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晴然的緊張,那人似乎是什麼也沒看到似的。
要走到那個院子時候,他腳步頓了頓,又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他走的雲淡風輕,看的顧晴然是膽戰心驚。儘管她很相信蕭墨的能力,可這會兒也是忍不住緊張起來。
他帶着顧晴然,穿過一條一條小巷子,顧晴然跟在他身後默不作聲。也許,旁人看起來只有她們兩個人,但顧晴然完全相信,她們身後一定有人偷偷跟着。
一路跟着走,倒也沒有什麼事情,他那樣淡然,顧晴然一時也摸不準他要做什麼。
“不逃跑麼,這裡只有你我二人,我手無縛雞之力,你若逃跑,機會很大。”他道。
顧晴然卻是笑了笑,哪家綁匪會讓人逃跑呢,這人還真是有趣。
“我若逃跑呢,那就沒有機會對付蕭墨了。”
“哦?真有這麼恨他?”他饒有興趣看她。
顧晴然彎着眉頭就笑,她也知道這個人不是那樣好欺騙,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要想好幾遍纔敢說出來。這人這樣神秘,又是和蕭墨長得如此相似,她一面要不破壞蕭墨計劃,一面又想打聽這個人是誰,也是頭疼的緊。
“恨不恨他,似乎是我的事情,公子你連名字都不告訴我,我又何必對你說出心裡話,你和他長得那樣相似,萬一和他說了,那我可不就是死也沒地死了。”顧晴然笑着道,“你說跟你走,就能知道我想要的結果,我跟你走了這麼久,我想要的,公子什麼時候給我?”
話是這樣說,面上淡然的笑又是沒有變化,好似又只是隨口和人談天一般。
那人望着顧晴然,也笑了笑道:“王妃說的極是,只是,我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王妃,夫妻哪裡來的隔夜仇,你擔心我將這事告訴了蕭墨去,我也擔心你會輕易將我們的話告訴了蕭墨去,不如王妃做一件讓我放心的事?”
說完,他就笑着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
不用說她也知道那裡面是什麼,她相信自己的醫術,但毒藥什麼的,還是能不吃就不吃。
許是看出了顧晴然的猶豫,他微笑道:“王妃也不用這麼着急說些表明決心的話,我要的證明其實很簡單。對了,你不是問我一件事麼?等會我就告訴你,那件事的答案。”
顧晴然望着他手中的瓶子,沒有說話。
她問了他太多問題,她也不知道他是要解答她哪個疑問了。
他卻說:“我會給你一個你很想要的答案。”
說完,也不去看顧晴然的表情,就走在了前頭。顧晴然心裡疑惑沒有解半分,只能默默跟在身後了。
這個男人問題太多了,他身上似乎就是一個謎,但沒關係,她相信,只要是人爲的謎,這個世間就會有一定答案。
跟在他身後,穿過一條一條小巷子,那人似乎就是想要把顧晴然繞暈,然而他是沒有想到,作爲曾經法醫界的新星,她的記憶裡也是出了名的好。
繞了半個小時的路,她已經將路線記在了心上。
系統裡的東西不多,她也沒有想過自己會來古代,也就沒準備什麼東西,這會兒就算她是想要留什麼痕跡也沒有辦法,只能用記憶裡記住。
那人最終在一間小院子門前停了下來,他看了顧晴然一眼,把那小瓶子又拿了出來。
“想好了麼?我的誠意你若是看到了,那這個誠意你也是應該給我的。”
他脣間的笑是挑釁,顧晴然也不受這激將法,她知道到了這裡,若是回頭就是不可能的了,她伸手拿住了那個小瓶子。
隨手一打開,就聞到裡面的氣息和原先幾個鼠疫毒病人身上的味道一樣,她臉色一凝,就望向了他。
他脣間含着笑,對她點了頭。
顧晴然這會兒終於知道他要給她什麼答案了,關於鼠疫毒的答案,這個人,竟然真實鼠疫毒的幕後黑手,可他看樣子應該是大庸國的人,他這樣做,到底是要做什麼?
顧晴然還在想着,那人已經笑着看她了。
“王妃娘娘,你的誠意呢?”
話裡意思就是要她服下這顆很有可能是鼠疫毒的毒藥,顧晴然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平靜。誠然她也很相信她的醫術,可要她忽然就服下毒藥,她還真沒這麼果斷。
“我要的誠意應該不止這麼一點點,你總的先告訴我,你是誰,不然,我又爲何要給你誠意。”顧晴然道。
那人脣間笑容不變:“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服下它,我會告訴你,你想要的一切。”
“你覺得,我可能會爲了一件虛無縹緲的事情,服下這個不可能的事情麼?”顧晴然望着他冷笑道。
那人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顧晴然也知道,這會兒不是她願不願意的事情,畢竟來這裡是她自己同意的,若是沒有一個她想要的結果,她也是不想玩離開,可這一切若是要靠拼搏得來,她又是有些猶豫。
沒人生下來就是聖母,願意爲了這些服下一顆很有可能自己也沒有辦法解決的解藥。
可……
她又是有些糾結。
這鼠疫毒到現在她還沒有什麼頭緒,她想,她服下這顆毒藥,這人應該是會給她解藥,只要她拿到這顆解藥,又是有辦法解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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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半天,顧晴然還是望向了那人。
“想明白了?”那人微笑道,“你應當明白,對我而言,你不過是一個棋子,一個棋子的性命,我是無所謂的,然而,這個性命對於你說又是有所謂的。你若是和我合作的好,我不會虧待你。既然你已經做好了選擇,你也就放心,這解藥每個月我會派人送給你,不會讓你輕易死去。而當我的事辦好了,我也會還給你自由,給你一顆能完全解毒的解藥。”
“那就先把這顆解藥給我,”顧晴然低頭看了眼瓶子,將它打開,從中倒出一顆藥丸,沒有再猶豫,將它放在了自己嘴邊。
當着他的面,她服下了這顆毒藥。
“我的誠意你已經收到了,我要的,你什麼時候給我?”顧晴然沉聲道。
那人笑着一邊推門讓她進來,一邊道:“蕭語。”
蕭語?和蕭墨也姓蕭?
這樣和蕭墨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人,她也曾經懷疑他是皇室中人,可據她所知,楊太妃只生了一個,先皇也沒有留在外邊的皇子,那他到底是誰?
顧晴然跟在他身後,進了這個院子,一進來她看到眼前那人,她就明白了許多。
眼前是一個婦人,年紀應該不過三十幾,生得極美,眉宇間還是柔情,眼眸裡又是凌厲,明明只是素衣,可渾身又是散發着一種貴氣,這樣兩種氣質在這婦人身上徘徊,不僅不突兀,更顯得這女子的美豔。
世間美人太多,這不是讓顧晴然吃驚的理由,讓顧晴然最震驚的是,那人長相,竟和楊太妃一模一樣。
楊太妃和她母親林遙遙是閨中密友,又是從小長大,她的記憶裡,楊太妃也是沒有孿生姐妹,那爲何眼前這個女子又是這樣像她?
院子裡的兩人,一個像楊太妃,一個像蕭墨,饒是她再平靜,這會兒也是免不住震驚。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顧晴然指着她們問。
婦人和蕭語相視一笑,眉眼裡又是無奈。
“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遙遙也走了這麼多年,我竟然還能看到,她的女兒。”婦人略帶懷念的語氣說道。
顧晴然望着她們,心裡亨氏奇怪了。
林遙遙雖然是世家小姐,也名聲在外,可她的知己除了楊太妃,就只有一位遠嫁他國的小姐了,與其他人只是點頭之交。可聽這個人語氣,又是和她感情甚好模樣,一時之間,顧晴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你很驚訝?很奇怪,我會爲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顧晴然看着她,沒有去掩飾自己的表情。
“是,我記得,你兒子答應過我,只要我服下那毒藥,就會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一起的,我希望夫人能夠告訴我。”
婦人望着顧晴然只是反問她道:“告訴你什麼?告訴你,你會相信?不告訴你,你就不會去查?你是遙遙的女兒,自然和她性子也是一樣,她當初也是那樣掘強,想要知道的就一定要知道。她不知道的是,若是沒有這固執,也許她就不會死了,只是,很可惜,我們都沒有來得及提醒她。”
她的話如同驚雷,炸在了顧晴然心裡。
顧晴然看着她們,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了。她已經服下了那顆毒藥,她想要知道她換來了什麼。
顧晴然望着蕭語和婦人,沒有說話。她相信,就算她不問,她們也會告訴她。費勁心思把她綁架,又把她帶過來,還讓她服下這毒藥,她相信,這不是偶然。
果然,婦人望着她,稍微停了下,沒有等到顧晴然詢問,她就直接道:“你很好奇,我爲何和楊太妃長得一模一樣,你也很好奇,爲什麼語兒和蕭墨一模一樣?其實,這有什麼好好奇的呢,若是我告訴你,原因不過因爲她們是假的,而我和語兒是真的,你會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