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起司北玄的酒杯,一口飲進半杯,其間眸光一直定定的,鎖在男子臉上。
用力壓下涌上眼底的灼熱,將剩下的半杯酒遞至男子面前,柔妃輕諷,“皇上,如此,敢喝了嗎?”
看着面前的酒杯,再看看女子一臉挑釁的輕嘲,司北玄雲淡風輕,“你既都喝了一半,剩下的也全喝了吧,朕愛乾淨,別人碰過的東西,朕不喜。”
如同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柔妃執杯的手,緊得泛白。
酒杯口,那枚櫻粉色的脣印如同一張咧開的嘴,無情的對她嘲笑。
緩緩鬆開手,酒杯順勢而下,砸在地面,啪,粉碎。
“所以,我在你心裡,已經是一文不值?”褪去了多餘的表情,只剩冰冷,骨子裡泛出來的冰冷,柔妃看着男子的眼,裹着冰渣。
“朕沒興趣跟你談兒女情長。”
“那你有興趣跟誰談?裴紫嫣?她死了。君未尋?她不愛你。”
“陶青煙!”司北玄鳳眸陡然凌厲,怒聲低喝,充滿警告。
她口中吐出的兩個名字,每一個,都如同在他心裡紮下一根刺,疼。
柔妃不閃不避的迎着他的視線,看着他的眼。他眼裡的清冷終於碎裂了,呵,只有這兩個名字,可以動搖他的冷漠。
“別一再挑戰朕的底線,朕對你的忍耐總有用完的一天!”
“那我的底線,皇上又可曾顧及過?”雙目精亮的看着男子,柔妃輕輕笑起來,有些瘋狂,有些悲涼。
“你愛裴紫嫣,我無話可說,她爲你做的我比不上,可是君未尋呢,她算什麼?一個認識數月的女子,你能對她寵至如斯,我呢,那麼多年的情分,你卻讓我在她面前成爲一個笑話!三年風光,後宮盛寵,哈哈哈……憑什麼,她憑什麼,她爲你做過什麼!”
“你……!”司北玄倏地皺眉,一手捂上胸口,一種怪異的感覺由腹而生,又似從骨髓涌將出來,臊熱漸漸遍佈全身,很快,又很慢。來的突兀而猛烈,毫無預兆。
那種熱,他不陌生。
緩緩擡眼,冰冷刻骨,“你敢對朕下藥!”
那個眼神讓柔妃一震,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在看到他的臉色時,又生生頓住腳步,不退反進,瞪着眼睛驚訝不已,“皇上,你在說什麼,下藥?臣妾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啊,皇上若是想要給臣妾安加罪名,至少,也該拿出證據,不是?”
女子的臉,在面前輕晃着靠近,若有似無的體香撲鼻,司北玄的呼吸漸漸急促。
“皇上到了臣妾這甘寧宮,連杯酒水都沒碰過,殿內點的薰香臣妾也聞着呢,怎的臣妾沒事,皇上卻出了這樣的反應,莫不是皇上來之前,吃錯了什麼東西?”
嬌笑的揶揄響在耳邊,有溫熱的氣息噴灑上他的脖頸,司北玄咬緊牙關想要抵抗迷離的神智,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欲、望,滅頂的洶涌。
看着面前的男子,用盡全部的剋制力,想要抵抗那種衝動,雙目猩紅已轉深濃,柔妃沒有絲毫喜意,只覺淒涼。
靠近他,身子慢慢的貼上男子滾燙的身軀,柔若無骨。
柔荑抱上他的脖頸,將臉緊緊貼在他胸前,貪婪的感受着他劇烈的心跳,急促的呼吸。
輕輕閉上雙目,輕笑,淚,滴下。
她要這樣,才能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