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玄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子,鳳眸微閃。
從他踏進寢宮,她就殷勤迎了上來,跟在身後,表情與平時無異。
只那雙眸顧盼生輝,閃亮靈動,而她自認爲掩藏得極好的不懷好意,剛好,他看得出來。
“皇上,請用茶。”未尋又重複了一次。
他看了她那麼久,不會是瞧出什麼來了吧?
司北玄垂眸,青‘花’茶杯裡,茶水冒着淡淡的霧氣,空氣裡飄散着一股淡雅的茶香,是雨前龍井。
將茶杯拿起,觸手的溫度不冷不燙。
笑意在眼底一閃而過,罷了,她想玩,便讓她玩。
苗敬在一旁有些着急,未尋小姐別是在這茶水裡下了巴豆吧?她今日被扣月銀的時候,那雙眼睛都快噴火了。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皇上怎麼會看不出來?
他想提醒,晚了,茶水已經入口。
“皇上,怎麼樣?這茶不錯吧?”未尋熱切的看着司北玄,“這可是我泡在茶樓多年學過來的手藝。”
也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手藝。
“嗯,以後每日就由你來泡茶吧。”司北玄點頭,味道的確不錯,只比宮裡專司茶道的內‘侍’差一點點。
“……”她沒想每日給他泡茶,好吧,她是‘侍’‘女’,“那皇上,加不加工錢?”
那小情小意的模樣看得一旁的苗敬嘴角直‘抽’‘抽’,感情這麼殷勤,就是爲了要求加俸?
司北玄慢條斯理將一杯茶品完,才擡眸看向笑得諂媚的‘女’子,淡淡的問,“君未尋,你臉皮怎麼那麼厚?”
這一點君未尋自己從不否認,但是被人這麼直截了當的問,她怎麼感覺那麼不得勁呢?
“皇上,你今日剛砍了我的月銀,我臉皮不厚點,哪能掙到銀子?我現在也是要養家餬口的人,不比以前哪。何況你不是說若是能‘侍’候得你滿意,就可以升階加俸祿的嗎?”
“你還記得前提是要朕滿意?”一杯茶就想讓他鬆口?司北玄挑眉,“苗敬,找個時間教教她,怎麼樣做一個合格的‘侍’‘女’,至少要讓她明白,給主子端茶倒水是基本的本分。”
“是。”苗敬忍了笑應承,兩人之間的較量,每次都以未尋小姐吃癟告終。
“謝皇上提點,未尋一定跟苗公公好好學。”端茶倒水!未尋掛着假笑,讓自己平心靜氣。先讓他得瑟,一會有他好看。
司北玄半垂了鳳眸,極淺的笑意在眼底星星點點漾開。
這是一隻,‘欲’蓋彌彰的小狐狸。
隨手翻開奏摺,開始批閱,雖然不知道身邊的‘女’子在打什麼主意,但是他並不急。
敵不動我不動,她總有忍不住的時候,屆時自會‘露’出端倪。
對她,他極有耐‘性’。
大臣們呈上來的奏摺也分三六九等,有輕重緩急。一些洋洋灑灑長篇大論卻只報瑣事的,司北玄掃過一眼就丟到一邊,沒有批閱價值。
挑出需要批註的,執起一旁的狼毫筆,一頓。
身邊‘女’子已經自動自發接手了磨墨的工作,臻首低垂,眸光被濃密的睫‘毛’覆蓋,從睫‘毛’縫隙裡流瀉出的光彩,讓他微翹了‘脣’角。
在她的眼角余光中,他極慢的放下手中‘毛’筆,清冷的聲線輕淺低醇。
“天‘色’不早了,苗敬,先傳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