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話重重的落下,像石頭一樣的壓在大老爺的心頭,讓他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來。愛睍蓴璩
劉嬤嬤剛讓丫鬟出去打了水進來,一見這樣的情景,嘆了口氣走了過來,輕聲細語的在老夫人耳邊道:“老夫人不是乏了嗎?奴婢已經讓人打好了水,今兒個到家了,老夫人便痛痛快快的洗個澡吧,既能解乏,又能助眠。”
老夫人看了劉嬤嬤一眼,哼了一聲偏過頭去沒有說話。
劉嬤嬤知道老夫人這樣就是心軟了,忙上前推了推僵立着不動的大老爺道:“大爺累了一日了,也請快些回去歇着吧!”
大老爺這才擡頭看了劉嬤嬤一眼,又看了看老夫人,無力的嘆了口氣,躬身行了一禮,轉身退了出去,一出正房的門,大老爺下意識的就往隱日居走,今日發生了這麼多的事,都是老夫人針對大夫人來的,大夫人又哪裡受過這樣的氣,自然是氣憤難平,他這一去怕是又要聽她發脾氣嘮叨。
一想到這裡,大老爺往隱日居走的腳步停了下來,眼前莫名的浮現茹夫人微醺時的模樣,要說起來,茹夫人當年嫁給大老爺的時候也是嬌美的如一朵含苞的荷花一般,可是大老爺和茹夫人畢竟幾年都不曾親近過,這樣莫名的過去大老爺也覺得尷尬,況且若是讓大夫人知道他今晚去了茹夫人那還了得。
搖了搖頭,大老爺突然覺得自己府上雖然妻妾衆多,卻沒有一個落腳之地,兩位妻子的屋子去不得,梅、寶、秀、趙四位姨娘他又有些厭倦了,大太太新給他的碧巧實在不是他喜歡的,暖牀便罷了,說起話來一味的討好,讓他覺得索然無味,一點也沒有碧璽乖巧伶俐……可是碧璽卻已經讓大夫人給了金鎏。
想到金鎏,大老爺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女兒他很少注意到,甚至有時候都會忘記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女兒,可是自從她和茹夫人住進芙蓉苑以後,她好像就再也沒有淡出過自己的視線,在禮部尚書府救了白家六少爺和尚書府的二小姐,壽宴上幫他解圍,還有綁匪的事情,這一樁樁一件件,沒有一件表現出來的不是她的優點。
“這丫頭真是……”大老爺突然找不出詞來形容金鎏了,卻猛然想起一件事,終於下定決心,大跨步出了正院,身子一轉,朝芙蓉苑的方向走去。
芙蓉苑裡燈火通明,茹夫人因爲晚膳的時候喝了一點酒,回來後就先小眯了一會,剛醒來又覺得肚子有些餓了,纔想起自己在晚膳的時候只顧着伺候老夫人了,自己根本沒有吃兩口,原想讓人去熬些小米粥送上來,又怕麻煩了別人,就讓丫鬟把廚房今早大廚房送來的點心拿了出來,就着茶水剛吃了兩口,金鎏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娘!可好些了?”金鎏一進門就關心的問道,在茹夫人的旁邊坐了下來。
“好多了,不過是喝了些酒,沒什麼事的。”茹夫人撥了撥金鎏臉頰旁的碎髮,問道:“老太太歇下了?”
“嗯!”金鎏點了點頭,突然開口問道:“娘,你說祖母爲何突然對我們好了起來?”
茹夫人聞言一愣,望着金鎏道:“鎏兒怎麼這麼說話,老太太一直都對我們很好。”
金鎏撇了撇嘴,“纔不是呢,若是祖母一直都對我們好,我們也不會在西偏院一住就是近十年,吃穿連下人都不如,還要受那曹媽媽的氣!”
“鎏兒!”茹夫人難得板起臉來喚了金鎏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碗,扳過金鎏的身子直直的望着她道:“你以前從來不會抱怨這些事情的,現在怎麼反倒抱怨起來了,咱們以前過的怎麼樣跟老夫人又什麼關係呢,而現在若不是老夫人,咱們能住在芙蓉苑,吃得飽穿得暖,還有人伺候嗎?方纔娘回來的時候王媽媽還跟我說,大夫人已經吩咐下去,明日便讓我們整理東西搬到正院去,雖然王媽媽沒說,可娘可以肯定,這一定是你祖母的意思,她老人家這樣爲我們着想,你怎麼反倒猜忌起她老人家來了?”
因爲事情反常必有鬼啊!金鎏在心中暗道,她不明白茹夫人怎麼會覺得她們以前的窘境會和老夫人沒有半點關係,今日她也看出來了,大老爺有多敬畏老夫人,若是老夫人以前曾表現過半點對她們母女倆的在意,哪怕是一封信上的隻字片語,她們也不至於會淪落到住西偏院的地步,可是茹夫人卻想不到這些,反倒一受到老夫人的一點恩惠就一顆心都向着她老人家了。
茹夫人善良,孝順,這金鎏沒有話說,可是像她這樣對人沒有半點猜忌的人,能在這個大宅門裡活下來,金鎏真覺得是一個奇蹟!
她原本是想探探茹夫人,看她知不知道老夫人突然改bt度的原因,可是現在看來,茹夫人不僅不知道,而且還被眼前的表象給騙了,輕輕的嘆了口氣,金鎏決定放棄,反正只要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老夫人打的什麼主意,她終有一日會知道的!
“你這丫頭!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見金鎏一會皺眉一會嘆氣,就是不回答自己,茹夫人握着她的肩膀搖晃了一下問道。
“聽到了。”金鎏答應了一聲,穩住身子後靠近茹夫人道:“娘,你多給我講講外祖家的事吧!”
“哦?今日怎麼突然對奴婢外祖家的事這麼感興趣了?”茹夫人有些意外的望着金鎏,也沒有拒絕的意思,拉過褥子也蓋在了金鎏的腿上。
“今日見到祖母,便想起外祖家了。”金鎏嘿嘿的笑道,其實是不死心的想看看老夫人態度的改變是不是和茹夫人孃家有關,“娘,我記得你說過我有個舅舅,與爹的年齡相仿,如今可是在朝中當官?”
說不定還是個大官,至少在正五品之上,這樣才能讓金家有攀附的理由。
金鎏一臉的期待,茹夫人卻搖了搖頭,“你舅舅在你出生之前便棄文從了商,聽說如今生意越做越大了,連京城裡都有他從外面弄來的舶來品,因爲這個,你外祖父差點跟你舅舅脫離父子關係,畢竟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啊!”
“迂腐!”金鎏嘴脣動了動,沒有罵出聲音來,見茹夫人望向自己,笑了笑接着問道:“那我是不是還有別的舅舅在讀書?”
“什麼別的舅舅,你這丫頭,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只生了你舅舅和我兩個,你哪來的別的舅舅。”茹夫人好笑的說道,笑罷纔想了想道:“不過說起讀書的倒是還有兩個,也算是咱們的親戚。”
“誰?”金鎏的眼睛亮了起來。
“就是你舅舅的兩個兒子。”茹夫人道:“因爲你舅舅做生意要四處跑,你舅母又走的早,他們的兩個兒子便一直由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照看着,彥哥兒今年想來也應該有十六了,有你外祖父親自教導,學問定是差不了的,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明年都能來京參加會試了。”
“除了兩個表哥,孃的孃家就沒有什麼親人了嗎?”一個還沒有當官的小子,就算他有驚世之才,誰又能保證他將來在官場上能步步高昇?老夫人應該還看不得這麼遠,金鎏直接跳過兩個表哥問道。
“沒有了,你外祖父原阻擊在陝西,時候來遊學去的南方,在青州娶了你外祖母后定居在青州,我們一家又不是富貴人家,自然也沒有親戚朋友來投靠,哪裡來的別的親人!”茹夫人搖頭說道。
見茹夫人說的這麼肯定,金鎏也有些疑惑了,難不成是她想錯了,老夫人並不是因爲茹夫人孃家的關係,才改變了對她們的態度,那是因爲什麼呢?
金鎏想不出來,不過沒關係,老夫人才剛來京城,她就不信往後她在老夫人的身邊時間長了,還探不出半點消息來,況且她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到這裡,金鎏一骨碌的爬了起來,在茹夫人炕頭矮桌上堆着的書籍裡翻找了起來,嘴裡嘀咕的道:“我明明記得有這麼一本書的,怎麼沒看見了。”
“你要找什麼書?”茹夫人莫名其妙的看着金鎏忙碌的背影問道。
“就是那本紅綢粘面,還有些破爛,講氣血的那本書……我記得上回來娘這的時候,還見到那本書在這擺着的,怎麼沒看見了?”金鎏頭也沒回的說道。
“是這本吧?”茹夫人想也沒想從炕面上鋪着的棉墊子下抽出一本書,遞了過去。
金鎏回頭一看,果然是她要找的那本書,忙接了過來,一邊翻一邊問道:“娘怎麼一下變找到了,我找了許久也沒找到。”
“這不是曉得你祖母要來了嗎?我這氣色不好,總不能讓老夫人看着心煩,便學着上面的幾個方子調養了一下。”茹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金鎏聞言一愣,擡頭看了茹夫人一眼。
茹夫人臉上的紅暈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可是臉色確實不像以前那樣蠟黃了,若是茹夫人不說,金鎏或許永遠會注意不到。她突然覺得自己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跟大夫人鬥智鬥勇,提升自己和茹夫人地位之上,太不關心茹夫人了,雖然茹夫人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母親,她們沒有朝夕相處培養出來的感情,可是茹夫人養育了她現在的這個身體,她理應要關心她的!
“娘,對不起……”金鎏突然放下書,握着茹夫人的手道,煽情感人的話她說不出來,不過知道道歉她是會的。
“傻孩子,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茹夫人愣了一下,才摸了摸金鎏的頭,道:“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今兒個你不還一個人把老夫人接了回來嗎?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金鎏搖了搖頭,低頭看了茹夫人的手一眼,捧起她的手道:“不如這樣,就讓我今日儘儘孝,來給娘把把脈吧!來吧!來吧!”
“行了……”
“就讓我給娘把以下脈嘛!”
“你這孩子……好好好……”
屋子裡的溫暖的黃光穿過雪白的棉紙透了出來,茹夫人和金鎏的影子映在窗戶上,兩人的說笑聲也傳了出來。
“小姐許久沒有與夫人這般親近過了。”梔子笑米米的看着窗戶上的人影對身旁的佳琴說道,一轉頭卻見大老爺站在自己的面前,心裡一驚張口便要請安。
大老爺卻對她搖了搖頭,又嚴厲的看了要出聲的佳琴一眼,親自掀開簾子走了進去,揚聲道:“什麼事讓你們母女倆這麼高興啊,說出來也讓我來高興高興!”
金鎏和茹夫人聞言都愣了一下,剛要下炕給大老爺請安,大老爺卻伸手按住了茹夫人放在炕邊上的手,“你們都別下來了,反正這裡也沒有別人,不必理會那些勞什子的規矩,我上去坐,忙活了一整日,我也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了,你們方纔說什麼呢?”大老爺說着,也沒有脫鞋子就上了炕,往茹夫人身邊一趟,把腳懸在炕外面,雙手枕在頭下,一臉愜意的望着金鎏。
“正說着今年祖母來了,過年要多給做幾套新衣裳呢!”金鎏故意孩子氣的說道,對茹夫人眨了眨眼,就像剛纔的事是她們之間的小秘密一樣,又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這丫頭……”大老爺指着金鎏笑着對茹夫人道,“我來的時候還在想這丫頭是個不一樣的,現在一看和五姐兒也沒什麼區別,都是隻惦記着些女孩子家的物件的,老太太來了,還能短了你的新衣服,真是!”
“她哪能跟五姐兒比。”茹夫人謙虛的說道,這麼近的面對大老爺,她還是有些不自然。
“那你錯了,有一件事別說是五姐兒,就是大姐兒也是比不上她。”大老爺望向金鎏,在她心臟都快要從口裡跳出來的時候開口道:“就是她在醫術上的造詣。”
“父親是說我誤打誤撞救了白六少爺和林二表姐的事吧?”金鎏的心放了下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大老爺卻搖了搖頭道:“不是,是府裡一個小丫鬟,我聽說你救了府裡的一個小丫鬟,可有這回事?”
“父親……是聽誰說的?”金鎏試探的問道,小丫鬟可不想誰家的少爺小姐,她堂堂一個小姐去伺候下人看診,大老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看不出對於這件事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你別怕,你母親還不曉得這件事,你只說有沒有這回事便是了!”大老爺催促道,依然緊盯着金鎏。
“這事……”茹夫人擔心金鎏受責備,剛要開口幫她說話,金鎏就用力的點了點頭道:“有這麼回事,那小丫鬟是我院子裡管事媽媽的小閨女名喚彩兒,因爲大夫斷錯了病症導致生命垂危,我其實也沒有做什麼,就是指出那大夫太過相信自己的經驗,把風熱當成了風寒在治,就連後來救了彩兒的方子都還是那個大夫開的。”
“就這樣?”
“就這樣?”
大老爺哈哈一笑,道:“原來就是這樣,定是那被你看出毛病的大夫怕把自己貶的太低,就把你往高了捧了,現在外面都在傳我院使府出了個女神醫,小小年紀便能起死回生,今兒個我回來的時候,還有幾個人站在門外求着要見你,我一打聽才曉得他們都是停了你女神醫的名號纔來的。”
“不會吧……”金鎏嘴角抽了一下,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方大夫的嘴會這麼大,竟然鬧的街知巷聞的。
“這樣的話,大夫人那邊……”茹夫人張口說道,看了金鎏一眼。
“那些人我已經打發走了,那邊應該還不曉得,不過這事傳的快,說不得什麼時候她便曉得了,我今兒個過來一個是來給這丫頭提個醒,畢竟人命關天,往後可別再輕易給人看病開方子,若是治了病倒是好,若是治不了,那毀了她女神醫的名號倒是沒什麼,只怕最後連她的小命也要搭進去;二一個也給你們個心理準備,到時候那邊問起來,你們也好有個話說。”大老爺說着坐了起來,慢慢的往炕邊滑去,接着道:“說起來我還真希望這丫頭是個女神醫,那爲父也算是衣鉢得承了。”
金鎏聞言心一動,快速下炕幫着大老爺穿上鞋子,道:“鎏兒倒是有心從醫,只要父親悉心栽培,說不得……”
金鎏的話沒有說完,大老爺卻明白她的意思,轉頭微笑的看了她一眼,即欣慰又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一個女孩子家,還是名聲更重要!”
金鎏一愣,明白了大老爺的意思,男大夫可以給女病患看診,雖然也有避諱,卻不被人詬病,可是女大夫卻不能給男病患看診,這可是關係着女子名聲的大事,她若是真選了當大夫這條路,那她以後想要嫁個好人家就難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名聲還關係着金家大房的聲譽,大老爺怎麼能看着金家大房的聲譽因爲她而受到半點的損毀?
“老爺說的對,鎏兒你就別多想了,對女子來說,名聲可是比命還要重要的。”茹夫人輕嘆了一聲附和的說道,見大老爺起身要往外走,趕緊送了出去。
金鎏望着追隨大老爺身影追出去的茹夫人,是那麼的卑微和可憐,或許正是因爲名聲,所以她才甘願在西偏院苦守近十年,總以爲能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日,可是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如果保留好的名聲只是爲了等一個男人偶爾的憐惜,那她寧願用那所謂的名聲換一個好的前程,至少她的人生還在自己的手裡,不用依附於一個男人!
“鎏兒,怎麼不上炕?站在地上多涼!”茹夫人轉身回來,見金鎏還站在地上,忙上前拉着她往炕上去。
“娘,我要回去了。”金鎏卻搖了搖頭道,伸手哪本紅綢面的書,“這本書我拿回去看看便給娘送過來。”
“嗯!”茹夫人點了點頭,金鎏屈膝行了一禮剛要走,又伸出手拉拉住了她,盯着她的眼睛道:“鎏兒,這些書看看便是了,你父親說的對,什麼女神醫,娘還是希望你能嫁個好人家,能當家理事相夫教子,平平穩穩的過一輩子,大夫人那邊你放心,娘會幫你圓過去的,如今你祖母來了,你只要時常到她老人家身前儘儘孝便好了。”
“娘,我曉得的!”金鎏微笑着點頭,握了握手中的書,待茹夫人放開自己,擡腳走了出去。
金鎏一出門,茹夫人便嘆了一口氣,她看的出金鎏已經有了自己的心思,可是她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人生是金鎏的,該怎麼走,還得看她自己。
隔天金鎏早早的醒了過來,天還灰濛濛的,她便坐了起來。
“小姐昨晚看書到半夜,今兒個怎麼這麼早便醒了。”碧璽聽見動靜走了進來,見金鎏已經做了起來,怕她着涼,趕緊掀開帳幔給她披了一件外衣,“今兒個天氣又冷了不少,看樣子是要下雪了,小姐可要多穿一點。”
金鎏前世是在南邊長大的,沒有看過漫天大雪的景象,聽碧璽這麼一說,有了些期待,因爲昨晚大老爺說的話而有些壓抑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來,笑着道:“老太太剛到京城,我可不能讓她老人家覺得我懶惰。”
外間的門一開,一陣冷風竄了進來,佳琴手裡端着冒着熱氣的水盆走了進來,正好聽見金鎏說的話。,忙道:“小姐放心好了,奴婢已經去瞧過了,老太太還沒有起來呢!”
“大夫人和五妹妹那邊呢?”金鎏穿上鞋子下了牀,問道。
“大夫人是雷打不動的卯時理事發牌子,老太太來了,大夫人還可以早了一刻鐘開二門,現在管事媽媽們已經都去了大夫人那。”佳琴說着把溫熱水和沾了牙粉的馬尾牙刷遞到金鎏的手中,接着道:“五小姐還是老樣子,院子裡面黑漆漆的,想必還沒有起來,不過大夫人身邊的籮珠之前去了一趟。”
金鎏點了點頭,把牙刷放入口中,點了點頭,幸好她昨晚就安排佳琴今日一早去探了大夫人那邊的情況,看來大夫人是想一邊緊緊抓住自己手中的權利,一邊讓金幸汐安撫好老夫人了,只是她不會給她們這個機會的!
“碧璽,佳琴,我們走!”金鎏把毛巾往水盆裡一扔,開口說道。
“小姐,你頭還未梳呢!”佳琴看着金鎏睡覺前梳的一根大辮子,忙說道。
“不用了,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金鎏回頭對她們神秘的一笑,親手掀開簾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