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很想知道他們十幾萬的大軍是怎麼一夜間從無悲山上撤離的,但是好奇歸好奇,保住小命要緊!
烈北風這個混蛋,殺人不眨眼的敵國亂黨頭目,還是個活脫脫的強盜!她可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九月!你敢逃!”烈北風接住從前面被她用力扔過來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怒聲低喝:“真要惹怒了我,不怕我打斷你的腿?”
聽見那聲音自身後傳來,九月仍舊在城門四周處的房頂上繞着圈圈,但因爲清楚烈北風的身手極快,她再這樣磨蹭下去只會被他抓住。
該死的烈北風!陰魂不散!
她這會兒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只一味的腳底抹油繼續開溜。
頓時只見城門上空中的房屋之上,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如狂風般迅速刮過,另一道穿着簡便的淡青色身影纖瘦而嬌小的在前邊四處逃竄,時不時的抓些順手的東西向身後砸去。
烈北風一再的被那個女人拋來的東西煩擾的咬牙切齒,見九月從另一邊的房頂上要直接跳到對面的樹上去,他眼鋒一涼,倏地先一步轉身隔空跳了過去,同時九月人已經向這一方向跳來,乍一看見烈北風已經事先預料到了她的動作竟然先一步落到了樹幹上,她已經躍到了半空的身影一時間無法後退卻是猛地收住了攻勢——
“啊!”她低頭看着自己還沒到樹上就赫然直接向地面墜下的勢頭,本能的低叫一聲直接抱住了樹幹。
下一瞬,九月只覺得領口一緊,烈北風在樹上順手直接掀開了她頭上的斗笠扔開,迅速揪起她的衣領將她拎了上去。
九月被領口勒的差點斷了氣,忙擡起手按住脖子瞪向將自己拎到了樹上的男人,氣的牙根發癢的大罵:“放開!”
“身手不錯!”烈北風冷笑着直接放開她的衣領,一臉的嘲諷:“你這女人依然是逃跑的功夫最厲害!真與我打起來,還是那幾招無用的花拳繡腿!”
九月嘴角一抽,揉了揉被衣領勒的發疼的脖子,惡狠狠的瞪着他:“你妹的!好端端的刮什麼鬍子!難看死了!”
烈北風面色一滯,頓時黑了臉眯起眼看着她:“不好看?”
“廢話,沒看我被你這張醜臉嚇的一直拼了命的逃跑啊!”九月一邊揉着脖子一邊沒好氣的乾脆直接坐到了樹幹上,低頭看了一眼這樹的高度,好在剛纔她及時抱住了樹幹,不然絕對會摔到骨折。
烈北風立於樹幹之上,黑袍翻卷,低眸看着這一被抓到就乾脆自我放棄的盤腿坐下去的女人,嘴角一扯,莫名的覺得這幾個月以來因爲這個女人的逃跑而憋於心口的怒火消散了許多,瞥了她兩眼,便乾脆一撩袍擺,大大方方的在她面前盤腿而坐。
看着他這完全不見外的動作,九月的嘴角一抽,懶得理他,只轉頭看了看樹外面在街上來來回回的人羣,冷聲道:“先說好啊,既然咱倆現在能和和氣氣的坐在這裡,咱就不計前嫌,什麼往事都不提了,被你追了這麼半天,姑奶奶我氣兒都喘不過來了!”
烈北風冷哼:“幾個月不見,還是這般張牙舞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假把式,你倒還真是不怕死。”
九月很想呸他一口,但想到這位大爺征戰多年,連晟王大軍的耳目都可以避開就這麼安安穩穩的在皇都城裡潛伏了一個月,她也不能說是自己多慫,但實在也是不願意招惹這種危險人物,便忍了忍,暗暗的翻了個白眼:“我要是不怕死,剛纔也不會逃,再說了,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你也應該已經查得出來我不是細作了,用不着非要將我抓回去吧?”
說着,她轉過眼朝着他橫眉冷對,手卻是舉了起來:“我九月對天發誓,在無悲山上的時候,絕對沒有出賣過你!你堂堂一個日照國餘黨的統領,用不着跟我這麼一個無功也無過的小角色過不去,你說是不是?”
“無功也無過?”烈北風冷笑,忽然伸手一把握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向他。
九月的下巴一痛,當即瞪圓了雙眼看着他:“你幹嗎?放手!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啊你?還真以爲自己是佔山爲王的強盜?”
她擡起手就用力去拍他的手:“放開!聽見沒有?”
烈北風眯起眼:“小貓兒,你把爺的心撓的癢了整整幾個月,消失的徹徹底底,爺如今兒好不容易把你這隻逃跑的小貓兒抓了回來,你現在跟爺提什麼授受不親?嗯?”
他忽然將她的下巴微微擡起,冷峻的容顏逼近她的臉。
九月這一瞬間幾乎能聞到他鼻間瀰漫着酒香的氣息,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眉眼一皺,想要向後退卻是沒能掙脫得開他的禁錮,若是就這麼直接推開他,她的下巴就特麼的要碎了!
“你幹嗎?”她瞪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臉:“烈北風你別亂來啊!我告訴你!我九月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烈北風卻是冷笑,眯起黑眸鎖着她那一雙閃着精光轉來轉去的眼睛:“當初你在我面前發過誓,拿了我的金葉子從此以後就是我的人,怎麼?現下忘的乾乾淨淨了?”
九月的臉皮一緊,擡起手用力推了推他:“去你孃的!兩片金葉子就想讓老孃做你的人!你當老孃是出來賣的啊!你放開我!滾開!”
然而她越掙扎就只覺得下巴上那隻禁錮着自己的大手越收越緊,疼的她臉上的表情都要僵了。
擡眼就見烈北風眼中的一絲暗藏的森寒,心下一抖,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氣,儘量避開他靠近的臉,微微側開頭說:“我說你堂堂日照國皇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幹這種流氓的勾當欺負我這種可憐巴巴的小民女是不是?”
烈北風當即濃眉一挑,這才放開了她的下巴,在九月擡起手用力揉着下巴,更因爲疼痛而將小臉皺成一團時,冷眼瞧着她:“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是強盜麼?”
九月懶得理他,只一味的揉着下巴不言不語。
當初她還真就以爲他只是個強盜頭子,後來覺得不像,再後來覺得可能就是一個日照國的復國黨羽,那次也是在十方大陸志那一類的書籍上知道日照國的國姓爲烈,從而直接就明白了烈北風的身份。
媽了個蛋的,這個臭不要臉的強盜頭子竟然還特麼的是個皇子呢!真是讓她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