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終於空無一人,連隨侍的兩個丫鬟都被司北玄揮退了。
嘈雜了一會的空間再次安靜下來,司北玄這才伸手掀開了帳子,慢慢俯身到女子面前,真真切切的將她鎖在他的眼眸,修長的指輕輕撫摸她蒼白的容顏,於指尖處感受着她肌膚傳出來的絲絲溫熱,以此證明她還活着,她只是睡着了,他的心才安定下來。
“剛纔,是不是吵着你了?我儘量快的將人都打發走了,這次實在是不得已,我這身子,動不了,只能選擇在這裡議事,你定然不會怪我的,對不對?”情人般的呢喃從他脣中輕輕逸出,凝視她的眼睛,柔得能滴出水來,深埋其間的,還有絲縷心疼、歉疚,“紫嫣,若是能在你醒着的時候這麼對你說話,你說該多好,我不需要去僞裝,你也不會總是那麼難過。心裡定然是恨死我了吧?恨吧,恨着我,總好過你淡了、忘了。要是你真的把我忘了,那我又要重新活在地獄裡了。那可不行,我這個人,自私得很,不管用什麼手段,都需讓你記着我,忘不了我……”
不管用什麼手段,都需讓你愛我,永遠陪着我。
她睡得太安靜了。長長的羽睫輕輕蓋在眼簾上,連絲毫的顫動都沒有,若非她的肌膚還有溫度,若非她還有淺淺的鼻息,他幾乎要以爲……那個認知,會讓他的心下沉。
吃力的,再貼近了她些許,扯動了心口的傷,痛得他緊皺了眉,眼底的柔卻丁點未褪。脣,落在她的脣上,輕輕的,細細的輾轉,感受着她脣齒的芬芳。
淺嘗輒止。
沒有風情旖旎,只有無限憐惜。
這是冷落她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最親密的接觸了。
而僅僅是這樣的碰觸,空蕩的心,便瞬間滿溢。
偏偏,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只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
“紫嫣……”脣邊,再次逸出一聲苦澀喟嘆,還想要再說些什麼,門外,有紛雜的腳步聲漸近。
司北玄眸色一凜,掌心在牀上用力一拍,整個人撤離出來,重新坐回牀畔,眼底氤氳的柔情已被淡漠取代。
他與她之間,能屬於彼此的時間,太少。
他能做的,只有忍耐。
所以,必須加快腳步了,如今的形勢於他而言,已經太過拖拉。
那些阻礙他的人,他必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一一除掉!
“玄哥哥!我將書房旁邊的廂房收拾好了,我們現在便過去吧。”門口,閃入湖水青煙,人如其名,於常人眼裡定然是一抹瑰麗,可是在他眼裡,已掀不起半分漣漪。
“嗯,走吧。”拂了她欲要攙扶他的好意,站起身慢慢往外走去,直到最後,都沒有再回頭往那方帳子看過一眼。
陶青煙面上自然是高興的,只是,也暗地裡將他的一舉一動觀察在心,看着他毫不留戀的離開,眼底的喜意更甚,“二夫人這邊還是留下原來的那兩個丫鬟吧,昨日便是她們照顧的,也能熟識一些,至於你那邊,我親自照顧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