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剛李冰倩在房間裡也已經聽到了歐陽澈回來的聲音,看到他開門進來,李冰倩的心裡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她很滿足,因爲她從來也沒想到過,歐陽澈會因爲自己生病了而趕回來;她很驚訝,因爲把這個不羈浪子帶回來的居然是那個和他水火不容的女孩兒;她心疼,因爲在他的眼神了,她看到了思念和害怕,是因爲一直忘不掉過世的媽媽,還是,他不想再次失去任何一個他愛着的人?
歐陽澈輕輕地走到李冰倩牀邊,不太習慣地坐在了牀上,“媽,你不要緊吧?生病了怎麼不去醫院呢?”
握起他的手,李冰倩的眼裡滿是幸福,“沒事兒,就是有點累!其實,你不用特意回來一趟,老毛病了,躺一躺就好!”
“剛剛季叔叔怎麼說?”看着她一臉的倦容,歐陽澈實在放心不下。
“嗨!他還能說什麼,不就是要注意休息嘛!說來說去還是那一套,他不累啊,我還聽累了呢!”
夢漪其實早已經走到了李冰倩門前,只不過不想打擾這母子兩難得的談話,這不,一雙小耳朵正豎的高高地,房間裡的一舉一動啊,她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澈兒,夢漪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一個得意的笑容,歐陽澈起身朝房門走去。夢漪還在那兒納悶着怎麼突然沒了聲音,眼前的門就那麼大大咧咧地被打開了,一下子重心不穩,夢漪毫無懸念地摔在了地板上。
等她睜開眼睛,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了自己面前,用腳趾甲想也知道,這位就是那個罪無可赦的歐陽澈。
吃力地爬起來,揉了揉被摔疼了的手臂,“喂!你是怎樣?扶我一下會死啊?看着我摔在地板上你很有成就感嗎?”
“這能怪我嗎?誰讓你沒事喜歡偷聽人家的對話,這只是給你的一點教訓,偷聽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害怕被李冰倩聽到,歐陽澈故意湊到了夢漪的耳邊,或許,這兩個歡喜冤家並沒有注意到,可是,對於坐在牀上的李冰倩來說,現在的姿勢有多曖昧……
一時間,李冰倩就像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前一秒兩人好像還水火不容,怎麼現在……?難道是她已經out了?現在都流行這種閃電戀愛嗎?
“咳,咳,咳!漪兒啊,來了怎麼不進來呢?乾媽還以爲你已經回去了呢?”
一把推開擋在眼前的歐陽澈,夢漪一臉委屈地蹭到了李冰倩的身邊,“我怎麼捨得一聲不吭地就回家,不過,某人好像挺希望我立刻從這兒消失的,你說,是吧?”
說完,夢漪還不忘挑釁地覷了一眼站在牀邊的歐陽澈。
“沒想到你還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啊!”歐陽澈不服輸地來了一記回馬槍。
不想理會那個混蛋加三級的歐陽澈,安夢漪瞥過了頭去,視線又回到了李冰倩的身上,“乾媽,現在某人也已經回來了,那我就先閃人了哦!爸媽應該也已經回來了,要是找不到我,沫涵一定又要慘了!”
寵愛地摸了摸夢漪的腦袋,李冰倩的臉上滿是笑容,“也是,有時間一定要來陪乾媽!一個人都快悶出病來了!”
夢漪乖巧地點了點頭。
“澈,你待會兒送漪兒回去吧!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其實,哪裡是什麼不放心啊?還不是想要給他們兩牽個紅線,綁住這個難得讓自己這麼喜歡的女孩子。
沒等歐陽澈回答,“乾媽,不用了啦!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弄不好待會兒某人一不開心,我就從車窗被丟出去了!好了,我走了,你還是多休息休息吧!”
說完,背上自己的小揹包,越過歐陽澈走了出去。
看到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歐陽澈,李冰倩不知道跟他使了多少眼色,可是我們的歐陽大少爺就是跟腳板定釘了似的,死活不肯動,聽到夢漪下樓的聲音,李冰倩實在是憋不住了,“澈兒,人家姑娘說不要送你就真的不動了?媽警告你!漪兒可是我的心肝寶貝,你可不準欺負她!”
轉身,歐陽澈笑着離開了房間,“媽,放心吧!我怎麼會‘欺負’她呢?‘疼’她還來不及呢!你就放心的在這兒休息吧!”
‘安夢漪是吧?我當然會把你安全地送回家!’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狡猾的笑容!
等我們的夢漪磨磨蹭蹭地走到歐陽家的大門前,一輛銀色的寶馬已經等在了那兒。疑惑地走到了車子旁,卻在下一秒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杵在那兒幹嗎?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還不上車?”看到滿眼懷疑的安夢漪還是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兒,“你應該不想讓我媽擔心吧!把你送回家,我也好跟她交代啊!”
提到李冰倩,夢漪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不情不願地坐進了車裡。一路上,那個狹小的空間裡安靜的讓人懷疑它的存在,只有汽車引擎發出的微弱的轟鳴聲。
就這樣,銀色的寶馬車在郊區無人的公路上疾馳着,直到…….
汽車突然緩緩地停在了路邊,兩片性感的薄脣裡輕輕地溢出了幾個字,“不好意思,汽車輪胎好像破了,你能幫忙下去看看嗎?”
身邊的這個男人,這個剛剛還嚇得滿屋子的下人一聲不吭的歐陽澈居然也會說‘不好意思’,夢漪呆呆地愣在了那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天,“哦!好啊!”
車門被輕輕地推開,夢漪圍着車子傻傻地轉了一圈,“誒!你確定輪胎破了嗎?我看好像沒有問題啊!”
夢漪的話剛剛說完,汽車的引擎聲再次響起,“輪胎當然沒破,只不過,你好像得自己想辦法回去了!”
說完,一道銀色的影子從夢漪的眼前閃過,終於反應過來的安夢漪滿心無奈地跟在後面追了起來,“喂!你個大變態,停車,停車!”
她的聲音早已經被淹沒在了周圍空曠的卻又稠密的樹叢裡,留下她一個人在原地喘息,現在的她就差沒哭出來了,‘剛剛坐在車裡的她親眼送走了擦肩而過的最後一班進城的公車。現在,那個可惡的歐陽澈居然把她丟在了這個根本不會有人經過的郊外,怎樣?難道讓她走回家嗎?’
安夢漪正在那兒自怨自艾着,呼吸突然變的急促了起來,剛剛還因爲奔跑而泛紅的臉頰現在已經變的蒼白,毫無血色。周圍的世界在她的視線裡,一點一點的失去了光彩,最後,只剩下窒息的黑色。
豔陽下,一抹纖細的身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傳來一陣鈴鐺的聲音,那是女孩腕上的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