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司北玄再次被召入宮。
景陽宮的氛圍很是壓抑,來往的宮婢侍人行走間小心翼翼的,連呼吸都放至最輕。
司北玄眸光輕閃,聲色不動,不疾不徐的走進大殿。
昨夜收到消息,淑妃連夜急召六王爺司北易進宮。看今天這氛圍,該是昨夜的談話很不愉快。
說不動司北易,淑妃的主意也只能打到他頭上來。
還真是,鍥而不捨。
剛踏進大殿,一個東西便朝着面門直飛而來。司北玄頭微微一偏,東西擦面而過,砰一聲落在他身後,碎裂。
“一個個的翅膀硬了,能飛了,便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你們是不是以爲先皇不在了,本宮就沒了分量了!”尖銳的罵聲傳來,鼓刺人的耳膜。
“母妃,何故生這麼大的氣?”無視滿地的瓷器碎片,司北玄腳步從容穩健。
“母妃?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母妃嗎!一個卑賤女子,就將你們兄弟二人耍得團團轉!本宮在中間勸誡不成最後還當了個醜人!一個個的不識好歹,是不是真到了爲個女子手足相殘那天你們才甘心!”貴妃榻前,淑妃手指司北玄疾言厲色。
司北玄眼底冷色一閃而過,面上淡淡,“六弟又惹母妃生氣了?回頭兒臣同他說說,讓他來給母妃賠罪。”
“賠罪?本宮擔待不起!”淑妃沉着臉,冷冷將頭扭向一邊,“你若眼裡還有我這個母妃,就馬上將裴紫嫣那個禍水給解決了!只要沒了她在中間摻和,易兒也不會同本宮離心!本宮又何故被氣成這樣!”
“母妃,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爲她氣壞身子不值當。再說六弟的脾性你又不是不清楚,越是壓着他他越擰,跟他說話就得順着來。他衝撞母妃,未必是因爲旁人的原因。”
“連你也向着那裴紫嫣說話?!”淑妃剛壓下的怒氣重新浮頭,眯起眼睛冷聲質問。
“母妃誤會兒臣的意思了。在兒臣心裡,母妃一直是個冷靜明理的人,這次會如此生氣,莫不是聽了什麼閒言雜語?且不管母妃要兒臣如何,單說這幾日來母妃連連召喚兒臣與六弟入宮,在兒臣以爲,極爲不妥,”司北玄笑笑,似未看見淑妃的怒氣,“父皇剛剛殯天,再過幾日就要出殯,如今尚還是守喪期間,整個皇室的作爲都被人看在眼裡,若是被人看到母妃動作如此頻繁,不知內情的豈不是會誤會母妃有所圖?兒臣私以爲,再大的事情,也該等到父皇出殯之後再做打算,莫要給有心人留下話柄。”
淑妃心裡不舒坦極了,然而司北玄的話又挑不出一點錯處來,讓她一口氣生生堵在胸口發作不得。
先皇遺體還停留在龍乾殿,屍骨未寒之際,後宮妃嬪卻開始爲了謀權上位動作頻頻,這個把柄所帶來的後果,絕對不是能夠輕易壓制下去的。就算自己並未存有那個意思,有心人也會強硬爲她冠上那樣的名頭,她必然百口莫辯。那麼最後,也勢必會影響到易兒與玄兒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