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這才轉身朝向茅屋,絲巾外的眉眼彎了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比劃出幾個姿勢。
“哦?啞巴?”屋中人幾不可聞的一嘆,道了句,“可惜了。”
那聲可惜,清月聽在耳中,臉上笑意不變。
腦中的暈眩散去,司北玄起身慢慢步到了女子身後。
從頭到尾,裡面的動靜他都未曾遺漏。
包括那聲帶着驚訝及讚賞的咦聲,也包括那句可惜了之後淺淺的一嘆。
“屋中前輩可是百花谷藥王?我們等此次隨聽袁小姐前來,便是想要同前輩求醫。”幾句話道明來意,聞聽屋中沒有動靜,司北玄又道,“我身邊女子聰穎伶俐,可惜月前因袁小姐一時貪玩,毒啞了她的嗓子,據說這種毒藥,乃是自百花谷得來,不知道前輩可還有印象?”
“哦?毒啞的?”緊閉的茅草屋咿呀一聲打開,粗布短衫,一男子慢慢走進衆人視線,卻非安陽以爲的老頭子,看面相也不過三四十歲,遠山眉,清朗劍目,很是儒雅,只是一頭花白的頭髮,又昭告了男子的實際年齡,遠比看起來的要老了些。
之前踏進院子裡的袁艾,一直停在茅草屋房門前,一是被師傅阻止了腳步,另一,乃是被之前清月的一番動作所驚。
她知道君未尋有聞香識物的本事,所以當初想到假扮這個女子,也不怕自己漏了破綻,聞香辨物,她也極致拿手。
然剛纔清月只是在中了師傅的毒之後,不過眨眼,就能迅速在院子裡找出解藥,自行配置替衆人解了毒,這種速度,連她這個邪醫,在初跟師傅學醫的時候都未曾有這樣的本事。
而對方,從未學過醫術。
太過讓人驚訝。
“艾兒,可是你做的好事?拿了師傅贈的藥丸給人下毒,只是爲了好玩?”花發男子橫了袁艾一眼,話語是斥責,又非斥責的語氣。
看神情,似乎還頗爲縱容。
安陽眉頭一動,心裡暗罵了一聲我勒個去!
也就是這種古怪,才勉強附和了那麼丁點隱世高人的風範。不然,這人橫看豎看,就是一個打算出門下田的農夫。
“師傅,艾兒貪玩,懇請師傅時候責罰,如今艾兒已悔,奈何師傅親制的藥,艾兒着實無法可解!”認了倒黴,袁艾低頭認錯。
“哼,若是你能解了去,還會有心來找我這個師傅?”男子冷哼,視線再轉到稍被冷落的幾人。
視線在司北玄及君未輕身上來回幾轉之後,落定在清月臉上,而在看正清月的眼睛時,眸光重重一晃。
“剛纔,他們叫你裴紫嫣?”
清月點頭,迎視男子的探究,不避不躲,坦然的讓他打量。
“姓……裴?”
清月又點頭。
花發男子莫名其妙的問話也讓在旁幾人滿頭霧水。司北玄暗地縮了下眸子,站於清月旁邊身體稍移,姿態立由並立變爲保護。
花發男子臉即刻沉了下來。
“哼,老夫又不會吃了這個小丫頭,那麼緊張作甚,俱是小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