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寒風有些冰冷，吹的人生疼，到王府門口時候，顧晴然看到了楊太妃。楊太妃正低聲和蕭菀兒說話，看到顧晴然之後對她笑了笑，態度比前幾天好了許多。
顧晴然有些詫異，照理說以蕭菀兒的性子，她發生了這件事應該是會在楊太妃面前黑自己黑一把，這回楊太妃對她態度還算友好，她還真是不習慣。
只是，她們之間能夠這樣相處還是挺好，這樣蕭墨就不會太過擔心了。怎麼說蕭墨也是一個大孝子，她雖然和他沒有多少感情，但如今已經是他妻子了，她還是希望婆媳關係好一些。
她想了想，還是走到了楊太妃面前，低頭一看蕭菀兒。蕭菀兒臉色蒼白，面容還是那樣姣好，就是眼眸沒有太多光彩了。與她之前看到的蕭菀兒又是截然不同。
“母妃，”顧晴然低聲喊了一句楊太妃，聽到她聲音的蕭菀兒擡頭看着她，眼眸裡多了些光彩，儘管那是仇恨着的色彩。
楊太妃情緒也不怎麼好，但還是對她點頭笑了笑：“菀兒的事情，哀家希望你保密，等會到了皇后面前，你不用太過擔心皇后會不會傷害你，你只要保密就好了。千萬不要把菀兒的事情說出去。”
一旦說出去了，蕭菀兒的名聲就毀了，她再也不能嫁良人了。
楊太妃沒有說出來的話，她心裡明白的很。這件事有她一定責任在，她沒有什麼異議。
“知道了母妃，晴然知道等會該怎麼說。”顧晴然道。
宮裡的人還在門口等着，顧晴然望了眼蕭菀兒，也嘆了口氣，道：“母妃，我們上馬車吧，不要讓皇后娘娘等急了。”
楊太妃扶着蕭菀兒就上了馬車，蕭菀兒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問都沒有問，就跟着一起了。
看着蕭菀兒這幅模樣，顧晴然也不確定這個消息是誰傳出去的。楊太妃當時留下來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那麼又是誰，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呢？而且將女主角變成了她？
皇后問，她又要怎麼樣纔可以安全蕭菀兒的情況下保全她呢？
想到這裡，顧晴然也頭疼了。
馬車上，安靜的可以，連一向愛說話的微波也少言少語了。
楊太妃沉默了一會的，開口道：“皇后應該只是例行問問，有哀家在，她也不敢對你們怎麼樣，只是你的名聲可能會損害一些。”
“這個只要後面澄清了就沒有關係，”顧晴然道，“當務之急，我們應該找出到底是誰把這個消息傳了出去，還把菀兒改成了我。我倒是沒有什麼，就是不知道王爺會怎麼想。”
“王爺那邊有哀家在，你放心，他不會休了你。”王妃淡淡道，又是心疼的望着蕭菀兒，又是失望。
哪怕她還不知道實情到底是怎麼樣，冷靜下來後的楊太妃還是一如既往的相信蕭菀兒。畢竟蕭菀兒是在她身邊長大的，她一直認爲這個孩子的性子是她知道的那樣，溫柔體貼善良大方。
楊太妃望着蕭菀兒，咬牙切齒道：“若是讓哀家知道到底是誰害了菀兒，哀家一定不會放過她。”
她說這話沒有去看顧晴然，應該是沒有再懷疑她了。
顧晴然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也知道楊太妃是查不到什麼的，她安靜了一下，沒有去多說什麼。
蕭墨和楊太妃是母子，這事蕭墨不會說，她也不會說，畢竟當時蕭墨只是爲她出氣。
楊太妃說這話的時候，蕭菀兒又是擡頭看了顧晴然一眼，似乎是認定了就是她。那樣仇恨的目光，看的顧晴然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是，母妃。”想了半天，顧晴然也只能說這句話了。
楊太妃又交代她道：“等會我會一直在你們身邊，你們都不要擔心，有我在，皇后也不敢對你們動手，切記，關於這件事，由我說就好了。”
這會兒她又說的是我，而不是哀家了，這回是真正的一種關心了。
顧晴然點了頭，蕭菀兒依舊沒有吭聲。
楊太妃看着她這模樣，又摸了摸她的頭髮，溫聲道：“菀兒別怕，姨母在，姨母會好生保護你的。你不要太擔心，沒人敢欺負你了，姨母在。”
一句一句，全是對蕭菀兒的關心。
顧晴然看着她們兩人，心裡也想起了護國公夫人。在之前，護國公夫人也是這樣抱着她，告訴她，她在。
親情啊，真是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呢。
顧晴然嘆息了一聲，低下頭就繼續想事情了。
皇宮離王府有很長一段距離，需要一個時辰，儘管是儘快了速度，可因爲楊太妃的關心，還是放緩了一些。
這會兒功夫，顧晴然已經將思路給理清楚了，等會應該怎麼說怎麼做，她差不多是心裡有數了。
而這會兒功夫，馬車已經在皇宮門口停了下來。
由於楊太妃的關係，她們並沒有下馬車，而是坐着馬車到了皇后宮門口。
微波把她們扶了下來，顧晴然望了眼這宮門，心裡還真是憂傷了一下。
她倒是沒怎麼憂傷，皇后就已經親自來迎楊太妃了。
“臣妾不知道母妃會過來，沒能準備好，還真是抱歉。”皇后笑着來扶楊太妃，楊太妃恢復了往日自傲的神情，任由她扶着自己進了宮。
顧晴然和蕭菀兒跟在她們身後，一聲不吭，快到皇后正殿時候，蕭菀兒拉住了她。
“你會爲了自保把那件事告訴皇后麼？”很小聲的聲音，若非顧晴然在她旁邊，恐怕還是聽不到這句話的。
顧晴然深深望了她一眼，道：“放心吧，只要你不要亂說話，我不會說出去的。”
“那如果我亂說話了呢？”
顧晴然疑惑的看向她，卻看得她對自己笑了一下。
這一笑還真是有些陰森，顧晴然心裡一跳，纔想要問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已經進宮殿裡去了。
她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眼微波，微波也是思考模樣，但沒有想出什麼來。
如今就算她們想到了什麼，也沒有什麼作用了，人都進宮裡了，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她們能做的還真不多。
顧晴然淡淡笑了笑，也跟在走了進去。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是她要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來，就別怪她心狠了。 她不想要對付蕭菀兒，但她也不會任由她將自己污衊了去。
進到宮殿時候，楊太妃坐在了皇后旁邊，皇后正笑着和她說話呢，一見到蕭菀兒和顧晴然先後進來，本來想知道冷臉，可又看了楊太妃一眼，還是笑着看她們。
“賜坐吧，”皇后道，“本宮這次晚上叫你們過來是有些情況下想要了解一下，希望你們老實交代。”
有楊太妃在，皇后得態度好了許多，顧晴然和蕭菀兒坐在了兩邊，都道：“皇后娘娘請問。”
態度還算不錯，皇后先望向了顧晴然道：“京城今夜都在傳一個流言，不知道王妃你知不知道？”
所以說顧晴然最討厭和她們說話了，說個話還要去繞彎子，麻煩的可以。
“聽說了，不過就是傳言而已，傳言本就是流言，沒有什麼好相信的。”顧晴然淡淡道。
這樣坦誠還真讓皇后詫異了一下。
“傳言？王妃真是好會說啊，若只是流言，你認爲本宮會這麼急着叫你過來？”皇后冷笑了一聲道。
顧晴然沒說話，皇后繼續道：“你這些日子在你孃家侍疾，在孃家做了什麼，幹了什麼，還是都和本宮說說吧。雖然說只是傳言，只是無風不起浪，這關乎皇室聲譽，還需要王妃配合得好。”
要她配合什麼？還不就是要她認罪，這種事她就算是蠢到了家也不可能去承認，更何況不是她做的。
“臣妾這段時間，只是在娘倆伺疾，沒做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顧晴然淡淡道，“皇后娘娘若是有什麼不同的說法，可以說一說，不過，臣妾還是有話說的，有什麼事情，不要只講傳言，還是需要講證據的。皇后娘娘也說是有關於皇室名聲，你問什麼，臣妾自然會說。”
既然那天就可以對皇后不客氣了，在這時候，顧晴然也不介意硬氣一點。
末了，顧晴然還很友好的提醒了她一句道：“王爺說，臣妾出門代表的是他的顏面，臣妾自然不會讓王爺丟人，還請皇后娘娘放心。”
這樣肆無忌憚的樣子，還真讓皇后很想要直接把她丟出去砍了。奈何顧晴然夫君掌握着重兵，就算皇上也不敢輕易得罪她，這事又是有關於他們的顏面，她們硬氣一點又是說的過去，皇后也只能氣的牙癢癢了。
楊太妃瞥了顧晴然一眼，笑着對皇后歉意一笑道：“這事有關於女兒家的顏面，晴然說話可能有些急了一些，皇后你作爲皇嫂，可要多擔待一些，都是一家人，顏面都是自家的。你若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哀家在這裡，她們不會說什麼假話。你想要問就問，哀家幫你看着她們。”
這話明顯就是站在顧晴然那邊了，皇后的臉色明顯就是不怎麼好了。她望了眼沒有說話的蕭菀兒，決定從她下手。
“是，母妃。臣妾一定會好好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