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陪她的每一日一時一刻,都是他生命的最後倒計時。
只是這些,卻是不能對她說的。
前面不遠,是一個賣頭飾的小攤子,未尋拉着他往那個方向走去,“那時候我還在路邊給你挑了條髮帶,玉白色的,很襯你。”
他另一隻手便不經意的撫過心口位置,那裡有些發燙。
她送他的髮帶,他一直珍藏,幾乎從未離身。
一行四人停駐在小攤前,頻頻引起旁人注目。
自然跟四人悅目的容顏有關,但是最讓人側目的,還是兩位白衣翩翩的公子,緊緊相扣的手。
那些目光未尋沒注意,而君未輕注意了,卻不在乎。
笑笑,手指,握得更牢。
視線溜過攤上整齊碼放的一排髮帶,一眼,看到了白色髮帶旁邊的一抹玄色。
未尋心裡微微一顫,挑出髮帶,“老闆,這條髮帶怎麼賣”
“二十五文。”小攤販回神,忙回答,這幾人站在他的攤位前,他都快要看呆了。
二十五憶起那個男子的一兩零八文,再細細翻看玄色髮帶,邊角也沒有勾勒出同色暗紋,未尋歉意的笑笑,將髮帶放下。
她身旁,白衣男子手指輕捻,她的手已經收回,而他的指尖,還在留戀。
她手中那抹玄色,有些刺痛他的眼。
在她眼中,他適合白色。
玄色,適合的是另一個人。
“怎麼挑起這個顏色了”說不出的心理,他忍不住開口詢問。
未尋眼底不自在的閃了下,“那個,皇上曾經說要我送條髮帶給他,我答應了,剛纔看到才突然想起。”
男子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突地拉起她的手,往一旁走去。
“哥未輕,要去哪裡”未尋疑惑。
待得前方的人再次停住腳步,他們已經置身一間布行,裡面的布料品種很多,顏色琳琅滿目。
“不是要給皇上挑髮帶這裡的料子比較好些,可以定做。”男子面色不改,問,“可有什麼要求”
未尋抽了下嘴角,“要玄色的,邊角有同色流雲暗紋,嗯要一兩零八文的價格。”
這些要求說出來未尋自己都覺得丟臉,皇上當初是怎麼有那個臉皮說出口的
君未輕眸光輕閃,將一錠銀子放在臺面,對一旁的掌櫃道,“就按她說的,一兩零八文的價格,定做一條髮帶。餘下的銀子計做賞錢。”
掌櫃接了活計,眉開眼笑的進內裡吩咐。
未尋半張了嘴巴,愣愣的看着男子的舉動,滿頭茫然。
“未輕,只要一兩零八文。”
“是一兩零八文,你不是聽見我說了麼”
“”可是那賞錢是怎麼回事“這樣算來,究竟是我送的還是你送的”
“我替你送東西有何不可還是你要跟我分得那麼清楚以前也這樣”
“當然不是”未尋忙搖頭,她以前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就沒見外過。
所以,便是現在他暫時不記得,他也是她哥哥,無需見外。
“你送跟我送都一樣。”她說。
他輕笑。
當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