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本良善皇上請下堂
如同多年來心上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在此時此刻,被人搬開。
那種感覺,如獲重生。
怔愣沒有過久,手撫上了男子執玉片的手,把着他將玉片慢慢又放回玉佩中間。
嗒,一切迴歸原位,玉佩還是玉佩,靜靜的躺在男子白皙的掌間。
她沒有安慰他,傾身,抱住了他的腰。
他那樣的表情,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太蒼涼,他需要安慰。
這塊玉佩,她知,背後定然又藏着一個誤會。
究竟是什麼樣的誤會,造就今天的司北玄,造成兩人的天人永隔。
她不想再去探究了。
那些抑悶與不確定,也不想再去深思,她相信此時眼睛看到的,他那麼痛苦。
那麼當初,他定然是深愛着紫嫣。
只要這一個答案就夠了。
他不是她夢裡那個冷情無心的人,他對紫嫣,並非無情。
夢裡的一切,是屬於紫嫣的,片面。
而她懷抱的這個男子,屬於他的片面,紫嫣不知。
抱着他的雙臂,很纖細,小小的力道,驅散了包覆他周身的冰冷。
司北玄猩紅的眸子微動,散去紅霧,掩住幾欲碎裂的眸光,俯身,將女子抱得很緊很緊。
一塊紫玉佩,一顆佛珠吊墜,他跟她,就這麼錯過彼此。
不,是他,錯過了她。
“對不起。”埋首在她頸間,他的聲音哽咽。
在這裡,在她面前,釋放他的脆弱,這些年,他撐得,好艱難。
而此刻,他害怕了。
怕失去擁抱他的溫暖。
“我也想你,司北玄。”任由他將她抱到幾乎窒息,在他耳邊輕輕道出這一句。
訴諸思念,也希望這句簡單的相思,能將他的傷,撫平一點點。
抱着她的手臂,緩緩的鬆開了。
司北玄緩緩的擡起頭,雙手捧上女子的臉,直直的瞧着她的眼睛,在那裡,沒有半點敷衍。
薄脣輕輕印上了女子,虔誠的。
這就是他黑暗軌跡裡的暖光。
於他的意義,從未改變。
“未尋,我說過,我不會放手。”他宣誓般,眼底卻帶着不確定。
未尋微笑,“我記得。”
司北玄該是霸道的,不允人拒絕的,可是他在她面前的那些不確定,是害怕她勉強,害怕,勉強了她。
這個人,在她面前似乎總是諸多猶豫,太過的顧全她的感受。
她該拿他怎麼辦纔好。
女子的神情又是那樣,那麼的熟悉,無奈又暗藏寵溺。
以前也是這般,只是那時候他看不透,不知她的寵溺究竟從何而來,明明他纔是那個八尺男兒,而她卻做着本該是他來做的事。
現在他明瞭了,她寵溺他,是因爲在她心底,始終記得那個年少的阿玄。
她一直將他當成,那個需要她照顧、保護的阿玄,她對他的寵,從來沒有條件。
“未尋。”
“嗯?”未尋低低的應,柔柔的看着他。
他喚她的這一聲未尋,有別以往,異常鄭重。
“若有一日,你恨我,我會用盡一切去消弭你的怨恨,等你不再恨我的那天,我們……重新開始。”他說。