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這兩人暗裡的你攻我伐,司北易那頭又哄起了太后,很是顯擺得瑟。
“娘,你這輩子也是第一次來衙門辦案的地方吧?這第一次,可是託了孩兒的福。你說一會鄭多海那頭驢子看到我們的時候,會不會嚇得從臺上摔下來?”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太后抽了下嘴角,伸手將在這不着調的兒子腰上狠狠一擰,直到受害人齜牙咧嘴求饒才放開。
兒子是在逗她,卻不想正好戳中她的虧處。
鄭多海是京都府衙的府尹,前兩年由她親口建議,皇上採納後提拔上來的。
事關西玄,更關係到司家江山,她自然不會一味徇私不管才德就只提拔自己的人,這鄭多海她事前特地考察過,是個能辦事的。
但是時過境遷,坐在這個位置兩年的時間,人不可能一點變化沒有,就看今日一個相國府的丫鬟都能使得動衙門的人,便可知當中的貓膩。至少,身爲府尹也得擔上個治下不嚴的罪名。
偏生今日的事情還就發生在她身上了,還是在玄兒面前!
當初提拔人的時候玄兒有過異議,被她駁了回去,如今這一遭,不等於是在玄兒面前打她的臉,證明她識人不清?
太后下意識的朝司北玄看了一眼,對方似渾然未絕,還跟君未輕鬥氣似的對着鬥雞眼。這一幕,又讓她沉下來的情緒鬆了一點,乃至有點哭笑不得。
大概也只有紫嫣在旁的時候,她才能看到玄兒像個年輕氣盛的年輕人。
罷了,那些過往做下的事情,已經做了,至於要如何去挽回錯處,她老了,操不上那份心。最後怎麼收場,自有玄兒在,她反倒更加輕省不是。
“嘶!娘,您下手也太重了,疼死我了。”渾當看不見太后一沉一鬆的臉色,司北易只插科打諢,將太后放輕鬆的氛圍裡帶,“好歹我也是您親兒子,回去給兒子搓搓藥酒唄,肯定紫了。”
“男子漢大丈夫嬌氣成這樣,你也不知道害臊!”兒子的撒嬌讓太后嘴角又是一陣抽搐,差點接受不來,這孩子都十幾年沒跟她這般親近了,陡然的轉變,雖然讓她欣喜,卻也不自然。
在那個位置太久,心變得又冷又硬,孩子的親近,竟然讓她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只能以這種呵斥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司北易可不慣自己老孃怎麼不自在怎麼尷尬,她眼睛裡的歡喜,大概只有她自己沒察覺。沒看旁邊紫嫣都瞭然的抿脣直笑了嗎?
將身子一歪,嬉皮笑臉的靠上老孃肩頭,司北易將不要臉發揮到極致,“哎喲,有孃的孩子是個寶,您可是我親孃,哪能不疼我,是不是啊娘?你也心疼了吧?”
這番,太后是真的笑也不是罵也不是了,只伸出手指往肩頭上那個明顯沒朝她着力的腦袋點了點,佯怒不語,嘴角的笑卻怎麼都抑制不住。
紫嫣笑看着母子倆彆扭的表達感情的方式,身子不自覺的又朝司北玄身邊倚了倚,這個舉動,讓司北玄眉梢覆上了一抹柔意。
她擔心他爲此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