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五點半，臨時借用的辦公室，審訊室。
“交稅了嗎？”
聽見羅安的問題，旁邊切妮爾的眼神略顯古怪，因尼斯-海勒愣了一下，而後眼皮抽搐，磕磕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
羅安做出一臉恍然的表情：
“那就是沒交。”
因尼斯-海勒喉嚨發乾臉皮直抽，羅安身體後仰，翹起二郎腿，笑道：
“因尼斯先生，你也不想你偷稅漏稅的事情，被IRS知道吧。”
“……”x2
IRS這個單詞，在場衆人都知道它的含義。
相較於被FBI抓住，最後被法官扔進監獄玩肥皂。
一旦因偷稅漏稅被IRS盯上，那才代表着人生走向終結。
因爲進入監獄還有辦法活下來，可被IRS盯上，就代表着離破產不遠了。
在聯邦這個自由民主的國家，破產纔是最恐怖的事情，因爲那意味着生不如死！
羅安的威脅話語落下，切妮爾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她總感覺那句話好像哪裡不太對。
因尼斯-海勒的臉色則徹底黑了下來，他猶豫良久，深呼吸幾口氣，擡頭看向羅安，問道：
“你想知道什麼？”
羅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海灘上腦後中槍連環殺人案的事情。”
因尼斯-海勒一臉冷峻：
“你確定想知道？或者說，你確定自己有權力做調查？”
聽見這話，切妮爾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羅安的臉色卻毫無變化，反問了對方几個問題：
“這件事和聯邦總統有關係？”
因尼斯-海勒搖搖頭：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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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安接着問道：
“和那幾個大財團呢？”
因尼斯-海勒臉色微變：
“……沒有。”
羅安繼續詢問：
“軍隊呢？”
“……沒有。”
因尼斯-海勒臉色愈發僵硬，羅安則咧嘴笑了起來。
從之前發現情報部願意賣自己人情開始，羅安便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己現今的地位、價值等情況。
然後羅安恍然發現，帶領的調查組破案率百分百，又背靠薇瑞妮思和克萊門特先生，在FBI內部，以及其他同級部門的很多人眼中，他其實已經變成了一個炙手可熱，能力優秀，同時也不好招惹的傢伙。
除了聯邦政壇裡的絕對高層人物，大財閥、大財團，以及軍隊等較爲封閉的圈子，哪怕遇見一些如國會山裡的那些人物，羅安背後的克萊門特先生都有辦法出面。
然後克萊門特先生利用他多年積攢下來的政治智慧、能力、人脈等，通過一些利益交換，爲他和羅安爭取到足夠的利益。
現今階段，主要掣肘羅安的東西，就是他的年齡太過年輕，使得他短期內無法繼續向上走。
可換個角度一想，這段時間羅安也正好爲自己積攢資歷。
等克萊門特先生後面成功向上走，羅安的資歷也積攢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剛好可以前進一大步。
詢問尼斯-海勒幾句，成功排除掉幾個自己最不想要答案後，羅安呵呵一笑，雙手向前一攤，說道：
“請開始你的表演。”
“……”
因尼斯-海勒頓時語噎，見羅安一臉輕鬆的看着自己，他心底也冒出了火氣，冷哼一聲，說道：
“首先，第一件事，海灘上的那些屍體，並不是全部，紐約州、新澤西州，以及附近的幾個州，全都有類似的棄屍地。”
聽見因尼斯-海勒的話，切妮爾的臉色無比凝重，羅安眼底閃過一抹若有所思，臉上表情不變，問道：
“所以，這是一個組織？”
“沒錯。”
“這個組織叫什麼？”
因尼斯-海勒身體向後靠在椅子上，說道：
“我不知道。”
啪！啪！啪！
切妮爾拿着筆敲了敲桌子，不爽道：
“你知道這個組織，卻不知道它的名字？這個謊言是不是有些太假了？”
羅安沒說話，因尼斯-海勒淡定說道：“沒騙你們，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只是個外圍的外圍，或者說，外圍都算不上，充其量算個“肉兔”供應商。”
因尼斯-海勒表示，他是在五年前，意外接觸到了這個組織。
從該組織的一個外圍成員嘴裡得知，他們願意花費20萬美元收購一隻“高質量肉兔”，於是因尼斯-海勒就做起了“肉兔”的外圍供應商。
“可伱的帖子裡每個人的標價是5萬美元。”
切妮爾冷笑一聲：
“20萬到5萬，你可真夠黑的。”
“我說過，我是商人。”
因尼斯-海勒滿臉不在乎，甚至還有些引以爲豪：
“低買高賣是正常手段，要不然商人怎麼賺錢。”
擺擺手打斷二人的談話，羅安身體略微前傾，凝聲問道：
“這個不知名組織收購“肉兔”的用途，你知道嗎？”
“不知道，人口買賣，器官買賣，生物實驗，殺人取樂，都有可能。”
因尼斯-海勒搖搖頭，隨便說出了幾個猜想，接着說道：
“我只在乎賺錢，從沒問過這些。
不過有次交易過程中，我隨口問了一下和我交接的人，怎麼才能加入組織。
對方告訴我很簡單，只要在他們的見證下，開槍殺死一個人就可以。”
“……”
因尼斯-海勒說完，審訊室裡的空氣一片安靜。
切妮爾心底既憤怒又震驚，但同時也很佩服身邊的羅安，因爲對方的話語成功驗證了羅安之前提出的“表忠心”猜想。
羅安沒在乎切妮爾的眼神，他眉頭微皺思索片刻，接着問道：
“你每次和組織怎麼做交易？你有對方的聯繫方式嗎？”
“我只有一個一次性手機。”
因尼斯-海勒表示，他每次買到合適的“肉兔”，都會用一個一次性手機，給另一個一次性手機打電話，雙方約定好交易時間和地點，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在交易現場，組織的人會收走因尼斯-海勒手裡的一次性手機，然後塞給他一個新的一次性手機，同時給他一個新號碼，新號碼的手機也是一個一次性手機。
至於前面使用過的一次性手機，會被組織的人當場物理毀壞，然後用火燒掉。
這就使得每次交易，雙方都是使用的嶄新的一次性手機，一場交易換一部，留着下次交易使用。
說到這裡，因尼斯-海勒還滿臉不爽的吐槽道：
“和我交接的那個人，比我還貪財！
他每次給我一部新的一次性手機，就管我要300美元。
該死的！300美元在外面夠我買好幾部一次性手機了……”
沒搭理因尼斯-海勒狗咬狗一嘴毛的吐槽，聽完他的敘述，切妮爾咬着後槽牙很是憤怒，同時有些驚疑不定。
組織交易時使用的手段都這麼謹慎，控制組織的幕後黑手絕對不一般。
羅安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不過他絲毫不慌也不着急。
因爲大部分時候，頂層人的設計很好，但下面具體執行的人，卻做不到設計中的預計想法。
就比如因尼斯-海勒剛纔吐槽，和他交易的人，明顯是利用組織規定的一次性手機，趁機朝因尼斯-海勒勒索錢財。
願意花費20萬美元買“肉兔”的組織頭目，不可能在乎那300美元，也不可能下達這種命令，這大概率是交易人員爲自己謀利益的小想法。
而這些底層人員的小動作，就是查清楚這個犯罪組織的機會。
接着詢問了一些組織方面的問題，羅安突然話題一轉，說道：
“那些購買了你電腦裡兒童瑟請內容的買家們，你把名單寫出來吧。”
“？？？”
切妮爾愣了一下，因尼斯-海勒反應過來頓時臉色發黑。
羅安咧嘴一笑，到嘴的肉沒有不吃的道理，反正都是一羣練t癖，抓了對孩子有好處。
在因尼斯-海勒的低聲咒罵中，切妮爾拿着審訊記錄與名單走出審訊室，羅安拿着咖啡杯不緊不慢跟上。
蕾西等人見狀立即湊了上來查看線索。
看完審訊記錄，蕾西、溫斯洛等人破口大罵，莫娜問道：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很簡單，打電話，找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