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啊。 ”
阿玄。
輕如和風的呢喃,從少女口中逸出,低低一聲嘆息過後,眼底漾出笑來。
伸手將男子臉上的亂髮撥開,昏暗的光線下,仍可看到那一臉密密麻麻的皮疙瘩,再看他身上的那襲玄色錦袍,少女眼底的笑意更濃。
原來是他啊。
這個傢伙……她救了他幾次了?若把這次也算上,三次了吧?
邊城破廟,雪山草屋,現在,則是她家前院。
人都說事不過三,他跟她也真是算極有緣了。
只是,看着他現下這般狼狽的模樣,她心裡就生出一股恨鐵不成鋼來,食指往他臉上的疙瘩一戳,再戳。
“你說說你,明明長着一副精明相,怎麼就混成這個樣子?每次遇見,都是可憐兮兮的模樣,博同情心啊?……笨蛋。”
起身,快走幾步,碰碰碰,將鄰居家的門敲開。
地上的積雪還沒化,再躺久一點,人就得凍傷了。她需要人幫忙將他擡進屋裡。
搬動他,實在不是她一個弱女子能做的活計。
好在,這個時辰雖然晚了點,鄰居家來應門的古伯伯倒是沒有抱怨半句,熱心的幫了她的忙。
淳樸的人。
“紫嫣丫頭,這人是什麼人?你認識嗎?要是不認識,可不能胡亂將人往家裡帶,萬一惹上什麼麻煩,你一個小姑娘可怎麼是好。”
“古伯,這人我打小就認識,不是壞人。”
“就算認識,也不太合適,丫頭,你別怪伯伯說話直接,你一個女娃兒自己住,這家裡冷不防出現個男人……怕是會惹來人說三道四,你以後可還是要嫁人的。要不,將人暫時安置到我家去?”
紫嫣感激的笑了笑,即便只是鄰里,也是真心的在關心着她,“伯伯,人愛說就讓他們說去,我不在乎,閒言閒語哪裡是在乎得完的?再說人是我帶回來的,萬一真有什麼麻煩事兒,我也不能連累了伯伯不是?就這麼定了吧。”
思及這兩次見到阿玄,他身上不是劍傷就是中毒,還被三個蒙面黑衣人追殺,惹上的絕對不可能是善茬,真要是有什麼事情,自己斷然不能再連累了鄰里。
阿玄的事情,她擔着就夠了。
“……唉,你這丫頭。”古伯搖搖頭,知這丫頭性情固執,既是決定了,就不會更改了,也不再勸,叮囑了幾句之後離去。
忙活了小半宿,總算把人安排妥當。
自己那張舒適的矮榻,此時已經被佔據,而榻上的男子,在搬搬擡擡中都沒醒過來。
他的身上又沒有傷痕,也沒有血跡,昏迷的原因,她找不出來。
紫嫣不做徒勞功,尋了張凳子,在火爐前坐下,本想靠着凳子眯會眼睛,卻了無睡意,視線總是控制不住的,往矮榻上飄去。
這幾年,他都去了哪裡?
再出現在她面前,他爲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還是說這八年的時間裡,他一直在躲避追殺中逃亡?
他的眼睛,已經好了吧?
那個玉佩,他一直帶在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