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烈北風眉心一皺。
眼見着九月和樓晏都自那深淵中飛身而出,連八兩那隻鳥的速度都趕不上他們,九月先一步要順着前方的洞口出去,樓晏卻是緊緊相隨,他們兩人竟然打了起來。
浮墨向那一方看去,輕道:“九月經過多日的掙扎,又因爲受樓辭遠控制了心神而獲得真氣的重生,體內各大主穴同時被貫通,她此時身上的玄元之力已近何勝君年輕最鼎盛時的內力,如若真的完全沒有要收手的意思,連樓晏也不能輕易控制得住她。”
烈北風一手握住欄杆,看向對面纏鬥在一起的一青一白兩道身影。
本是擔心九月會被控制心神,這樣她必然會遭到重創,可沒料到她竟然內力已經渾厚到此等地步,如果她因爲被控制了心神而對樓晏出手的話,那豈不是……
九月一邊向後迅速閃退一邊攻擊着那始終向自己近身而來的人,見那男人周身皎潔的光芒在眼前挪移,因爲兩人的纏鬥,周圍的石壁都已經被摧毀,碎石撲簌簌而下,卻又因爲那白衣人的真氣涌洞而瞬間化成粉末。
那一方受了重傷的烈北風和一副事不關己的浮墨對此事冷眼旁觀,唯有樓晏和九月打的不可開交,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九月越打越覺得困難,這人出招奇特她完全無法輕易躲開,只能憑着體內渾後的內力一次一次讓他無法真正近身。
身後碎裂的石塊不斷飛彈,又不斷碎成粉末,順着九月如電閃般的手勢,每一次出手都幾乎是向着那人致命的位置攻去,他卻每每都輕易化解,更彷彿向她壓迫而來一般執着的不肯放過她,一路追着她向裡。
九月怒極,忽然改退爲進,上前反捉住他的手腕,在他因爲她的動作而頓住時,她立時奪過他手中閃過銀光的長劍,反身便掠身而起向後再退開了一些。
沒想到這丫頭就算是被控制了心神,此時五識不清不記得所有人,但卻仍然機靈至此。
樓晏有些哭笑不得,上前直接向她逼去:“阿九,把劍給我,莫要傷了自己。”
九月哪裡會聽他的話,只惡狠狠的瞪着他,便是一出手,便被他手中的凜冽之氣逼的不得不被困住了身形,她大怒,立即收勢,卻在他溫柔的正要伸手將自己拉住時,忽然爆發出一出如颶風烈火般的招式,見他目露微驚之色,她便直接舉起長劍向他胸口刺去。
然而明明是非常棒的招式,九月正暗自開心終於可以解決這個難纏的人,他卻忽然向右側閃身一退,白袖揮舞間如清風明月拂遍山崗的簡單一招便已出手制住了她的身形,一手已點到她的肩上,但卻並沒有用力,只以這種方式告訴她,她再怎樣也打不過他。
九月含恨,不管自己肩上那隻手,直接舉起劍便毫無方寸的向他頭上砍。
樓晏見她被惹毛了直接就這樣用劍來砍的姿勢,竟似是笑了一下,沒有躲開,卻是在那劍將要落到他頭上時,他忽然擡起手來,握住那閃着銀光的劍身。
剎時便有殷紅的血自他的手心順着劍身向下流淌,九月的臉色一僵,看着他,又看向他緊握劍身的手,看着他手心裡流出的血,和劍上向着自己方向一點點滴落流淌的血。
殷紅的血刺着她的雙眼,讓她的臉上瞬間乍紅又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感覺整個身子似乎瞬間就被抽空了力氣一樣,又像是兩個靈魂在狠狠的打擊自己,她忙鬆開劍,向後踉蹌的退了一步。
見她似有所覺醒,樓晏拋開手中的劍,無視手上的傷,直接向她邁出一步,溫聲說:“阿九,你不該是會被隨意控制心神之人,你有堅定的意志和信念,醒過來,看清楚我是誰!”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眼前的青色身影便光影一閃,人已經迅速開溜。
遠處的烈北風和浮墨看得眉毛直跳。
敢情九月沒有被樓辭遠控制住心神,沒有被樓辭遠操控,但是在硬生生抗拒着那些意識的時候,五識被矇蔽,一時間把樓晏給忘了。
任是誰也沒想到“死而復生”的樓晏剛一回來,面對的卻是一個拼了命也要從他身邊逃開的九月。
按正常的情節來說,這會兒九月不是正應該撲到樓晏的懷裡大哭着訴說相思之苦嗎?
現在這樣你追我趕的是爲哪般?
九月的個性本來就是不受管教也不受任何人控制,五識被矇蔽的瞬間,忘記了一切,也忘記了自己是誰,只是本能的憑着所有的意識要逃開每一個讓她覺得危險的人,只有逃逃逃,跑跑跑,管不了那麼許多。
看見九月那閃身迅速逃跑的模樣,樓晏眼中微微露出一絲拿她莫可奈何的笑意,握住染血的手掌,直接便向她的方向再次緊隨而去。
“砰——”這該死的洞穴,九月全無理智,於是走進了一間沒幾步就到了盡頭的死路,一腦袋撞到了石壁上,頓時向後彈了一下。
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回頭看見那個討人厭的男人又向自己追了過來,她直接側身躲開他,結果卻滑稽的在半空栽倒。
樓晏眼皮一跳,回頭見她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就要直接迅速走人的模樣,失笑道:“阿九,別逃了,我不會傷你,相信我,我先帶你離開這裡,有什麼事我們出去再說?”
九月卻是莫名奇妙的一邊向外走一邊回頭對他翻了個白眼:“阿九是你能叫的名字嗎?老子代號零零九!特戰隊精英,兼職法醫!你哪位?”
其實九月什麼都不記得,但卻記得要怎麼介紹自己,開口的時候她自己也嚇了一跳,然後一臉疑惑的轉回頭繼續迅速向外走。
零零九……
不遠處的烈北風和浮墨的表情都是各種的變化莫測,樓晏撫額,眼見着她十分滑頭的閃身跑出去直接就向另一個洞口走,因爲不知樓辭遠現在藏身在何處,也許隨時會準備對他們下手,不能再讓她現在這樣迷迷糊糊的鬧下去。
於是樓晏神情沉凝如冰,手中翻涌出流動的氣流,一鼓強大的風暴自九月的身後而來,她猝不及防的被推向了烈北風和浮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