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裡)
瑕菀不斷地用冷水衝着臉,看着鏡子裡那個一臉憔悴的女人。
‘沈瑕菀,你給我爭氣一點,當初是你自己推開他的,要怪就只能怪你們之間沒有緣分。’
鏡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龐,瑕菀慌忙地轉過身,卻在下一秒被阜沄欽死死地禁錮在了梳妝檯前。
瑕菀儘量把身子朝後仰着:“阜沄欽,你有病啊,這裡是女洗手間!”
從她的眼裡他讀出了一絲恐懼和哀傷。
“阜沄欽?你終於肯叫我的名字啦!看來你還沒有完全忘記我嘛!”
睡着,他順手從一旁抽出幾張面紙,溫柔地擦拭着她臉上的水。
“沈瑕菀,你到底在害怕些什麼?還是,你很介意我…….”
剛剛在包間裡,他是故意上演那出親熱戲碼的,爲的就是試探她的心意。看到她臉色煞白的離開包間,他的心裡竄上了點點竊喜,這纔跟着她來到了洗手間。
“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胃裡不舒服纔會中途離開,至於你的私生活,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的鷹眉皺了皺。
‘沈瑕菀,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哦?是嗎?那看來真的是我誤會了。不過,有一個人你一定很在意。”
說完,放開瑕菀,阜沄欽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靈活地按了幾個鍵,放在了瑕菀面前:“喏!”
畫面裡,夜正熟睡着,而旁邊坐着一個黑衣男子。
“夜是你跟他的孩子,是吧?如果你還想要這個孩子,現在就跟我離開。”
“阜沄欽,你還是這麼卑鄙,一定要用別人來威脅我嗎?5年前是小晨,現在是夜。”
“我不需要這些廢話。我是一個商人,商人不卑鄙,哪來的財富?我給你2分鐘的時間,讓你編好你的謊言,我在出口等你。記着,不要跟我耍花招,否則,你的孩子……”
話音落下,阜沄欽已經消失在了洗手間裡。瑕菀立馬拿出手機,撥通了李凡濤的電話:“凡濤,我有急事,先離開了,幫我跟桓宇說一聲,讓他別擔心。”
李凡濤還沒來得及問原因,電話已經被掛斷了,再打過去,瑕菀的手機已經顯示關機。
‘瑕菀,看來你的‘失蹤’又和阜沄欽有關是吧?’
李凡濤有些無奈地走到任桓宇面前:“公司裡有一些急事,我讓Cindy先回去了。她讓我告訴你她沒事了,讓你不要擔心。”
“那我去找她吧!反正我在這兒也沒什麼事。”的確他很擔心瑕菀,尤其是看到她剛剛那麼驚慌失措的樣子。
“她真的沒事。”說着,李凡濤拿起一杯威士忌塞進了他手裡,“難得見面,陪我喝兩杯,我都5年沒見到Cindy了,快跟我講講她的事。”
憑他李凡濤的直覺,現在的瑕菀一定不會希望任桓宇出現在她的面前。
‘瑕菀,你又欠你哥我一次哦!’
這邊,任桓宇被李凡濤絆住了,那邊…….
(臺北市最大的摩天輪下)
“阜沄欽,帶我來這幹什麼?夜呢?”
一下車,瑕菀就只看到一個空蕩蕩的廣場,面前也只有一個偌大的摩天輪。這其中一定有蹊蹺,晚上8點多,廣場上應該是熱鬧非凡的,可是現在,卻安靜的好像被廢棄了似的。
只見他拍了拍手,不遠處的摩天輪下,照片裡的黑衣男子正抱着‘睡着’了的夜走進了摩天輪的纜車裡。
一把抓住阜沄欽的手臂,瑕菀此時的情緒顯然已經有些失控:“你對夜做了什麼?”
“不要這麼激動嘛!只不過趁你們在酒吧陪我消遣的空檔,讓你那心肝寶貝吸了一點迷藥而已,放心,暫時還死不了!”
“我現在已經跟你到這來了,可以把孩子還給我了吧!”
“還給你?我可是個商人誒,這樣做我豈不是很吃虧?”他的眼裡滿是不屑。
此時此刻,瑕菀的心已經亂成了一團。他愛這個孩子,只因爲這是她跟他的孩子。今生,他們註定無緣,她只能把對他全部的愛都轉移到孩子身上,因爲在夜的身上,她看到了他的影子。
強忍住差點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瑕菀終究還是找到勇氣開了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這個孩子?”
阜沄欽略帶挑逗地挑起她的下巴:“很簡單,解除跟任桓宇的婚約,嫁給我。”
“如果我說不呢?”是的,她不能傷害一個陪伴了自己5年的人。
“你應該聽說過,只要真心相愛的一對戀人在摩天輪的最高點許下愛的諾言,那麼他們的愛就會永遠不變。”阜沄欽伸出了右手,整理着瑕菀被風吹亂了的頭髮,“如果把你心愛的孩子從最高的地方丟下去,你說…”
她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眼前的摩天輪上,夜正在被一點一點地升高。
“我倒數10,如果你再不作出決定……”
“10,9,8,7…….”阜沄欽正在倒數計時着,而此時的瑕菀心裡矛盾極了。
“阜沄欽,我求你不要拿孩子做賭注好不好,他是無辜的。”瑕菀正做着垂死的掙扎。
可是,“4,3,2…”
“夜是你的孩子!”
瑕菀歇斯底里地吼出了這個在她心裡埋藏了5年的真相,此時的她別無選擇。
簡簡單單的6個字對於這相視的兩個人來說卻意味着太多,耳麥裡。
“等一下。”
阜沄欽緊緊地鉗制住她的肩膀:“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一個騙子說的話嗎?”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麼,天知道他有多高興。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希望能有一個真正的家人陪在自己的身邊。可是,他不敢輕易相信,他,害怕再次受傷。
任憑眼淚連成線。
“還記得5年前的那個晚上嗎?我離開你5年,而夜今年正好5歲。如果,你還不相信,你大可以去做DNA鑑定。求你,就算你已經不再愛我,可是,夜真的是你的孩子啊!”
是啊!那個孩子今年5歲,而且,他姓莫。爲什麼?一向辦事冷靜的他,居然會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把孩子帶下來吧!”
命令下達完畢,阜沄欽放開了手裡的瑕菀。
“以爲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們了嗎?既然夜是我的孩子,而你是孩子的媽媽,那麼順理成章的,你就應該是我阜沄欽的妻子。”
“夜只有一個爸爸,就是任桓宇,我絕對不會把孩子給你。”
“想讓我阜沄欽的孩子叫別人爸爸嗎?你還真是下賤啊沈瑕菀。以你們的實力,憑什麼跟我爭取孩子的撫養權?5年前李氏企業差點倒閉,就是對你最好的教訓。你這麼愛他,應該不會希望明天報紙的頭版頭條出現‘首席心臟病治療專家任桓宇醉酒發生醫療事故’的報道吧?”
看到她沒有反應,他繼續着他的威脅:“沈瑕菀,你沒有選擇,這是命令。”
意料之外地,瑕菀後退了兩步,突然大笑起來:“阜沄欽,這就是你的報復嗎?既然那麼恨我,又爲什麼要把這個讓你咬牙切齒的女人留在自己身邊。”
‘阜沄欽,你怎麼就這麼沒用,居然會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黯然神傷。
“對,我就是這麼恨你,我要把你留在身邊,一點一點地折磨你。在我心裡,現在的你一文不值,你現在唯一的身份就是我孩子的媽媽。”
說完,阜沄欽憤憤地打開車門。
“明天上午9點,我會在公證處等你,如果你沒有出現,那麼,你永遠也不要再想見到孩子。今晚,就好好跟他告別吧!”說完,勞斯萊斯消失在了瑕菀朦朧的淚眼裡。
她只是他孩子的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