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宮宴上的事情,朕也聽說了,沒想到嫣妃還有這樣一番見解,讓朕耳目一新。”確定給了足夠時間給席上的人思考後,司北玄才傾身向前,鳳眸朝在座緩緩一掃,薄脣輕揚,“不過朕還有一事比較感興致,便是安陽昨日席間一言。若是日後朕再聽到有人私下惡意中傷嫣妃品貌,那朕也不妨採納了安陽的建議,將這皇宮好好整頓一番!”
話語擲地有聲,挾着天子迫人的氣息,鋪天蓋地般壓下來。
這種正面的維護,表明了天子對新妃的維護。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去開口撩虎鬚,更沒人會以爲這只是天子開的一個玩笑。
整個太和殿內,其後只剩一片“不敢”之聲。
而夾雜在臣子妃子中,安陽算得上是最志得意滿的。
昨日一番話說出口,受了太后呵斥,卻得到皇兄的間接讚賞,讓她頗感吐氣揚眉。
這一得意,就高揚了下巴,小模樣惹來紫嫣搖頭失笑。
“紫嫣,別笑啊,要笑也笑下面跪着那位,得不償失的表率。”
紫嫣朝着安陽下巴所示方向看去,陶青煙還跪在那裡,沒皇上開口,不能起身。
而她身後的那些妃嬪,乃至與她同席的人,都對她側了目,或低頭不語,或事不關己的與旁人竊語,仿若跟陶青煙俱都全無關係。
便是那位昨日讓她“挺身而出”的姐妹俞妃,也只是蕭瑟了身子,當成不認識她一般。
至於穿插在衆臣中的另幾道身影,也沒有朝她投去注目。
完完全全的孤立,如被世界遺棄。
這種滋味,很難受吧,全然的孤立無援,所有都得自己一力承受。
紫嫣撤回視線,低頭輕輕一笑,那些,都是她曾經經歷過的,如今,陶青煙似乎踏上了她的舊路。
甚好。
“皇上,今日是臣妾冊封典禮,若有甚不愉快的,便先揭過去可好?”擡頭看向司北玄,紫嫣笑語。
“愛妃是指何事?”回凝女子,司北玄佯作不知。
見男子裝傻,紫嫣臉上笑語濃了幾分,“柔妃還在下面跪着呢,不如先叫她起了。臣妾初來乍到,可不能在衆姐妹間留下個不能容人的壞印象不是。”
“既然愛妃都不計較,那朕也不會不通這個人情,”似瞭然的點點頭,司北玄這才朝陶青煙虛手一擡,“起來吧。”
下方,陶青煙幾乎將掌心抓破,臉上卻不得不端出感恩的神情,“臣妾謝皇上恩,謝貴妃娘娘大量。”
“日後便是姐妹,柔妃無需如此客套。”那道沉靜柔和的嗓音如是說。
站起身,陶青煙擡頭,便看到說話的女子此時也正平視着她,雙眸裡的柔和跟她說話的語氣一致,讓熱那感覺她說的話是真的發自真心。那種淡然,大氣,將她映襯得更加狼狽。
“娘娘說的是,臣妾虛心受教。”垂下頭,陶青煙幾乎咬碎銀牙。
而女子這次沒有再行與她對話,只是淺笑着點點頭,便收回了目光,與身邊的人低聲交談。
言行舉止,皆顯得體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