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打趣似揶揄,安陽一句酒足飯飽後的玩笑,讓清月羞得想要鑽到地洞裡去。
怎這般口無遮攔!
“口無遮攔!”司北玄眸光正正攫住吃飯沒形象,吃飽了也全無坐像的安陽,輕斥,“她人終生大事需你操心?我是她的主子,若她爲此發愁,我自會有安排。”
“切,那麼認真作甚,一句玩笑都開不得,護得如此緊。”安陽撇嘴。
“我的人我自得護着,不只是清月,苗敬亦然。再者便是真養成了豬,也是我旁側伺候的豬,你着緊什麼。”
清月臉上剛退的熱氣再次沖天起,幾欲將手裡的筷子擲過去。
筷子?筷子!怔怔望着手裡那雙未曾放下的筷子,清月只覺,自己頭髮絲都快要着火了。
先前被男子使得團團轉,再試菜的時候,竟然忘了換筷子,直接與男子同用了一雙!
而其他人,不知是真的沒看見,還是看見了沒有開口提點。
那……那他知不知道?
心虛的瞄了一臉平靜淡然與安陽正在談論有關豬的話題的銀髮男子。
他該是沒有察覺的吧,幸虧他看不到……否則以了那種眼中潔癖的性子,怕是會直接將她給扔出去。
趁衆人皆被男女的話題吸引,無人注意,清月忙做賊似的將筷子放至桌面,繼而才心神大鬆的呼了一口長氣。
未曾看到,一雙漆黑的星眸,將她所有小動作盡收眼底,眸底漾出輕輕淺淺的笑意。
另有那個正在巧論的男子,涼薄的脣,幾不可見的彎出漂亮弧度,只是微翹,卻柔和了面龐的清冷,能將人迷得目眩。
看似在與安陽兄妹之間打趣,心情頗好的開着隱晦的玩笑,實則心神卻盡數放在了女子身上。
眼睛看不見,心清楚。
只是他與她之間像是身陷一個怪圈,她未曾記起一切的時候,他需要處處小心事事隱瞞,就怕她憶起了什麼,選擇不原諒。待得她憶起了一切他又處身在這樣的情況,而她爲了他亦沒能脫了身去,又成了他的侍女。
而他還是需要處處小心事事隱瞞,連想要她同臺吃飯,都要想出荒謬的藉口。
明明愛着,明明相愛着,明明都能爲對方赴湯蹈火,卻總是得不到一個好的結局。
何時,他們之間才能真正畫出一個圓滿。
等待,隱忍,都太過煎熬了,他很清楚,他的心越來越急躁,越來越急不可耐。
左側,有熱氣飄過,繼而是茶杯落桌的聲音。
司北玄眉頭瞬間皺起,“清月,你是不是認錯主子了?”
她居然替君未輕倒茶?他還坐在這裡呢!一場宴席,除了幾口湯他幾乎沒吃上東西,餓着肚子是爲了誰?她居然反去給君未輕倒茶?!
心火上涌。
清月正欲退下去,就聞聽男子冷了聲調的話語,一愣,嘴角抽抽。
他生氣?她還氣呢,他說她是豬!
所以,在看到白衣男子執起空茶杯看了眼又放下的時候,她上前將茶水續上,確實故意漏了他的。
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