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男子入座,看着他臉上神情少有的瞬變,清月飛快的低垂了頭,掩住眼底泄出的絲絲笑意。
面巾下的臉憋得有些發紅。
這兩人,又開始鬥了,也不看看場合,真不知他們那裡來的那麼多怨氣,兩看兩相厭。
真是前世宿敵不成?
女子微微抖動的肩膀泄露了機密,讓君未輕行過來的腳步幾不可見的頓了頓,眼底,波光溫柔流轉。
未尋沒有看見,否則便能分出,表面的溫柔與心底自然流露的分別,差了天遠。
那是男子看她的時候,斷然不會有的。
而察覺了女子竊笑的,又何止眼清目明的君未輕,司北玄亦同樣。
女子的呼吸氣流改變了。
他知她在笑,因爲他的糗態,若能以此逗了她笑,那他便當是君未輕做了次小功德,不去計較他的找茬。
木槿緩步的走近清月身旁,感受她身上傳將出來的氣息,心裡砰砰直跳。
那麼熟悉的感覺,那是她在旁邊那個小姐身上沒有感受到的。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敢說,不敢問,視線不自覺轉到另一邊步到皇上身側安靜站定的苗敬身上,想從他的神情中得到一點答案。
然苗敬只做垂眉斂目狀,似沒有察覺到她的視線般。
留在她心底的疑惑,便暫時無解。
此時竟然有些想念那個一身豔紫的騷包王爺,若他在,許會以取笑揶揄的方式提點一下她的榆木腦袋吧。
眼前白影一閃,主子翩然坐在了她前面的位置,正值皇上身邊,而清月,就站在了兩人中間。
“貴客上門,不是該陪了主人坐於主位麼?好歹也是個國師,這麼點禮儀都不懂?”
“再貴的貴客,能貴得過皇上?你都坐在末座,我又豈敢逾越了去,反居於首座。”
“哼,皇上傷殘,多有不便,國師更該站了出來撐撐場面,免人笑話我西玄權貴不知禮數。”司北玄輕哼,言語間幾能聽見咬牙切齒的聲音。
“撐場面還有公主在,再者說,君某何時是西玄國師了,就算是,那也是從前。”君未輕展了笑顏,對着司北玄笑得風清雲淡,哪怕他看不見,“我尚記得當初可是四爺你一紙令下,削了君某的頭銜,如今用得着便喚我國師,我可不受這一套。”
又不是孩童過家家,三言兩語便能哄了人回去。他君未輕是那麼好拿捏糊弄的?
“如此計較,豈不損了你君子美名?傳將出去,徒教人笑話你記仇。”
“四爺都不計較出爾反爾,我又怎會在意人言。”
未尋跟將過來,見此情形有些錯愕,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這兩人之間就開始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怎生一回事情?
哥哥所言有事與皇上說道,便是來吵架拌嘴的?
驚訝之餘好笑,正想着要怎樣將爭鋒相對的兩人給勸下來,免傷了和氣,又見兩人不約而同的閉了嘴。
安靜的品起面前清茶。
是清月給斟上的。
在兩人即將眼睛眯起,嘴角越發冷笑高揚的時候。
各自於他們面前放了杯熱茶,垂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