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太擡舉我了,此生若能安安穩穩的做個閒散王爺,守得玄王府一片安寧,於我足矣,又哪敢生出那般野望,去覬覦不可到達的高度。 ”司北玄笑笑,語調不疾不徐,“再者說,母妃確實對我有天大恩情,若是沒有她,便也沒有如今的玄王了。就算爲了母妃,我也該克盡己能,盡力輔佐六弟,不管他有沒有那份心思,我都需做好自己的本分。皇兄的希翼,少不得我要辜負了。”
“四弟當真甘心?”
“臣弟有自知之明。”
太子聞言,溫雅一笑,轉眸看向水榭之外。
夜空下,湖水幽深,湖面靜謐,天上繁星似乎全部墜落在湖中,從這角度看去,美不勝收,又神秘深沉。
“自古以來,脣亡齒寒,四弟心有顧慮無可厚非。但是還有個道理,四哥也該明白,歷來君主對功臣,多是鳥盡弓藏,現下四弟一心一意輔佐六弟,可謂手足情深,可是他日,你可能保證他也如此待你?”
“他日之事,他日再說。”
“這可不像四弟的作風,我以爲依四弟的性子,從來是將危機扼殺在搖籃,讓他連發芽的機會都沒有。”言已至此,太子不再拐彎抹角,“倘若四弟輔助的人是我,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個保證,玄王府的地位只會越走越高,世襲罔替。”
再回轉過頭來,太子直視司北玄,眼眸幽深。
司北玄一笑,搖頭,“承蒙皇兄看得起,只是,皇兄是當真高估我的能力了,而今我手中所擁有的一切,皆是母妃給的,若她要收回,隨時可以。如若臣弟一無所有,也不過是普通人一枚,許連養家餬口的能力都沒有,又如何能輔助得了皇兄一登高位。這事,皇兄莫要再提。”
京中風向一變再變,他就是蝸居在玄王府中,對於外面的局勢也照樣一清二楚。
他與太子失蹤這段時日,六弟的勢力擴大不少,背後,自然全是淑妃的手筆,憑六弟的性子,是不可能爲了這些東西盡力斡旋的。而六弟勢力膨脹,此消彼長,最爲着急的不外乎太子。
因爲第一個被威脅到的人,就是他。
這半年多的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太子的地位從穩如泰山到現在的岌岌可危,若是再有一把火燒上來,那麼他的位置,怕是難在保住了。
加之他最大的依仗皇后娘娘已經被廢幽禁,這給太子一脈帶來了沉重打擊,免不了人心渙散,這種時候,求去的人定然不少。
想要坐穩位置,穩固勢力,他必須尋求同盟,若是隻依靠九王爺十一王爺之流,難成大事。在權力傾軋中,那兩個人已經落入末流,幫不上大助力。
所以,太子纔會在正式撕破臉皮之後,依舊找上了他。做下這一決定,必然是權衡再三的結果。
現在整個皇室,最爲強勢的勢力有三,太子、司北易,以及他司北玄。
跟司北易合作來除掉他,不可能。
司北易身後有個淑妃,況且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司北易背後的護擁,不管是淑妃還是司北易,都不會想在這個時候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