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閉上眼睛,陶青煙深呼吸,拼命告誡自己冷靜。
她不能意氣用事。
如今君未尋勢頭正盛,而她卻早已經失去了太后這個後盾,便是陶家也早將她當成了一顆棄子,她什麼都沒有了。
但若能挽回宇文霜,自己就可與宇文相國及岑家將門掛上鉤,等同一下擁有了朝堂兩大助力。至於柳子時,如今也已位居監察司,任侍郎,圍繞在他身邊的關係網不容小覷。
重新交好,對她必百利無一害,若不能,那麼她在後宮的日子,僅憑自己一人,定然舉步維艱。
那她還堅守着那一點點骨氣,有什麼用?傲氣,給她帶不來任何好處。
扭轉腳步,心神恍惚的回走,陶青煙的心如罩了陰霾。
她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皇兄跟紫嫣現在該入洞房了吧?這一次算得是真的圓滿了,對嗎六哥。”
不遠處,有帶着揶揄的嘆息傳入耳中,很熟悉的聲音,褪去了平日的張揚跋扈之後,這道聲音竟然也能沉澱出感慨。
是安陽,那麼與她對話的人,必然是司北易無疑了。
陶青煙頓住了腳步,久久沒有擡起來,不知道是腳步太過沉重,還是她想多聽到些什麼東西。
“你到底也是個女子,怎的整日裡把洞房啊諸如此類大膽言辭常掛嘴邊?難怪母后一直擔心沒人敢來求親。”答話的男子漫不經心的語調,與記憶中也相同,說話還是那麼的毒舌,“以後這種話在爲兄面前說說即刻,前晚別到外頭去嚇着了人。”
“嗤!誰敢亂傳姑奶奶是非,姑奶奶拔了他的舌頭!”
“那你便在此慢慢斟茶,爲兄先走一步。”
“誒誒別走那麼快啊六哥!等等我!”腳步聲漸近,陶青煙鬼使神差的往旁邊的假山後面一躲,隱了自己的身形。
在假山縫隙間,看見安陽幾步追上了行的悠哉閒適的紫衣男子,用手肘撞了撞對方手臂,語氣有些怪異的道,“咳咳!那什麼……六哥,你沒事吧?”
司北易挑高了飛揚的眉,反問,“我有什麼事?”
“嗤!裝什麼裝,皇兄跟紫嫣圓滿了,我以爲你會暗地垂淚呢。”受不了男子裝傻,安陽白眼一翻,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擔心我?”
“好歹你也是我六哥,我隨口問一句意思意思,免得你說我毫無兄妹情誼。”
司北易氣樂了,“皇兄跟紫嫣都成定局了你纔來關心我會不會黯然神傷,我該說你是厚此薄彼呢還是說你馬屁精呢還是說你純屬落井下石?”被這麼一通醜化,安陽也不樂意了,“嘿你這人,怎麼那麼好歹不分呢?你管我是不是馬後炮,總之我也算是關心過你了,不識好人心,我真是白搭!”
“有空奚落我,不如想想你自己,我看母后的意思,是準備在一衆使臣裡打探各國皇子概況了,你的安樂日子不會太多。”小小回敬了一下,看安陽瞬間皺巴了一張臉,司北易才復又揚了紅脣,哼笑,“還有,以後這種話切莫在光天化日之下說,免得被有心人聽了去,容易造成兄弟罅隙,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