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翦聞言臉上才露出了放心的笑臉,擁着金鎏又甜甜蜜蜜的說了一會子話,外面便有人請他出去了,他這才稍稍放開了金鎏道:“皇帝還在外面,還有許多賓客,我要出去應酬一下,你累了先休息一下,我讓人給你準備了吃的,記得吃了再休息,不要等我了,也不曉得那些人會鬧到什麼時候去。”
“嗯!”金鎏揚起明豔的小臉微笑的點了點頭,替秦之翦整了整衣裳,道:“行伍的人都能喝酒,你悠着點,喝多了總是傷身的!”
“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秦之翦低頭在金鎏額頭上親了一下,才喚了碧璽進來,又囑咐她一定要勸着金鎏多吃點東西,這才又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秦之翦出了門,秦勇已經在門口候着了,見他出來忙迎了上去,笑嘻嘻的道:“爺,你可出來了,前面都吵嚷着說你的了媳婦捨不得出來了,非要上這來敬酒,還是小的把他們勸住趕緊過來請你呢。”
“這幫人定是最近舒心的日子過的久了,忘了在軍營裡挨罰的日子了。”秦之翦聞言笑了笑,帶着秦勇往對面的小樓走,問道:“皇帝還在嗎?”
“在呢!”秦勇忙道:“皇上今日的心情好像不錯,也由着那些人鬧,只和身邊的幾位大人喝酒說話。”
“哦?”秦之翦倒是覺得有些意外起來,因爲他成親的事情皇帝可沒有少賠銀子,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管皇帝要二百零八擡嫁妝加彩禮的時候,他難看的臉色,不會只爲了少給了那點東西便高興起來了吧,據他對皇帝的瞭解,他不是這樣的人,“皇帝來帶了多少人?”
“帶了百來人個人,這次不是微服私訪,皇帝儀仗自然少不了,小的已經都安排好了!”秦勇以爲秦之翦怕自己沒有安排好皇帝的人,忙開口說道。
“一百來人?”這倒是皇帝出行的定數,可越是這樣看着沒有什麼疑點,秦之翦卻越是疑心起來,朝廷百官幾乎都在他這裡了,還有他們的家眷,加上皇上也在,他不想在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出什麼事,突然停下腳步朝旁邊隱蔽處低喚了一聲,“出來!”
下一面夜鷹便出現在秦之翦的面前,點膝跪地道:“王爺有什麼吩咐!”
“到附近去轉轉,看看有什麼動靜!”秦之翦簡單利索的吩咐道。
“是!”夜鷹一應聲,消失在他的面前。
“王爺,那不成今日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秦之翦突然的嚴肅讓秦勇緊張起來。
“以防萬一!”秦之翦淡淡的說道,只是他心裡很清楚,皇帝和朝中的一些官吏是見不得他好的,甚至希望他消失在這個世上,原本他若是拿到詔書,早就跟皇帝攤牌,證明自己不想留在京城,更對他的位置沒有興趣了,可是現在詔書找不到,事情便由不得他了,不想在今日這樣的日子裡像這樣的煩心事,秦之翦甩了甩頭領着秦勇朝對面走去。
湖邊小樓裡依然熱鬧非凡,伺候酒水菜餚的丫鬟婆子在門口出出進進,院子裡飄着衆人的歡聲笑語和飯菜的味道,皇帝和遲來一步的金幸汐坐在上首,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望着面前的衆人,臉上帶着淡淡的笑,保持着皇家人的尊貴和威嚴,只有旁邊幾位一品的大臣不時舉杯敬酒。
最爲熱鬧的還要數秦之翦身邊的那一羣將領,一個個都跟許久沒有放風的野馬一樣肆意笑鬧着,一點也不把上面的皇帝放在眼裡,只當這裡是自家軍營,皇帝根本看不到一樣。
秦之翦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擡眼看了上首的皇帝一眼,見他臉上的笑容心中更加疑惑了,正接過旁邊的一杯酒準備上前敬上一杯,卻被旁邊的王莽拉住了。
“王爺怎麼這個時候纔來,是不是看着新娘子不想出門了,這可不行,兄弟們還等着敬你酒呢!”王莽一把拉住秦之翦,也不管自己手裡的酒會不會溢出來,揚聲說道。
“就是!就是!新娘子往後可以慢慢疼,這杯酒王爺可要跟兄弟們現在喝!”張卓也符合的說道,還怕沒有迎合一樣對身後的人道:“你們說是不是啊!”
“對!要喝!”衆將領都圍了過來笑鬧着說道。
“喝,今日一定讓你們喝的盡興!”秦之翦依然微笑的說道,轉頭看了自己找來擋酒的人,笑問道:“晏虎,方齡遠,左正,你們怎麼回事,沒有陪兄弟們好好喝嗎?”
“哪有啊!”晏虎已經喝的臉都紅了,打了一個酒嗝叫道:“他們一個個的都等着王爺,說非得敬王爺一杯,屬下也沒有辦法!”他可不是沒有辦法嗎?這裡面可不權勢他的下屬,還有他的上級,就算權勢他的下屬吧,這個時候連秦之翦都不擺架子,他還能用身份壓人嗎?
秦之翦挑了挑眉掃了那些將領一眼,把衆人看得心裡一緊,不由的都收了聲,元帥不會想在今日也發火吧,他們是不是鬧的太過分了?正遲疑着,便見秦之翦忽而一笑,道:“想和本王喝酒不是不行,不過也得讓本王先去敬皇上一杯才行吧!”說着挑眉望向皇帝。
皇帝心下一驚,方纔看到將領們鬧成那樣他心裡還很是得意,秦之翦不是一向以治軍嚴明爲傲嗎?方纔那羣將領嬉鬧的樣子,可不想是是紀律嚴明的地方出來的,倒像是一羣子胡鬧的山匪一般,卻沒想到秦之翦只一個眼神便把他們震住了,這樣的尊敬,只怕是他這個皇帝都不能在他們那裡得到的吧!
就在皇帝愣神的時候,秦之翦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一身大紅的喜服刺痛了他旁邊金幸汐的眼睛,這樣英挺俊朗的男子,卻成了自己的姐夫,而她身邊坐着的這個男人實在是沒有辦法跟他相比,即便是個皇帝,也不能拉進他們之間的距離,她好恨,她那樣的不顧矜持,千里迢迢到富源縣,卻沒有得到他半點的憐惜,甚至他爲了金鎏還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落入皇帝的手心!
秦之翦怎麼會沒有感覺到金幸汐的視線,可是他並不想理會,這樣一個爲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甚至傷害自己親人的女子,他就是瞎了眼也不會看上的,而讓她跟着皇帝也是她自己的選擇,雖然當初他已經知道金幸汐會因爲她的歹毒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可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微臣多謝皇上親臨,借薄酒聊表謝意!”秦之翦舉杯望着皇帝道。
“哈哈哈!”皇帝笑着點了點頭,“愛卿又何必如此客氣,算起來愛卿也是朕的侄兒,朕能爲自己的侄兒證婚,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除此之外,還想多謝皇上的賞賜!”
皇帝臉上的笑容就僵在那了,不是他小氣,只是他繼位的時候宮裡的庫房本就東西不多,給秦之翦的那些個賞賜爲了不失他皇帝的面子,還是從自己未出閣的閨女那剋扣來的,可是這樣的事情他又怎麼好意思說出去,只能悶在肚子裡自己個兒生氣了,很快又端起笑臉道:“愛卿是大秦的棟樑之才,只有愛卿在才能讓那些匈奴人不敢進犯,不過現在好了,匈奴失去了一員大將,也該老實了,正好愛卿今日成婚,往後愛卿便能和王妃過着悠閒只得的生活,在也不用爲匈奴的那些人煩心了,朕也能安心的把西北那一塊交給其他人去大理了!”
皇帝說完眼裡閃過一抹得意,朝秦之翦舉了舉杯,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又慢條斯理的把酒杯放在桌上,也不去看秦之翦的臉色,可是酒宴卻因爲他的那句話安靜了下來,文武百官各懷心思,雖然知道皇帝早有這樣的心思,卻沒有想到他會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
武將們卻一個個瞪起了眼睛,有喝的比較多的,更是想衝上去讓皇帝說個明白,好在旁邊都是人,給拉住了,可饒是這樣他們也想不明白皇帝怎麼會這樣做,西北是秦之翦的地盤,若不是他捨生忘死與匈奴打戰,又怎麼有眼下的和平,可是皇帝卻在這個時候要奪了秦之翦的軍權交給別人去別理,別說皇帝這種鳥盡弓藏的做法他們接受不了,就是換任何一個將領給他們,他們也不願意!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全都把視線轉到了秦之翦的身上,他卻像是什麼也沒有聽見一般,慢慢喝乾了杯中的酒,臉上還依然帶着淡淡的笑意,一旁的南相爺看不下去了,他原就是支持秦之翦的,門下也有不少門生被皇帝用各種名義貶到了京外,更不用說他們家還有個南浩江和匈奴和親的公主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現在兩個人都找不到,他自然怕秦之翦失勢後,皇帝對跟他們南家秋後算賬,所以不管基於何種原因,他現在都必須站出來。
“皇上,鎮北王是平定西北的功臣,剛剛爲大秦收服了匈奴,還親自送了匈奴的公主來和親,微臣愚見,皇上現在若是奪去鎮北王的兵權,只怕會讓朝中百官心寒,讓大秦的百姓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