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怔怔的。
看着那個女子面上長掛淺笑,語調輕柔幾乎不帶起伏。
他知道了,她說的是真的。
她並非大方的原諒他那些過錯,而是她知道什麼對於她來說纔是更重要的。
紫嫣,永遠活得目標明確。
袁艾在一旁聽着,視線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最後才勉強將被吸住的心神收了回來。
那些人的事情,太過複雜跌宕,本也與她無關。
時間在等待中慢慢流逝。
另一個屋子裡的人也漸漸坐立難安,尤其安陽。
廳中的地面都快被她踏出了痕印。
“怎麼那麼久不回來,不是說試藥嗎?吃個藥用得了多長時間?”焦躁,安陽依舊來回踱步,幾乎將木槿晃暈,“哎,你們說那老頭子不會公報私仇,用藥將我四哥給……”
咔擦兩字她說不出來,呸呸呸!應該不會,肯定不能!那老頭子跟紫嫣頗有淵源,怎麼的不看僧面也會看佛面。
再說了,四哥是什麼人,鬼精似的,想暗害他的人到現在爲止無一人能存活,他總能比那些人命長。
“公主,你別晃了,我眼睛都花了,真那麼擔心乾脆過去跟小姐他們一起等着嘛!”木槿張着螺紋眼,無奈道。
“你以爲我不想去啊?不是那老頭沒邀請我麼?他脾氣那麼怪,我若不請自到,他惱了就不給治了怎麼辦!”
“……”木槿眨眼。原來公主也不是總莽撞直接,也會用一下腦子。只是這個顧慮,她怎麼覺得好像笑呢?
“君未輕,你判事最爲準確,你說那邊是個什麼情況?要不……我們一起殺過去看看?”
“庸人自擾。”注意力放在手中兩種奇藥上,思索這煉藥的步驟,君未輕眼皮子都沒擡,“若是有事,紫嫣會有動靜,沒動靜,就等着。”
“……”這下輪到安陽啞口了,這人嘴巴怎麼越來越毒了,不是君子如蘭嗎,說話這般刻薄,什麼叫庸人自擾。
合着不是他四哥他根本不擔心吧!
像是聽到了她的腹誹,君未輕才又加了一句,好心的,“禍害遺千年,你四哥沒那麼短命。”
……格老子的!
這是人話嗎?
“阿玄!”
隔壁,傳來了紫嫣驚惶的叫聲,還有夾雜着些許呯砰的細微聲響。
顧不得鬥嘴,安陽箭一樣衝出了偏廳,木槿緊隨其後,後頭君未輕也蹙了下眉頭,起身跟上。
這邊,紫嫣驚呼之後即刻推開了木門,裡頭的景象讓她大吃一驚。
地上,是一灘濃稠的黑色血液,而阿玄,素來極能隱忍的男人,竟似無力支撐身體似的,扶着旁邊的藥篩支架,無力的喘着氣,一張臉白中透出不正常的青。
咬緊脣,箭步衝過去將男子扶起,讓他倚在自己身上,承着他的重量,吃力的擡手,用袖子給他拭去嘴角的血污。
血污的顏色,也是黑色的。
這是毒血。
剛纔她在門外的一聲驚呼,便是因爲聽到了裡面男子嘔血的聲音,再顧不得老頭子的禁止,直接推了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