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沉了眸子,太后直直看着司北玄。
他懇求她,自稱了玄兒,這是除了少時他喚她孃親那次之後,她第一次真正的感覺到,他又將她當成了母后。
“當初母后將陶青煙放到我身邊,以毒爲掣肘,那毒,母后最後可爲她解了?”
太后眸子縮了縮,最後輕哼一聲,“若是不解,她豈能活到現在。”
到底是外家侄女,也是小小年紀便跟在了她身邊伺候,便是棋子,她也沒最終將她性命視若草芥。
“這麼說來,母后給過她解藥了。”揉着太后掌心,看着上面的紅印變淺消失,司北玄輕聲。
“嗯,本是***,原本哀家爲了控制你,只每月爲她壓制一次毒性,她受的也不過是些苦楚,不會殞命。後來眼看大局已定,易兒無心皇位不止反過頭來助你奪嫡,陶青煙的作用幾乎變得微乎其微,哀家想着與其繼續與你爲敵引起你更強烈的反彈,不如暫時退一步,保得勢力,再做後續圖謀。是以你奪嫡成功之前,便喚錦繡將解藥給了她。”
太后幾句話將當初那件事情說了個大概始末,也將手抽了回來,“距今都四年了,莫不是你還想爲柔妃討個公道不成?就哀家所知,你的手段不比哀家善良。”
臭小子,上位之後,那些曾給過他恥辱的同脈兄弟,哪一個他放過了?
那時候的手段姑且不論,便是後來,苟且留下來的幾個皇子被冊封了虛職王爺,乃到至今各自成親,他也沒讓那些人留下個後來。
所以可以說,現在皇室這一代,至今無一個子嗣後代,全是玄兒一手造成的,他敢在她面前說他比她善良?
司北玄一手撐在了棋盤上,亂了上面的棋局,垂着眸,臉上沒有半絲表情,淡淡的脣色乍看,卻似比平日蒼白了許多。
他沒有說話,身上的氣勢也沒有改變,卻讓太后慢慢皺起了眉頭,“玄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敢確定,玄兒前來求證,絕對不可能是爲了給陶青煙翻舊賬要公道。
只是自她給出解釋開始,他就變得不對勁了,旁人看不出來,她這個研究了他十數年的老婆子可不會看錯。
心裡緊了一緊,那種感覺,有點類似擔心……這個念頭一起,就被太后趕了出去。
便是真的擔心,玄兒也不會領情,她花了十六年時間,教導出來的不是感恩圖報的兔子,而是個冷心無情的狼崽子,若她不懂回頭,怕是也早被他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狼崽子!她擔心什麼?
“朕成功奪嫡前夜,陶青煙體內劇毒發作,唯有紫嫣能救她性命,以血換血。”良久,司北玄才冷冷啓脣,閉着的雙眸未睜開。
“這事哀家知道,她那次中毒,不是太子的傑作麼?臨死前的反撲,哼!”太后不以爲然。
只能怪玄兒有弱點,被人抓住了,便是死生境地的反轉。
“朕一直以爲,是母后做的。母后一直以爲,是太子做的。而陶青煙……呵呵呵!”司北玄陡然輕笑,笑聲讓養心殿內的空氣都凝結了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