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的鮮血迅速染紅了明黃的騰龍錦被,皇帝雙目赤紅,癡人般的盯着太子。
怪不得他道,即便只有他一個人,這場博弈也能穩操勝券。原來他的底牌,是這個!
“父皇是不是奇怪,兒臣是如何發現父皇的秘密的?父皇是不是奇怪爲什麼明明調集了天子暗衛營貼身保護八弟,最後竟然還讓我捉了去?這一切,都是您嘴輕視的兒子,我的好四弟告訴我的。只能怪父皇智者千慮,同時太過輕視您的兒子。流着父皇血脈的,有哪一個是善類?”滿足的看着那人勃然大變的臉色,太子上前,將死抱着錦盒的人一把拉下牀,如拖着垂死掙扎的狗一般,將皇帝壓到內室中央的圓形桌案,上面已經整齊的擺放好了筆墨紙硯,只待皇帝揮毫,他司北哲便是這大西玄下一位天之驕子!
此時的帝王形容狼狽,衣衫散亂披頭散髮,自看到那截斷掌,整個人身上便透出了一種灰敗,瞬間蒼老了十歲。
相比帝王的形容枯槁,太子卻處於極爲興奮的狀態。他終於將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踩在了腳底下!那個曾經只憑一句話就能讓他從天堂墜落地獄的男人,如今,被他死死卡住了喉嚨,想要求生,需得看他的臉色,需得向他求饒!
這個認知,讓他全身的血液變得沸騰,整個人如同飄在雲端。不能自己。那種洶涌的情緒,完全無法剋制,他也不想剋制!
等着一天,等了多久?雖然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需要這樣才能登上那個位置,但是無妨,只要最後的結果是他想要的,過程如何,誰在乎?
“父皇,快寫啊!你怎麼不寫!再過一會,一刻鐘的時限就要到了,到時候八弟可又要手上一番苦了。你不是最疼愛八弟?忍心看他雙手殘廢日後連生活都不能自理嗎?”紅着眼睛,太子急聲催促,過度的興奮讓他儒雅的面容變得扭曲,最後收不住聲勢,猙獰大吼,“寫啊!快寫!我叫你寫!寫!”
將皇帝手裡緊抱的錦盒搶過來隨手扔在地上,將自狼嚎薰飽了濃墨,塞進皇帝手裡,“寫!”
皇帝的眼睛隨着地上那隻從錦盒裡滾落出來的斷掌動了動,毛筆置於明黃布絹上方,緩緩下落。
“皇帝詔曰,朕終日纏綿病榻,有感再無力匡扶江山社稷,特此禪位於太子司北哲,承繼江山大統,望羣臣全力輔佐治國,莫敢不從!欽此!”眼見紫狼毫着墨,在布絹上卻久久未能成字,太子急紅了眼,厲聲催促,“照着我說的寫!父皇,你如今大勢已去,再拖延時間也於事無補,只會連累八弟繼續受更多的苦!”
“朕這宮中禁衛軍五千人,莫不是精英,你能無聲無息的闖進來,廢了不少心吧?”皇帝的情緒已經沉斂下來,那些失態彷如曇花一現,在他臉上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即便此刻受制於人,也再看不到丁點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