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不聽管教,讓婦人皺了下眉,擡眼朝她看過來,發現她更爲隨意的姿態之後,眉頭的褶皺已經能打兩個結。
眼底的鄙夷一閃而逝,收回目光,婦人什麼都沒說。
紫嫣只挑眉笑了笑,當做沒看到,她也不指望別人看得起才能活,“李嬤嬤,是王府遣你來的,還是皇上遣你來的?遣你過來,又是要你做什麼?”
“皇上日理萬機,怎麼可能分心這樣的小事,自是王府遣老奴過來的,交代老奴這一路上照顧好紫嫣姑娘。”說到這裡,李嬤嬤眼裡閃過異色。
女子問話的意思,似乎是在提醒她的本分,她的身份是個奴才,哪怕女子的身份再低,她也需好生將她伺候着。
倒是不像她以爲的那麼愚昧蠢笨。
只是,單想憑此就在她面前擺主人的架子,做夢。
得了回答,紫嫣瞭然的點點頭,對李嬤嬤話語裡的輕屑不以爲意,“那王府的四王爺,名諱可是有個玄字?平日可是喜歡身穿玄色長袍?總是一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樣子?”
“裴小姐,容老奴提你一句,哪怕你今日已經入主王府,王爺的名諱也不是你能提及的。這些個禮教想來裴小姐也不懂,等入了王府之後,會有專門的教習嬤嬤教你。只是在那之前,裴小姐要謹言慎行纔好。”仍是看也不看女子一眼,李嬤嬤語氣疏離淡漠,“至於王爺是何模樣,等見着了,裴小姐自然就知了。”
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來了,紫嫣也不想再自討沒趣,打了個哈欠,靠着車廂閉上眼睛,“路途遙遠,我先睡會,等到了休息的地方,李嬤嬤再叫醒我。”
起的太早,一早上又經歷幾次心緒起伏,當真是累了,話說完,紫嫣即睡了過去,也不去看李嬤嬤僵硬的臉,及不可置信的表情。
嫌棄就嫌棄吧,她的出身就是如此,她從不以爲恥,也不強求別人高看。
他人看不看得起,於她又有什麼影響?不會少掉半塊肉,計較了卻會影響自己的心情。
接下來的路程,不算太趕,每到一個地方皆會停下來修整一番,或吃上一頓飯,或煮上一宿。
兩個車伕及李嬤嬤也依舊是那樣,與她甚少有交談,較爲疏離,甚至他們偶有聚在一起說話的時候,看到她來,便會各自閉嘴,散開。
對此,紫嫣只能暗暗一嘆,大戶人家出來的人,眼界都比較高。
京城裡,關於四王爺與相府小姐聯姻的事情,在最初的轟動過後,漸漸趨於平靜,大街小巷裡持續議論的人,已經很少。然掩藏在平靜表象下的暗涌,又有誰能看得到。
京都街道上,最繁華的酒樓包廂裡,酒桌上正當熱鬧。
推杯交盞你來我往,紙醉金迷。待酒過三巡人開始醉意朦朧之後,說出來的話,便不再如先前那般謹慎。
“聽說聖上的聖旨已經到了邊城,四王爺還遣了人前去,將*親自接回京都。”
“你們說說,是什麼天香國色的女子,能將咱們四王爺迷得神魂顛倒,爲了娶她不惜下那麼大的功夫,連房相的面子都不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