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又一次面臨教會了徒弟餓死師父的局面!
烈北風和浮墨這兩個混蛋在她的教導之下很迅速就進入了狀態,玩了五局竟然有四局都是他們贏,九月一直在輸錢,終於贏了一次後,卻發現連個本錢都收不回來。
反倒是樓晏一直隱忍不發,沒輸也沒贏,一直在圍觀他們自摸和九月哭嚎着的狀態。
連戰了一個多時辰,九月摸着自己乾癟的錢包,覺得自己靠着二十一世紀的本事想在他們這幾位爺手裡賺點錢的目的這輩子也是達不到了。
烈北風要養兵,吝嗇極了,浮墨爲人風輕雲淡,離開迦爾國之後在外漂泊,靠着偶爾治病救人得來的錢也夠生活了,但絕對並不富裕,所以也吝嗇極了,樓晏始終都沒窮過,可他對九月就沒慷慨過!
九月已經自然而然的將上次樓晏詐死,然後讓浮墨帶了銀票來給她的事情忘記了,只在連輸了幾把後一臉可憐巴巴的看向樓晏,有點想要和樓晏聯手對付他們兩個的意思。
被冤枉之前出過老千的樓晏彷彿沒看見九月的眼神似的,淡淡道:“自己想辦法。”
“……”九月嘴角一抽,瞪他一眼,又摸了摸腰包,最後只能賒帳了。
直到兩個時辰過後,九月實在是後悔今天晚上同意萬全的提議來和他們幾個玩牌,兩個時辰竟然輸了一千多兩,最後只能含恨的趴在桌子上裝死,淚眼巴巴的看着始終冷眼旁觀的樓晏。
他今天晚上是擺明了不跟她計較,始終出牌都是這樣,偶爾小贏偶爾小輸,最終算來他居然也贏了一百多兩,烈北風贏了六百多兩,浮墨贏了七百多兩,最大的輸家就是她!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在這裡跟這些人玩麻將!
嘔死她了!
看着九月那可憐的表情,樓晏嘆笑:“手氣這麼差,我也救不了你。”
“你不用救我,你幫我還錢就行啊。”九月伸出手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幫個忙嘛~”
樓晏微笑,輕輕拽下她不停搖晃他衣袖的手,將她的手放在手中捏了捏,算是安慰,然後看了浮墨一眼:“阿九今日欠下浮先生的這幾百兩銀子,明日一早便叫萬全給你拿來。”
浮墨淡淡一笑:“隨便,不過就是陪着九月玩一玩。”
烈北風也只是想看九月吃癟的模樣,怎麼可能真要她的錢,所以也沒吭聲,只是笑着看向九月,見她那一臉含恨的倒在桌上鬱悶的神情,心情實在是爽的很。
“烈兄。”樓晏這時轉頭看向他:“阿九欠你的,我以另一種方式替她償還,如何?”
烈北風挑眉:“不就是幾百兩銀子?你還真要幫她還?”
樓晏神情不變,緩緩道:“就以元恆皇朝東部的旦渠、沉關、五州陸、清源、盛都此五城來做爲償還,你意下如何?”
“……”
烈北風的眼神微變,九月亦是騰的一下就坐直了身子驚愕的看向神色平靜的樓晏,浮墨早已看出這其中有貓膩,沒多說,但卻是淡淡笑了笑,感慨於樓晏這般巧妙的心思,知道九月欠了烈北風的情,趁此機會來將烈北風一軍。
這一招真是妙啊,一來烈北風不可能會拒絕,二來也順了九月想要還情的心情,三來,也成功讓九月和烈北風之間的瓜葛清零。
看似所欠非情,其實所欠皆是情。
這本該就是樓晏看不慣的牽扯,他倒是好,在這裡等着他們呢。
九月也很是詫異,樓晏所說的這五座城,本就是日照國當年覆國之前的五座要城,緊臨着日照國盛京的皇城,如果這五座城歸還到烈北風旗下,那便相當於將日照國都還給了他。
烈北風定定的看着樓晏,許久,冷冷的笑了起來:“你晟王樓晏果然並非虛名,不過烈某不受嗟來之食,爲了復國這十幾年都在奔波,哪怕那五座城對我的確很重要,可你這種方式未免也太打烈某人的臉了,不是麼?”
“烈兄這倒是錯了。”樓晏始終笑意淡淡,神色清和,聲音靜緩,沒有半點急躁:“且不說日照國曾經本就該是元恆的盟國,因爲當初太子的卑鄙手段纔將貴國傾覆,不過烈兄的堅忍之性深得我心,你若再這樣堅持下去,復國指日可待。既然早晚都會面臨你的成功,我不如藉此機會將你的失地雙手奉上,一來還了阿九欠你的救命之情,二來,也算是我提前與你日照國訂下盟約。”
烈北風冷眼看着他,並不言語。
九月和浮墨卻是聽得明白。
的確,因爲烈北風爲九月曾豁出性命過,如果有一天烈北風爲了復國而不得不與元恆未來的皇朝軍對戰的話,樓晏自然也會爲了這份昔日的感激而休戰。
既然早晚都會將日照國當年的失地歸還給他,不如現在順手推舟,一來還了情,二來斬了烈北風的念想。
樓晏之狠,在於不動聲色之間的處事果斷,但他的狠卻並不會讓人太難過,即使九月聽得出來樓晏爲什麼要這麼做,雖然挺愧疚的,但想想,這樣對烈北風卻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江山與美人,對於烈北風來說,終究還是個難題,不如樓晏來替他做出這個選擇。
“不需要!”
然而烈北風卻是忽然低斥出聲,同時轉眼看向杵坐在那裡的九月:“要奪回那五座城,老子可以自己去爭自己去奪!”
說着就要站起身離開,九月忙叫他:“烈北風!”
他站起身後因爲她的聲音而僵站在原地,轉過眼來冷眼看向她:“怎麼?你也想讓我爲了那麼五座城來對樓晏俯首稱臣?”
“樓晏是有心助你復國,即使他未來奪了位,做爲皇帝都會有擴張天下版圖的想法,但他顯然是要與你日照國交好,並不打算與你交惡,五座城池啊!你傻嗎?”九月壓抑着聲音說。
烈北風臉色難看的瞪了她一眼,拿起刀來便氣哼哼的走了。
九月忙站起身吹了出去:“烈北風!你聽我說!我知道你性子爆烈,不會受這等嗟來之食!但你也知道我爲人如何,我拿你做我的兄弟,也可以拿你做我的姐妹,將來有一天無論有什麼事情,你讓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但是人心不能被兩人佔據!我尊重你,纔會始終沒有與你曖昧也狠心的不給你機會!”
那道身影當即便僵站在門前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