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蓋頭單手扯下,放在一旁,房月柔面色平靜,“月娥,過來伺候。 ”
“王妃,你就一點不生氣嗎!”
“有何好氣,是我自己選的,就得自己承着。”或許,她心裡早就對此作出了心裡準備,否則,不會表現得這麼的平靜,平靜到連她自己都驚訝。
若問她難過嗎,自是難過的,儘管選擇這個人,其中不乏功利,可是她也的的確確,旁落了一顆芳心。
平靜的用膳,平靜的洗漱,上榻,歇下。
躺在牀上,卻是怎麼也無法強迫自己睡着。
“月娥,去廚房取一盅湯膳,送去她那裡。”
“她?”月娥一時沒明白過來。
“送去,裴紫嫣那裡。”房月柔扯脣笑笑,她終究,是卑劣的
眼睛一閃,明白了女子的意思,月娥應是,轉身便去辦。
房中人快步離去,房月柔只安靜的躺着,沒有起身,看着燭火於喜帳內倒映出來的陰影,失了神。
直到門口推門的聲音響起,才微微側轉了眸看過去,也不說話。
月娥福身,“王妃,湯膳已經送過去了,那人置身和馨園,下人也不多見,房中只她一人。”
“下去吧,我要歇了。”
“是,王妃可要熄燈?”
“熄。”
燈火一個飄忽過後,房中暗了下來,只有窗外燈籠,投進幾縷昏暗光線,房月柔閉上了眼,慢慢睡去。
和馨園中,紫嫣看着那盅湯膳出神。
頭上的大紅蓋頭,她已經揭下來,沒有多等,肚子餓了,便吃了桌上備置的糕點。
她很少在這方面委屈自己,哪怕今日是自己大婚。
至於吉利不吉利,這一點無需去考慮,沒人在乎,她自己也是。
已經料定了,他今晚不會來。
可是這盅湯是什麼意思,她卻沒能想明白。
湯還是熱的,往外散着香氣,比起桌上其他的殘羹冷炙來,誘人得多,她卻沒了口腹之慾。
不知那房的人,是想要試探些什麼呢。
她這裡,有什麼好值得試探的呢。
苦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下來,在手中展開。
玄色的髮帶,上頭勾繡的銀色絲線在燈光照射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澤,不名貴,只是她的一番心意罷了。
原本還想着,今日能送上給他,沒成想卻是這麼個局面,她連人都見不到,這髮帶,自然也送不出手。
他今日應該是穿着紅色的新郎袍吧?定然也是玉樹臨風,風華無雙的模樣,可惜她看不到。而這髮帶,與他今日的喜服想來也不相襯。
這麼一想,心裡的遺憾便淡了。
日後吧,日後總有機會送出手的,只要他不嫌棄。
只是脣邊苦澀的笑,怎的那麼難以散去。
從來只見過他着一身玄袍,她也……好想看看他換了一身行裝,是否跟她想象中的一樣啊。
可是見不到,他人沒來,連隻言片語都沒有。
難道他一點都不想看看,她爲他穿上嫁衣的模樣麼。
還是男子由來只注重大事,這些於他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鼻頭驀然的發了酸,眼底有晶瑩滑落下來,打在手上,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