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那方沒有傳出迴應,陶青煙也低下了頭去,佯作聽不出來。
“你們嘴巴都裝了什麼,說話如此又嗆又辣,平日大家在一起笑鬧慣了自是無妨,四王爺剛來,跟大家可沒有那麼熟悉,有些玩笑,還需適可而止。”掀簾子下車,房月柔的話亦如開玩笑一般。
然女子臉上雖然帶了笑,卻是極爲正色,加之其相府千金的身份,比在場諸位高了不是一分兩分,她一開口,其他人縱然心有不滿,也不會表現出來。
剛纔說話的女子嘻嘻一笑,朝房月柔放低姿態來,“月柔姐教訓的是,瞧我,老是如此咋咋呼呼,說話不經大腦,四王爺大人大量,可別怪我纔好。”
“可別耍嘴皮子了,人齊了我們便即刻起行吧,天色也不早了,再磨蹭下去,今日就真的看不成冰雕了。”
女子又是一吐舌頭,“差點忘了。”
陸陸續續下得馬車來的人見狀,各自取笑。
很快的,房月柔又被衆人有意無意的圈到了中間,如衆星拱月。
陶青煙將之盡數看在眼裡,心裡對於某些東西的渴望,愈演愈烈。
房相在朝中的地位毋庸置疑,因爲其手握重權,使得他的女兒在世家子弟中也同樣的衆星拱月,說話的分量甚至比一位不得寵的王爺,都重上幾分。
這便是,權勢的壓制。
因爲是後來的,司北玄的馬車也停在了最後,一羣人盡數下了車之後,多將視線往那方看過去。
對於這個少有出現在人前的四王爺,在場的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有着好奇。
哪怕他不得寵,不得勢,也依舊是位王爺。
車簾,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掀開來,接着走出來的男子,玄袍,玄黑狐裘披風,在漫天白雪中異常的醒目。
而當男子擡頭,往這方看過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愣了神。
清冷的氣質,完美的容顏,逆着風,在紛飛白雪中,慢慢朝你走來。
如果說這世上有人,能讓周圍所有景色黯淡無光,那麼那個人,一定是司北玄。
能教人一眼淪陷。
“玄哥……”心,隨着男子的走近碰碰碰的跳,陶青煙差點將平日的稱呼脫口而出,最後才及時改口,“四王爺。”
偷覷身邊衆人,竟無人察覺她的口誤,所有人的視線都黏在了那個男子身上。
見此,陶青煙心底又升起了一種不能爲外人道的自得與滿足。
“房小姐,諸位,可起行?”男子近了,看着房月柔,問。
清冷的語調,淡淡的,很好聽,也將失神的諸人一語驚醒。
“上山吧。”迎視司北玄,房月柔眼底泄露的,是一絲一絲,自己都不覺的笑意。
話畢,再深深看了司北玄一眼,轉身往上山的路口走去,司北玄同時起步,走在了她身邊。
從頭到尾,對陶青煙恍若未見。
發現這一點的不止一人,那些世家千金們,在跟上去之前,視線都有意無意的掠過陶青煙,讓她看清她們眼底裝載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