秦之翦親熱的喚金鎏“鎏兒”而嫉妒的要死,輕輕笑了笑道:“要說起來,幸汐一進富源縣城,聽說了王爺和三姐姐的事情,還真是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呢,三姐姐可是爲了能風風光光的嫁給白六少爺纔來的富源縣,卻和王爺……”
“你說什麼?”金幸汐的話還沒有說完,秦之翦的神情一怔,眼神鋒利的朝她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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