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了下週圍的情勢,安陽一挑眉,收回銀鞭,順手拉了越戰越勇的木槿,退到一旁。
而歐陽鈺怔怔的站在原地,身上的痛也拉不回她的驚駭。腦子一片空白,腦海裡唯冒出來的,只剩那條在她掌風下飄然落地的面紗。
造成這個結局的導火索,只因爲她揭了那個青衫女子的面紗。
在她揭了女子面紗之前,一切都不是這樣的,那一黑一白兩個男子,雖戰,卻沒有下了死手。
若她早知道是這個結局,她寧願忍了一時的衝動,不去做後面那一番舉動。
可是,死了,都死了……
“碰!”有東西飛來,砸在了她身上,掉落在地,骨碌骨碌的滾了兩滾,才停下。
呆呆的往下看去。
“啊!啊啊!”歐陽鈺陡然爆發了尖叫,腳步不停往後退去,一個不慎跌坐在地,瞪着前面的物體,眼睛睜到極致。
人頭!最後一顆人頭!五長老……
他剛纔還在與月袍男子對戰。
現在,卻也是身首分離的下場。
連死都沒能得個全屍。
“你動作慢了。”司北玄移動眼珠,朝月袍男子睨了過去,眼中紅霧隱退,回覆正常。
話語裡又帶着若有似無的挑釁,哼,敢說他殘。
“停了片刻,看你表演。”一身白袍,依舊纖塵未染,君未輕慢條斯理將雙手負背,答得雲淡風輕。
“狡辯。”
“你贏了。”剛收戰就朝他挑釁,不就是計較他之前說他殘疾嗎。
溫潤一笑,未再理會那個幼稚得不行的人,君未輕緩步走回馬車旁。
馬兒不錯,親眼觀望了一場惡戰,竟然絲毫不驚,有些馬將風範。
“可嚇着?”一手在馬脖子上拍了拍,口中問的卻是沒有發過一言的紫嫣。
紫嫣搖搖頭。
戰局開始,除了擔心他們,她並不覺得驚嚇。或許戰場上,他們的手段會讓常人覺得過於冷血殘忍,可是那是戰場,而他們面對的,是江湖。
歐陽山莊,沾染的鮮血又豈會少了去?
若非對方極之霸道,一場衝突三番五次找來尋隙,甚至開口要殺了他們,也不至於有現在這種下場。
殺人者,人恆殺之。行在江湖,便是如此。
況且,歐陽鈺是真的激怒了阿玄,換得這個個結果,算是咎由自取吧。
再看了那個還嚇癱在地的黃衫女子一眼,紫嫣喚衆人,“事至此了,我們走吧。”
“這人,就這麼放過她了?”安陽聞言不滿的撇撇嘴,朝地上歐陽鈺努了下,“她可纔是罪魁禍首。”
“她也受夠教訓了,這番結局,怕是回去也還有一番責罰。罷了。”將視線從女子那裡收回,紫嫣淡淡道。
舉步,才發現後頭還有一人沒動。
“阿玄?”
玄袍男子依舊站在那裡,腳踏着滿地的鮮血,昂然而立。被風拂起的銀絲,時而飄揚空中,墜下,劃過的弧度都帶了一絲涼薄。
“阿玄?”紫嫣心裡一緊,又喚了一聲。
司北玄動了。
朝癱坐在地的女子走去,一步一步,如死神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