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尋臉上同樣染上薄紅,她本不覺得有什麼,就是被那些婦人給傳染了。
鄉野人家,對這些比較講究。
只是接下來的事情,更讓她臉紅。
司北玄拎起那個揹簍,在每一件衣物上都摸了一把,感受過料子之後,點點頭,“都要了。”
“好,好。”齊家貨郎聞言,拘謹被喜悅衝散不少,笑得合不攏嘴。
未尋就覺得整張臉被火給烤了似得,他連貼身的褻衣褲都給摸了一遍!
只是,看看自己手上抱着的,再看看男子手上拎着的,未尋摸了下幹扁的荷包,陡然想起一件出門就給忘記了的事情。
他們沒、銀、子!
“四爺!等等,咳,那個這些我們……”先不要了。
“這些都要了。”男子沒等她吭吭哧哧把話說完,就截斷了她,順勢把另一個框子裡看得上眼的頭飾糕點糖果都給抓到了揹簍裡。
一把,又一把,跟不要錢似的。
衆人看的目瞪口呆。
未尋看的眼皮直跳。
“四爺!”朝貨郎歉意的笑笑,未尋把手上的東西小心放回框子,一把將男子扶着,拉至旁邊。
“四爺,這些你要是都喜歡,我明日給你買還不好?我現在付不出銀子。”湊近男子耳邊,未尋壓低了嗓子打商量。
“未尋,你都沒問過我可有銀子。”司北玄同樣降了音調低嘆,指尖無奈的揉上眉角。
他像是個吃軟飯的?
未尋傻眼,“……你沒說你有啊。”
“你沒問過。”
“皇上出門會帶銀兩嗎?”都是苗敬付賬的。
“不會。”司北玄又嘆,在女子臉色微垮的時候,才加了句,“皇上出門只帶銀票。”
“……那你昨日還拖欠老大夫的診金?!”
“他找不起錢,何必爲難他。”
“……”這人是個奇葩吧,未尋完全弄不清楚他的腦子是什麼構造。只覺得一股火氣在胸口盪來盪去。
感情他又耍着她玩呢?!
他就知道人家老大夫找不開錢啊?
他掉河裡銀票不溼啊?銀票還能自己防水啊?
回身,朝滿臉忐忑疑惑的貨郎擠了個笑,未尋抱起那些男衫,“貨郎,這些都要了,還有旁邊剩下的頭飾糕點也一併要了。”
貨郎愣了好一會,纔回神,“這些夫人你都要了?”
一筐子的糕點頭飾,他沒想着這次過來能一次賣光。
未尋點頭,朝一旁的男子齜了一口白牙,“當家的,付賬吧。”
她還想看看,是不是貨郎也找不開錢。
女子的薄怒,讓司北玄輕勾了脣。
她生氣的時候,眼睛生氣勃勃,靈動得很。
是她不自知的美。
且,她的整個心思,便全在他身上。
不過他不敢再繼續逗弄下去,被她撓上一爪子,疼是不疼,就怕她會難哄。
雖是情趣,卻不捨她真爲此憋了氣。
“多少銀兩?”
“一、一百三十七兩。”貨郎嚥了下口水,語音有些顫,這個數目於尋常人來說已經是極大的了。
他走貨這麼多年,從沒做過如此大的單子。
利潤自是不必說,同樣是他語調不穩的原因。
從懷中掏出銀票,沒忽略女子灼灼的視線,他也不遮掩,任由她看,銀票上的確有被水浸溼過的痕跡,紙張不是特別的平滑。
好在上面的數額及官印都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