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玄鳳眸清亮,她這個樣子,久違了。
剛剛的那副姿態,囂張得讓他看迷了眼。
她還是如以前般,發起火來,氣死人不償命的可愛。
每次看到她展現出一點點以往的性格,都能讓他那麼欣喜,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跟她的心貼近了距離。
清亮背後,又夾雜了不可察覺的黯然。
不同的是,她這種極致的爆發與乖張,從前,只爲司北玄,現在,只爲君未輕。
“周採嬪剝去嬪位,降爲貴人,以後不許踏出後宮範圍一步。”
“皇上!”周採嬪大張了雙眼,看着皇上,眼睛紅的充血,“爲什麼!”
已經罰過了,衆目睽睽之下,她受了那麼多的屈辱,尊嚴已經落地,還不夠?
掃了她一眼,司北玄薄脣輕啓,聲線淡淡,“沒有爲什麼,朕不高興,就得有人受罰。”
聞言,周採嬪失了魂,狼狽的跌坐在地。
柔妃一雙水眸,鎖緊了那個男子,他一句話,那麼雲淡風輕,爲了君未尋,他真的是煞費苦心。
“呵呵呵……”清脆的笑聲,輕輕的,男子微擡了鳳眸看過來。
柔妃直直的迎視,除了對君未尋,他永遠都是這個表情,淡漠,涼薄,吝嗇於多給一點點情緒。
相比他身後的那個女子,她陶青煙,三年盛寵,如今看來就像是一場笑話。
他給了她地位,權勢,富貴,他沒給過她一次關心,一句直白的維護。
如果讓她橫行後宮,不聞不問是盛寵,那麼君未尋,又算是什麼。
他寵君未尋寵到,爲她出氣,連個理由都不給。
一句不高興,一個妃子,從此形同打入冷宮。
真是可笑。
柔妃笑得不可自抑,她更可笑。
明明告訴自己不再在意,不再強求,只要恩寵便夠。
可是臨了,還是會嫉妒,還是會痛。
男子只看了她一眼,就淡淡的收回了目光,任由她癡笑,連眼神都吝於給予。
而今,連恩寵,都是強求。
“皇上。”苗敬與錦繡前後走了進來。
“找到了?”
“找到了,遺失在御花園涼亭石桌下。”
司北玄點點頭,看向錦繡手裡託着的東西,“如此,朕總算對母后有個交代,母后可放心了。”
接過佛珠,緊緊攥在手裡,太后撩起眼皮,冷冷的看着皇帝,“確實,東西既已找回,事情也算了了,哀家這養心殿太小,人太多了擠的慌,皇上,請回吧。”
司北玄笑笑,安坐如山,“如此,母后多休息,至於後宮事務以後就交給皇后打理吧,操心太多容易傷着鳳體,朕不忍心母后勞累,母后平日只管禮禮佛誦誦經,修身養性朕更爲放心。”
“皇上!”太后倏地擡眼,咬牙,一字一頓,一雙眼睛凌寒如刀。
他竟然敢對她如此強硬!太后氣的渾身發抖,生生咬碎一口銀牙,差點沒撅過去。
“皇后,養心殿的新進奴才,由你親自挑選,定要做到讓太后滿意。”
“是,臣妾遵旨。”
“苗敬,把那兩個宮侍丟入掖庭,再不得重新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