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不知道,她轉身之後,涼亭裡的笑鬧便略微降了下來。
陶青煙看着她的方向,道,“那個好像是二夫人,她出和馨園了?”
“因着過年,王爺想着閤府喜氣,便暫時將和馨園的守衛個撤了,等這個年過了,再重新安排回去。”陸管家笑吟吟的解釋。
也就是說,這個年一過,裴紫嫣還是會被繼續關起來,禁足在她那座別院裡。
“既然王爺是讓她出來過年的,要不要請她過來坐一坐?我們都在這裡,獨獨撇下她似乎不太好。”陶青煙試探着建議。
“便是請來了,她也無甚話題能與王妃、青煙姑娘等聊到一塊了,反壞了氣氛。讓她自己到處走走,或許她會更自在些。待晚膳的時候在一塊兒用個膳即可。”
陸管家的分析,衆人信以爲然,點頭應和。
陶青煙淺笑開來,“那就聽陸伯伯的。免得我們好心將人請來,結果弄得人不自在,好心也辦了壞事。”
話畢,才發現自己似乎逾越了,上門是客,她卻搶在王妃前頭下了定論,遂懊惱不已,“月柔姐姐,剛纔是我逾越了,在姐姐面前指手畫腳,着實太過失儀,望姐姐莫怪!”
“看你說的,今日聚在這裡,我的身份除了是玄王府王妃,還是你們的朋友,朋友跟前說話,用不着太拘束禮儀。妹妹無需太過自責。”房月柔不以爲意的搖搖頭,全沒將剛纔的事情放在心上一般。
陶青煙愣了下,又飛快掩去,點頭稱謝。
來了這涼亭裡,說話談笑的多是她跟柳子時幾人,房月柔雖然也陪同他們在此,話卻極少,大多時候只是端莊得體的坐在一旁聽他們說話,隨他們笑鬧。
不過分迎合也絕對不至於失了禮數。
王妃這個位置,她做得極好。
而剛纔那番寬慰,聽着是不以爲意,但是房月柔說的是讓她別“太過自責”,而非別自責。
也就是說,房月柔認爲她是有錯處的,應該自責,不過又因爲大家以朋友相處,她寬容了她的錯處罷了。
這話,讓她剛纔的裝模作樣變成了真正尷尬,最後,不得不以強笑掩飾過去。
房月柔與裴紫嫣不同,是真正的大家千金,陰謀陽略詭計手段見得多了,在她面前耍心眼子是絕對沒有辦法糊弄過去的。
她若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計較,那自然粉飾太平皆大歡喜,但若是她計較了,那麼吃虧的人絕對不會是她房月柔。
所以,即便覺得被扇了臉面,陶青煙也只能強忍,謹慎了自己的言行,不敢再弄出什麼差錯來。
在房月柔面前,柳子時跟宇文烈都沒有立場去幫她,更不用說只是身爲奴才的陸管家。
“這處臨湖,風太大了,凍得很,再坐一會要是王爺還不回來,大家便移駕客廳吧,”不論何時,房月柔說話做事都大方得體端莊得宜,剛纔那番不着痕跡的敲打似乎已經揭過去了,“總不能爲了等王爺一個人,讓大家在這兒受冷風,傳出去就是本王妃待客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