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安凝每次經過至鴻山,都搖頭笑而不語,安皓謹每次卻是望而止步。
一連幾天,安凝都是晚上打坐練功,白天就變成了小孩子,在山上四處遊玩,看得山上的那些人無不口水直流,嚴重的鼻血直流而暈倒,甚至有的人爲了能一睹安凝風華絕代的容顏,癡癡呆呆的等上一天。
看到這些,吳不至只是搖頭感嘆,“以你之容,天下傾倒,以你之能,天下傾倒,這樣的女子,恐怕千年也未出此一人!!!”
轉瞬間,便能看到,安凝懸在空中,一揮袖子,信步雲端,惹得寨子裡的人,都以爲九天仙女降世。
這會兒,她又輕盈落地,手中拿着一朵小花,笑嘻嘻的說,“險達,那隻小鳥恨死我了,我搶了它送給愛侶的花。”
這樣的多變女子,讓習慣了凝眉冷目的吳不至也舒展了眉頭。
“嗯,我要走了,已經耽誤了行程了。”安凝看着手裡花,淡淡的說,“你拿着這朵梅花,這封信去找風吧,我想你應該知道在哪裡能找到他。”
“好,曉月保重。”吳不至也不留,拿着梅花,舒了口氣,想到自己在江湖上的名聲,就算是沒有信物,在王府一定能得到重用。
吳不至還是高估了自己,他和洪武到了凝月閣,沒有拿出信物,直接上前,卻被正在門外打掃的子清、酉清、亥清攔住。
“請問兩位壯士要找何人?”子清上前問道。
看着三人的穿着,好似這家的主人,可是乾的活,卻像是這家的下人,“在下吳不至,這是我的兄弟洪武,特來拜見王爺。”
俊雅的臉微微一笑,酉清上前,“我聽說過吳不至的大名,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好狂妄的奴才!”吳不至冷聲道。
“奴才,對,我是奴才,怎麼了?”酉清不否認,只是笑嘻嘻的傲視吳不至一張陰沉的臉。
這時大門開了,走出兩個青衣下人,跑着到三人身邊,“幾位公子,快給奴才吧,這要是讓姑娘知道,我們可受不起!”
“嗯,沒事的,這是我們自願的,每天都是這樣,太無聊,只能掃掃院子了。”自從安凝走後,刺客倒是來了一些,都不夠他們分的,尤其是十忠來了之後,刺客都不敢來了。
現在來了個武林英雄,他們三個相互看了看,對吳不至挑釁。
“慚愧,剛剛在下冒犯了。”吳不至反而客氣了。
正當吳不至以爲自己可以進門了,又走出一女子,一身紫衣,盡顯高貴,“有刺客麼?”
一句話讓吳不至愣了半天,還沒反應過來,又出來一羣人,其中一個結巴說,“未…未清,你說……”
不帶結巴說完,風行烈從後邊走來,一邊走一邊說,“此二人乃是武林高手,你們都退下。”
一行人立即站好抱拳,齊齊的說,“是!”
“在下風行烈,不知道兩位找王爺何事?”風行烈一襲白衣錦袍,威風凜凜的站在衆人中間,直視對面的兩個人。
看到風行烈不但是人長得俊朗,氣勢也非常逼人,吳不至心中不由得敬佩幾分。
隨之話音未落,只聽一個稍稍虛弱的聲音傳來,“風,出什麼事了?”
所有人忙退至兩旁,恭恭敬敬的站着,表情更爲恭敬,讓吳不至誤以爲是安皓謹來了,可是來的人竟是個柔弱書生,身旁跟着一個略帶書生氣的年輕將軍。
“風,我們又來客人了?”年輕將軍淡淡的問。
“雲,這兩位說是來見王爺的,我看還是童公子定奪吧。”
年輕的將軍就是肖雲,生的白白淨淨的帶着書生氣。
柔弱書生走至門口,所有人禮貌的齊聲說,“見過童公子。”好像是學生對老師那樣尊敬的行禮。
看了看吳不至,童巖輕輕揚手,“免禮,吳大俠,洪大俠,你們終於到了。”
看到童生,洪武傻傻一笑,“你就是童巖啊,我是來保護你的。”
聽到洪武的話,所有人一愣,只有童巖微微點頭,笑着說了句,“好!”
走至吳不至面前,童巖深吸一口氣,“險達,驚鴻可好?”
“好,童巖,就是童巖,什麼都瞞不了你!”吳不至佩服童巖的聰慧。
“過獎,未清、申清,你們可以去了,如若必須露面,就說家裡一切都好,風,安排一下,現在有洪大俠和卓大俠保護,他們可以放心去做事了。”
“好!”風行烈向吳不至和洪武抱拳,“稍後請兩位一起喝酒。”
正說着,菊寧從遠處走來,所有人又都停下來,菊寧氣呼呼的根本無視衆人的目光,向門裡走,肖雲嘻嘻一笑,“菊寧,東西要回來了?不會又有東西被人家搶走了吧?”
哪知菊寧沒有回頭,只是停住腳步,一字一頓的喊出,“肖大哥!”
“算我沒說,但是你要小心,梅逸這幾日……”肖雲恐嚇菊寧,這句話真好使,菊寧立即轉身。
走到童巖身邊,“菊寧見過童公子!”
拍了拍菊寧的肩膀,風行烈微微一笑,“我想藍千夜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說了,你也該知道你姐姐最近有多累!”
聽到風行烈的話,菊寧臉一紅,“風大哥,其實我就算是回來了,也幫不上忙,手藝菊寧都不會,功夫沒有姐姐好,要是主人在家,姐姐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聽到菊寧的抱怨,童巖微微一笑,“你這話應該跟驚鴻說,我保證下一刻藍千夜的命就沒了。”
聽到童巖的話,菊寧一愣,童巖又說,“你可知道,你的主人已經警告過藍千夜!”
不理會菊寧驚呆的模樣,做了個請的姿勢,和吳不至等人一起走進大院,肖雲嘻嘻一笑,拍了拍菊寧的小小肩膀。
而這一切都讓躲在暗處的一個帶着銀狐面具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凝兒,你好厲害,竟然把吳不至請到了,還請到了洪武這個絕世高手。”
大門關上了,面具人身後走來了兩個帶着同樣面具的同樣穿着小書童,對着面具人畢恭畢敬的行禮,“主人!”
面具人收回目光,淡淡的說,“都準備好了麼?”
“準備好了,公子請!”其中一個書童躬身說,“有童公子在,一切都定下來了。”
銀狐面具人,單手背在身後,一身黑色衣服,袖口繡着一支梅花,腰繫一塊罕見的古玉,簡單而雅緻。
“嗯!”面具人淡淡的答了一句,轉身離開。
……
太陽冉冉西斜,安凝騎着馬自由自在的慢行在田埂上,離謹王府越遠,她越能感到自己的自由,轉眼間白雪皚皚已經褪去,換上了淡淡的新綠。
“啊……”這一聲大喊,彷彿蕩盡了安凝心中無數的束縛一般,讓安凝輕鬆地張開雙臂,輕鬆地感受着好久都沒與感受到的自由的感覺。
咯咯的笑聲的傳遍田野,安凝摘下斗篷的帽子,讓長髮隨風飄蕩,安凝慢慢的趴在馬背上,笑容甜蜜,“辛苦你了,馬兒!”
順着田埂下去就是一個迴旋的坡路,安凝下馬,任憑馬兒啃着路邊荒草。
突然一個小女兒蹦蹦跳跳的向安凝走來,束在頭頂兩側的小辮子有節奏的不停地蹦跳着。
那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有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還有着幸福燦爛的童真笑容,手裡拿着一把青青綠綠的小草,看到安凝露出笑容,露出已經掉了一顆門牙的整齊貝齒,逗得安凝咯咯笑了起來。
“姐姐,你真美!”小女孩童音清脆。
“你也非常漂亮,你怎麼一個人呢?”安凝柔聲細語的問,同時向四周看看,並沒與看到人。
小女孩嘻嘻一笑,右手指向她剛剛走過的那段路的方向,“我爹孃在下邊休息。”
點點頭,安凝微微一笑,看了看小女孩手中的嫩草,好奇的問道,“這個,你是哪裡弄來的?”
“這裡。”小女孩蹲下來,小手在雜草中翻騰着,突然一抹綠意出現,“姐姐你看,這不是麼!”
“真的啊!”安凝驚喜的笑着,彷彿自己也和小女孩一樣大,學着小女孩的樣子,撥開草找到綠葉。
可也只有一瞬間安凝似乎明白了一個道理,其實一切都已在暗中滋長,只是表面平靜而已,不由得牽動了心底的那隱隱約約的憂慮,感嘆的說,“看來這草就要發出來了!”
“姐姐給你!”小女孩遞給安凝一顆小草,“我娘說看到綠色就是看到生命,看到希望!”
是啊,在這枯燥的季節,若能有點兒綠意,心情會變得不一樣,會覺得突然有了精神。
聽了小女孩的話,安凝點點頭,看着那水靈靈的眼睛,喜歡的忍不住摸了摸小女孩的臉,“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希兒,希望的希!”小女孩清脆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