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禿頭的和尚敲着木魚,叮叮咚咚的響,也不回頭,“慌什麼慌,比武而已。”
和尚說話慢慢悠悠,聲音沉穩,略帶理所當然的語氣。
聽到師父的話,於玖樺有些失望的轉身,慢慢的向外走,剛走到門口,就聽和尚說,“等等,可能是你師姐回來了,你師伯門前迎迎,讓她到這裡來。”
“是,師父!”於玖樺眼睛亮了起來,向外跑去。
師姐,他的師姐,這麼厲害,這麼好的輕功,越想他的心裡越開心。
一路小跑,來到道觀的東南角的一所院子,小院中,只種了一株梅樹,卻也好似栽種不長時間,梅樹上只有幾朵花。
而房子十分普通,都是青磚堆砌而成,道觀中每一處院子都是一樣的,只有院中不同,習武的院中便是練武場,喜歡修行的就種了菩提樹,而這個院子則種了一棵梅樹,於玖樺所居住的院子全是鮮花。
焦急的等待着,於玖樺擡頭望着天空,他想,她的師姐一定會從天而降,那樣纔有大俠的風範。
站得太久,於玖樺望着天空有些着急,便在房門口的臺階上坐下,看着天空,想着一輕一白兩縷煙,一下子閃現在他面前的神奇景象。
癡癡想着的時候,只聽院門口有人說話,“我師父喜歡讀書,所以居住在這緣琇齋,而忘情師叔那裡則叫非道居,我覺得非常貼切,這裡是全觀最安靜的地方。”
聲音熟悉,於玖樺立刻判斷出來的人是安凝,立馬跳了起來,“是姐姐,姐姐……”
忘記了幻想,立刻起身,跑了過去,看到安凝撲了過去,卻被跟在安凝身後的安皓謹一個轉身擋在了安凝的身前。
剎不住腳的於玖樺撲到了安皓謹的身上,滿眼的不願意,“喂,別擋路!”
“你姐姐受傷了,所以不能碰!”安皓謹的話緩緩道來,卻極爲威嚴,讓於玖樺微微一愣。
看了看安凝,好好地站着,只是有點兒疲憊的樣子,於玖樺走了過去,“姐姐,你傷的嚴重麼?”
語氣中肯,似有憐惜之意,小小年紀,說出不符合年齡的話,讓人無奈。
可是安凝卻不以爲然,只當於玖樺關心自己,看着微微皺起的小眉頭,真心的笑了笑,“樺兒長大了,知道疼惜姐姐了,嗯,不錯!”
聽到安凝的話,安皓謹雖知道沒有其他的意思,卻依舊有些打翻醋罈子的感覺,眼睛微微變冷。
一邊摸了摸於玖樺的頭,安凝看着無塵道長的房門,竟然是關着的,她的記憶中,及時無塵道長出遠門,也不曾關門,這樣的習慣數十年如一日,從未改變過,如今,房門怎麼關了呢?
這樣的情景讓安凝心中一顫,忙問道,“師父呢,無塵師父呢?”
聽到安凝的問話,於玖樺一愣,上下打量安凝,不問反答,“剛剛在天上飛的那兩個人,是你們?”
聽到於玖樺的問話,安凝一愣,這小鬼全看到了,那麼安皓謹欺負她的那一幕,他也看到了,尷尬的笑了笑,使勁兒的瞪了安皓謹一眼,臉色微紅。
“啊,我們是在……”安凝有些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玖樺的問題。
“哇!姐姐你好厲害!”於玖樺聽了高興地跳了起來,拉着安凝的手又說,“我什麼時候能像姐姐那樣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飛?”
“努力就會!”安凝簡單的答着,心中暗想,從小到大,她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的,雖然都是被逼的。
“喂,師父呢?”安凝追問道。
看到安凝神色不安,安皓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院中的不對勁兒,四下走了走,看着那棵梅樹,移栽過來也就幾個月的時間,樹枝上稀稀落落的幾朵小花,卻是十分豔麗,而且花蕊紅潤,花瓣的紋絡滲着紅線,花瓣分紅,好似花瓣吸着花蕊的紅色而着色的。
這花有意思,安皓謹在心裡讚歎,卻覺得這花很蹊蹺,有說不出哪裡蹊蹺。
這時眨着眼睛的於玖樺抓了抓頭,突然說道,“啊,師父讓你回來了就去非道居。”
皺了皺眉頭,安凝急忙往非道居走,於玖樺小跑的跟着,安皓謹依舊保持着雅緻的風範,慢慢悠悠的跟在後邊。
兩個小院離得不遠,時常有小道士從主觀走出來,見到安凝,急忙行禮,“師姐回來了。”
“師叔回來了。”
“拜見師叔祖。”
看着安凝的輩分,安皓謹似笑非笑,而安凝卻能很有禮節的迴應每個人。
進了非道居,安凝臉上露出笑容,“師叔,忘情師叔,我師父呢。”
只聽木魚聲敲得非常急,盤坐在蒲團上的和尚沒有回頭,“我的鬍子呢?”
看了看和尚的背影,安皓謹很想笑,這和尚雖然剃光了頭髮,卻依就愛美的在頭頂上擦了香油,弄得光頭亮晶晶的。
而且院中的花,也是精心養着的,花瓣有被摘過的痕跡,可能是用來泡茶了。
看着安凝沒大沒小的坐到椅子上,“師叔,你也太小氣了,鬍子,可再生資源,剪了之後,可能長得更好。”
聽到安凝的話,安皓謹淡淡一笑,卻沒有像安凝那樣坐下來,等待着忘情和尚轉身。
聽到安凝的話,忘情和尚笑了,轉過身來,看着安凝許久,“嗯,出去一趟,穩重多了,瘦了。”
看到忘情和尚的那一瞬間,安皓謹愣住了,大大的眼睛,長而挺-直的鼻子,一縷飄飄的美髯,這個人不是他的師父麼,他不是死了麼?
“師父?你,你……”安皓謹震驚的看着眼前的和尚,不由得又確認一遍,的確,的確是他的師父。
聽到安皓謹的話,忘情和尚細細打量安皓謹,似乎在尋找着記憶中的這個人的影子。
“你是……”忘情看着安皓謹極爲眼熟,卻不敢相認,只好試探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