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煙只覺得眼前一陣發暈,想要昏死過去。
“司北玄早就對裴紫嫣失了興趣,如今更是連她的面都不想見,將人給軟禁在了和馨園裡!你要這樣一個人,能爲你帶來什麼好處?”
她的聲音有些急,有些尖銳,破壞了素日裡的那份溫婉高雅,有些難看。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不是更好?一個失了寵的小妾,拿來換你陶青煙一命,想來司北玄連考慮都不用。你身上的毒,也便能解了。回去吧,本宮等着你的好消息。”看也不看陶青煙的嘴臉,太子心情愉悅,輕笑着瞬間隱沒了身形,速度快得陶青煙都抓不到痕跡。
面前,視野裡空蕩蕩的,只餘一片皚皚白雪。陶青煙的心沉甸甸的如壓了千斤巨石,連挪動腳步都變得極其艱難。
剛纔的那番話,像是欺騙太子,更是再欺騙自己。
若果裴紫嫣真如她所言在司北玄心裡那麼沒有分量,她現在爲什麼會如此害怕,害怕自己失敗,害怕去面對自己不想承認的結果?
司北玄,真的對裴紫嫣不屑一顧了嗎?
曾經竭力忽視的,此刻不得不去面對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心裡是那麼的沒底,那麼的,沒有自信。
失魂落魄的走出太子府,如同幽魂一般再精修的官道上游蕩,一時之間,陶青煙竟然覺得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到哪兒去。
在她離開之後,她剛纔所站的地方,慢慢的又轉出一道人影來。是太子,去而復返。
陶青煙說,司北玄將她軟禁在和馨園。這背後到底有什麼深意,他沒有閒暇去深想,但是有一點他能確定,那就是司北玄對裴紫嫣,絕對不可能毫無情意。
否則,司北玄不會爲了裴紫嫣逃獄,不會爲了裴紫嫣以一敵百,浴血求生。
他至今仍然記得司北玄站在屍山血海之中,渾身血污看着他的模樣。那樣一個自小冷心冷情的人,會爲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妾,做到這種地步?枉顧富貴榮華,枉顧權勢地位,枉顧自己的性命。
不,司北玄不會。從他逃獄的那一刻起,他就註定了要輸在自己手裡。
皇家子嗣,最忌諱的就是一個情字,最不屑的也是一個情字。司北玄獨獨栽在這裡,那麼最後的下場,輸,是他活該。
所以說,一盤大棋,在沒有下完之前,千萬不要笑的太早,誰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有人能絕地反身呢?
至於陶青煙,自欺欺人的女人……太子諷刺一笑,他等着她的好消息。
數日後,陶青煙又被接到了玄王府。
與上一次來這裡的理由一樣,休養,解毒。
近兩日在宮裡,陶青煙莫名其妙的就口吐鮮血,惹了淑妃嫌棄,景陽宮裡其他宮婢侍人也不敢近她的身,加之御醫查診過後暫無對策,於是陶青煙就被淑妃給打發了。
鬼手神醫莫言在玄王府,那麼,便再次去玄王府求醫,醫好了再回來。
她的到來,和馨園裡的紫嫣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