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人又迅速離去,紫嫣才七手八腳的從司北玄身上爬下來,垮着一張小臉欲哭無淚,“阿玄,怎麼辦,這下我可能真的要被說成是不知檢點的村婦了!”
“做都做了,現在纔來害怕有什麼用!”攤在牀上,司北玄咬牙切齒,他怎麼就對這個女人着了魔,早知道有此一遭,一開始就應該用最後一點力氣將她給丟出篷外頭去!
也不至於拼到最後自己真的沒了反抗力,平白讓人看了一出鬧劇,丟臉至極。
“我又給你添麻煩了。”咬着粉脣,幽幽的看着男子,紫嫣是真想哭了。誰知道早不來晚不來,這大半夜的人人睡覺的時候,皇上帶人來了。
瞧着皇上剛纔黑成鍋底的臉,想也知道此事定然不會輕易善了,不定都已經想好了要對他們怎麼懲罰了。
見女子臉色越垮,眼底的自責越來越濃,司北玄無奈的揉捏了一下眉心,她給他添的麻煩還少嗎?“不關你的事,我尚有傷在身,父皇便是發怒,也不會太過了去。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便回。”
“我跟你一塊去。”聞言,紫嫣忙道。
若是皇上真的生氣了要罵人,她也能幫他擋一擋口水不是。
“莫要胡鬧,你只是妾室身份,進不了他那帳子。”若她也去,真要受起罰來,他護不了她。
紫嫣眼眸顫了一顫,雖知他說的是實情,心底仍不免有一絲絲的受傷。
雖爲妾室,她自己本身也從未在意過這種名分等階,可是她不在意的東西,有別人眼裡,卻有着高低貴賤的差別。
差別大到,她想要跟他共同承擔,共患難都沒有資格。
默默的替男子整理好散亂的衣裳,整好頭髮,看着他步履緩慢卻平穩的離開,紫嫣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悶。
她想要送他到達皇上帳篷之外,也被他阻止,由門外的守衛兵攙扶着他去。
獨自坐在帳篷裡,看着桌上的燭火飄忽,時明時暗,紫嫣垂眸,望着自己被火光映照出來的影子失神。
越是接近上流權利的圈子,越能覺出這裡的等級制度嚴明,也越能感覺低等階的人,處在這種位置上的無奈與無力。
就如剛纔,皇上一句話,周圍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那是掌控天下生死大權的第一人,在他之下,所有人的性命都不由自主,全憑他定奪。
阿玄現下前去,正趕在皇上火頭上,也不知,能不能安然回來。
而她再是擔心,焦急,也只能窩在這方帳篷等着,什麼都做不了。
這,便是皇權了。
門口有響動,擡眸,青紗女子端着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是清淡的肉粥小菜。
四目相接,誰也沒有說話。
而陶青煙在環視篷子一週之後,面上即現出瞭然。
不聲不響,將托盤於桌子上放下,跟着,人也坐在了紫嫣的對面,與她一同盯着中間那盞油燈發呆。
誰都沒有開口的欲、望。
整個篷子安靜得有些嚇人,連外頭的夜半蟲鳴都開始漸漸消了聲音,唯剩的,只有油燈燃燒時,偶爾發出一聲茲啦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