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去,我也不是不能陪同,如今這別莊裡,最需小心對待的便是你這位病患,我們其餘人等皆可將就。 再者未尋心裡最爲記掛的也是你,你若不一起,她怎會自己出門賞山賞水。”君未輕揚了眉眼,淡淡笑說。
話語間故意扭曲了司北玄的真正用意。想拖他趟這趟渾水,他又怎能讓對方置身事外。
“哥哥說的沒錯,若是阿玄你不去,我自也是要留下來照顧你的。”也不知道未尋有沒有聽明白兩人隱晦的廝殺,一句話加入戰局。
“我看不見,如何欣賞景緻”司北玄狀似自嘲般一笑,“既都不想去,那便都留在這莊子裡吧。”
男子眼底一閃而逝的落寞,看着頗讓人揪心,讓人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
矮几周圍陷入沉默。
“清月,可有躺椅扶我躺下。”不理會旁人的欲言又止,也不給人安慰的機會,司北玄偏頭吩咐清月。
很快女子便上了前來,扶他到一旁的躺椅躺下,苗敬也機靈的回房拿了薄毯爲他蓋上。
閉上眼睛,臉上能感受到暖洋洋的光暖,太陽升起來了吧。
身邊就站着她,安安靜靜的,屬於她的氣息讓他心底異常的平靜寧和。
空氣還殘留着一絲冬的冷意,卻很是清新,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像現下這般,什麼都不想,全身心的放鬆自己,只享受這種有她相伴的時光。
沒有家國大事,沒有博弈朝堂,更沒有捨命奪嫡。
只有她。
平靜得近乎平淡的生活,或許寡然無味,卻有着那種腥風血雨、驚心動魄所永遠不會有的安穩逍遙。
這便是她嚮往的,亦是他想要給她的,相濡以沫。
清月靜立在男子旁側,說不來話,眸光卻老是不由自主的飄到男子身上,臉上。
他此時的神情,看起來非常的悠閒、愜意,還有一種往時在他身上難以體會到的祥和。
從他的臉他的神情,可以感受到他心裡的寧靜。
至少這一刻,他是放下了他的世界中那些跌宕起伏了吧。
慢慢把眸光移向天際,看着天邊被初升的朝陽映照得絢麗爛漫的朝霞,清月的眼眸清澈而柔暖。
這種感覺,真好。
君未輕坐在對面,抿着杯中的清茶,在淡淡的看了女子一眼後,視線也轉至那片朝霞。
眼底映入的卻不是那片絢麗的色彩,而是那一襲素雅的青。
她眼裡的風景或有無數,他眼裡的景,卻永遠是她。
循着男子的視線看了看那片朝霞,未尋百無聊賴的撇撇嘴,幾乎每日裡都能看到的景象,有什麼稀奇,值得幾人目不轉睛的瞧。
難道朝霞在西玄還沒有嗎
想是如此,說出口的卻是,“朝陽初升也是一種美景,充滿朝氣。”
“朝氣”似對這個詞有所觸動,司北玄的神情變得悠遠,“這倒是讓我想起了以前,甚是懷念。”
“以前阿玄指的是什麼時候”聽男子說從前,未尋眼睛閃了閃,饒有興致的問。
空氣頓默,片刻。
“最初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