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件事情,與妹妹其實無甚大關係,還請王爺斟酌了來辦,莫要讓她太過難堪。 ”陶青煙走後,房月柔思慮再三,還是開口爲紫嫣求了情。
本來,也的確與紫嫣無關。
要說,也只能說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六王爺自己身居高位,從未有人敢對他的行事妄議,也就養成了他想做就做不顧後果的性子,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關於他行事離經叛道的傳言。如今他親近紫嫣,也是隨性而爲,卻忘了去顧及周圍人的看法。
也許在他自己看來,不過是路程無聊,找個相熟的人作伴打發時間,但是在外人看來,就成了另一回事。
不管多坦蕩,也架不住人言可畏。
“給她難堪的,並非本王。”司北玄聲線淡淡,眸光沉沉,“況且你以爲,本王會對她做什麼?”
說完,不待房月柔反應,便伸手撩開了車簾,一躍而下,徑直朝後面一輛馬車走去。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全一下落在了他身上,有靜觀其變,有幸災樂禍,有唯恐不亂。
司北玄只當不見,直行直過。
駿馬之上,在看到司北玄跳下馬車的時候,司北易就挑了紅脣,笑得意味深長。
這麼沉得住氣,現在纔過來,他最佩服的就是這個四哥的忍耐力了。
也虧得他那麼能忍,否則他也跟紫嫣說不上兩句話,雖然,實際上,紫嫣是全程都沒有理會他。不說話,至少也伴了那麼長時間,與他來說,意義一樣。
“四哥,怎的就跑過來了?我以爲四哥忘記了這裡也有人需要關心呢。”笑嘻嘻的,翹着紅脣,司北易說的話都有一種悖逆紅塵世俗的叛逆。
“自是記得的,還要多謝六弟替我照看。現下無事,不敢勞煩六弟了。”你可功成身退。
“無妨無妨,怎麼說都是我嫂嫂,再說我跟紫嫣也是朋友,路途沉悶,陪她解解悶也是應該的。”司北易半側下身子,曲指敲了敲車壁,“紫嫣,我先撤了,要是你嫌四哥煩悶,可找我說話,隨時任你差遣。”
話畢,桃花眼光波流轉,再朝司北玄輕輕一笑,揚長而去。
衆人不乏心有失望的。
三言兩語就完場了,想看的好戲,似乎都沒開鑼。
司北玄抿着脣,一言不發上了馬車,車簾一放下,整張俊臉就全然沉了下來,發黑。
紫嫣本是昏昏欲睡的,在司北易敲車壁的時候,被車內推醒,眼睛尚且惺忪,眼帶茫然,完全不知發生何事,就見車上跳進個人來。
凝神一看,居然是司北玄!
紫嫣一個激靈坐起,不忘擡手抹抹嘴角,免得睡着的時候不經意,留下口水印記。
看她動作,司北玄嘴角一抽,滿腔的火氣倏一下就滅了。
他是隱忍了很久了的。
若非陶青煙帶了淑妃的口諭,他還找不到藉口過來,坐在那輛馬車裡,聽着馬車後面司北易時不時的逗悶低笑,他恨不能一掌把人遠遠拍開。
卻是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司北易是在自說自話,而她,渾然不覺外面議論熱火朝天,自己在車裡香噴噴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