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眸朝門口看去,果然,很快就看到了記憶中熟悉的玄色,只是,再不覺得親切,再不覺得親近,心,再不歡喜。
餘下的,只剩淡淡的澀意。
“王爺。”她彎起蒼白的脣,朝他展顏一笑。
司北玄剛走至門口,看到她朝他笑,腳步不可控制的一頓,心,也隨之一滯,生疼。
第一次,她對他笑得那麼空洞,那雙以往看着他的時候,總是盛滿了歡喜的眼睛,此時,只有讓他幾欲窒息的疏離。
這一次,她真的恨他了。
不,不是恨,若是恨,她的眼眸之中不會毫無芥蒂。她不恨他,而是,將愛收起。
這比恨他,更讓他痛。
聽到丫鬟來報的時候,他正在跟柳子時商討事宜,聞聽她醒來,他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差點在人前失態。最後強壓着自己表現平靜,腳步,仍然比平時快了幾分,甚至,隱不可察的凌亂。
她昏睡了三日,這還是用了千年紫參的結果,若是沒有那味藥,他都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醒來,即便篤信莫言的醫術,在她沉睡的時間裡,他的心依舊每時每刻都在高懸,在害怕。
鳳眸強抑了翻滾的情緒,淡淡的直視牀上蒼白虛弱的女子,司北玄再擡腳步,踏進了房中,“醒了?”
聲線淡淡,無波無緒,像是在問候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醒了,勞王爺憂心了。”紫嫣笑笑,輕答。
實際上,僅是說話,她也覺得吃力。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幾日,如今醒來,渾身的活力像是全被抽空了,連說話,都要用盡精神。
“二夫人,你總算是醒了,這三日來府中上下都擔心你得緊,你要是再不醒,我都想要罵莫言是庸醫了。”男子身後,一道柔美聘婷的身影轉了出來,杏面桃腮,盈盈而立,說話間水眸似嬌似嗔的橫睨司北玄一眼。
紫嫣淡淡一笑,“給諸位添麻煩了。”
說諸位,是因爲隨同司北玄過來的人着實不少,除了陶青煙,還有房月柔、莫言以及柳子時,其後還有陸管家及幾個丫鬟。
明知陶青煙是故意在她面前展示與司北玄的親近,她的心竟然奇異的,沒有一絲感覺。不妒,不惱,很平淡。
仿似他們之間如何,已經與她無關。
“什麼添麻煩,二夫人要是這樣說便是見外了,都是一家人,說來我還覺得歉疚,若非因爲我在場,玄哥哥也不會爲了護着我而令二夫人受這麼重的傷,夫人不怪我,我已覺得萬幸。”陶青煙走近牀榻,歉意的看着她,“夫人傷重初醒,接下來還需要好好將養,若是有什麼需要的,便着人告訴我,我定不遺餘力。本來我該親自過來照看夫人,了我一份心安,偏生玄哥哥那邊也需要人……”
“我身邊有丫鬟服侍即刻,不敢勞煩青煙姑娘。”紫嫣面上依舊淡淡的,沒有因爲陶青煙的話變化半分。
那麼安然平靜,瞧在陶青煙眼裡,反倒令她微縮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