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烈雖然出身武將世家,性情較爲直接直白,卻並非全然不懂得官場的道道,被柳子時這麼一罵,知道自己又一時腦子發熱了,臉上訕訕,歉意的看向司北玄。
而司北玄臉上依舊平靜無波,率先兩人走進宮內。
在幾人身後,一輛華麗馬車靜靜的停在不遠處,直到幾人進了宮門,馬車上的人才慢慢走了下來,正是此前鬧市驚馬的主僕二人。
“原來他就是那個容貌冠京都的四皇子啊,長得是極好看,可惜無權無勢,還不受喜愛,光有一張臉能有什麼用。”丫鬟月娥搖頭惋惜,語氣中也帶了絲不以爲意的輕屑。
“月娥,人前人後都莫要妄議別人,我教過的你都忘了?”女子面上不顯,話中卻已藏了不悅。
月娥聽出來了,忙斂了神情低下頭來,“小姐勿惱,奴婢知錯了。”
見丫鬟這番模樣,女子嘆了口氣,才又道,“月娥,人不可貌相,別輕易的僅憑眼睛去斷定一個人。有些人,並非你看到的那麼簡單。”
這句話,女子說的輕了很多,語氣說是告誡丫鬟,不若說是自言自語,望着宮門方向的雙眸,亦若有所思。
皇室皇子衆多,有關四皇子的傳言,她也是聽過的。
皇室四子司北玄,自小命運多波折,不受聖上喜愛,雖被淑妃領養,卻也受盡其他兄弟姐妹的排擠和欺辱,自此養成了沉默寡言,清冷孤僻的性子,本質中庸,不喜爭鬥,更甚者有說四皇子膽小怕事,爲避爭端甚至避走軍營,久不肯歸。
就連素來看人極準的爹爹,也曾在公衆場合點評過此人爲,扶不起的阿斗。
以往對於這個人,她是毫無印象的,只是今日過後,或許,她該對這個四皇子改觀了。
一個真正膽小怕事,中庸無能之人,絕對不可能散發出那種讓人心悸的氣勢。
而他在鬧市中乾淨利落的一次出手,已然讓她覺得,驚豔。
“柔兒,怎的現下才來,快點跟爹進去,宴席都快開始了。”
渾厚威嚴的嗓音,拉回了女子思緒,轉朝來人看去。
利目內斂,臉型方正,蓄着短鬚,人到中年,本就是不苟言笑的臉,搭上一品官員的朝服,自形成了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女子朝着來人挽脣一笑,“爹,女兒路上有點事耽擱了,害的爹爹久等,可莫要怪柔兒纔好。”
“何事耽擱?可是有人與你爲難了?”聞言,來人臉一沉,氣勢更是外放。
“只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女子不願多提,一語略過即轉開話題,“爹不是說宴席快要開始了,我們先進去可好?”
“別想矇混過去,回府以後,一五一十同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很顯然,自己的答案並不能讓爹滿意,加之瞭解爹向來較真的性子,女子無奈一嘆,點頭應允,“是,回府以後定然一五一十告知爹爹。”
這麼一耽擱的功夫,周圍就有好幾個人朝他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