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宮,天子後院,本是天下規矩條例最爲嚴苛的地方。 然卻有奴才管不住自己的嘴,敢妄議於主子,是爲以下犯上,可執斃刑;各宮妃嬪身爲主子,連自己治下的奴才都管教不了,是爲失責無能,管教無方,可執杖刑。”
宴會上騷動起來,君未輕略作了停頓,輕揚縹緲的聲線繼續,“誠然,這只是君某以爲,執行與否還需六王爺最後定奪。只是,不管結果如何,天子後院主不主僕不僕的名聲,怕是也逃不過悠悠衆口。”
事情由悠悠衆口而起,男子再以一句悠悠衆口收尾,帶給底下衆人的卻是全然不同的兩種感受。
給出建議之餘,再巧妙的將球踢回給紫袍男子,君未輕始終表現得雲淡風輕,那種談笑間殺人的氣勢也再次叫一衆老臣心驚。
國師君未輕,從不是可讓人輕易拿捏的主。
而原本還談笑風生的妃嬪,此時早已經嚇得面無人色後悔不迭,更是暗地裡將那個挑起事頭的陶青煙給恨了個透。
若非陶青煙想着法兒的想要壓新妃一頭,又怎會在宴會上挑了這麼一齣戲來演!若非有這麼一出,她們也不會摻和進來,那又怎會到最後被前國師扣上那麼大一頂帽子,說她們是失責無能,管教無方!
逞一時口舌之快,最後徒換來一頓杖責,而她們話題裡的主角根本連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她們到底是爲哪般!
“唔……先生的提議甚是中肯,可行。”首席上,司北易煞有介事的點頭,沉吟片刻,看向一直垂首再無言語的陶青煙,道,“此前柔妃因不忍身邊嬪妃受責,甘冒受罰的危險跳出來替人求情,這種情懷讓本王欽佩。那不知現下各涉事妃子的責罰,柔妃可是一樣不忍衆姐妹受苦,將她們的責罰也一併擔了去?”
“……”
場中再次無聲。
這次便是傻子也聽得出來王爺話裡話外的嘲諷譏誚了。
而被問及的陶青煙身子也僵成了石雕,只餘下嘴裡一句“臣妾惶恐,王爺恕罪!”
惹來周遭衆人無法遮掩的鄙視。
“噗嗤!哈哈哈!”君未輕身邊,安陽撫了掌大笑,“偷雞不成蝕把米,本公主今日打開眼界了!”
“安陽,莫要胡鬧!”因安陽笑聲太過放肆了些,太后蹙了下眉,佯作訓斥,對於陶青煙及妃嬪們的責罰,確實一句都沒有插言。
坐在她身側的皇后亦然,全然將自己當成了一個聽客。
被斥責,安陽吐了下舌頭,依舊笑嘻嘻的,“母后,這可怪不得兒臣,誰料得到宮宴上會有這般精彩的節目,娛樂自家人不止,也讓周邊各國來的使臣們開了一次懷。”
“休得胡言亂語,女兒家怎可這般不矜持!”這次太后是真的沉下了臉。
到底宴會上還有外人在,安陽身爲公主,便是面上也不該這般無狀,傳了出去成何體統,屆時真真是讓整個皇室蒙羞。
“兒臣知錯,母后息怒。”安陽識相的斂了輕狂,轉做一本正經,“只是母后,事情發展到此,總需有個結果,否則不也是教人看輕咱西玄皇室連規矩都不分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